叶兰人还没到锦山,锦山派的人从上到下就开始人人自危了,包括辛夷,都不像前段时间那么随性自如,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沈秋儿实在不明白,那么女人有那么厉害吗?
她虽然只在密道里见过她一面,但感觉其实还是挺温和的,不属于那种让人一听到名字就不寒而栗的存在。
“那是因为面对的是你。”这是辛夷给她的答案。
说到底,还是因为沈秋儿的身份特殊,其他人想被叶兰温柔对待,那可真是门都没有。
“她这个地位和待遇,比宫里的皇后娘娘都要尊贵了。”这是沈秋儿的评价。
没人敢对她的这个评价做出任何答复。
唯有叶兰自己给出答复,“你觉得我比皇后还尊贵?”
这是她来到锦山后,见到沈秋儿时问出的第一句话。
她这一次虽然没有戴着面纱,但是却弄了个屏风,挡在了她和沈秋儿之间。
“为什么不给我看你的脸?”沈秋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是你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继续问:“还是有其它的原因不能给我看?”
“你既然都说我比皇后还要尊贵,我又怎能轻易让你瞧见了我。”叶兰答得慢条斯理。
沈秋儿有点搞不懂她了。
“你来这做什么?”她换了个话题。
“你把锦山弄得乌烟瘴气,我若再不来,怕没人会再听我的话了。”叶兰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沈秋儿不以为然,“是你让我做这个掌门的,我不过是让你看看,我做了掌门,锦山派会是怎么个样子。”
“你当真不怕我收拾你?”屏风后的叶兰坐直身体。
“为何要怕你?”沈秋儿更是不当回事了,“你自顾自地重建锦山派,还把锦山据为己有,我不找你算账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想收拾我?”
听到这话后,叶兰沉默了片刻,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才是最像我的孩子。”
“你还有其他的孩子?”沈秋儿认定自己只是个捡来的,对于叶兰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你有个哥哥。”叶兰凉凉地说:“可惜是个草包。”
没想到还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不会是那个齐玉吧?”沈秋儿恶心她。
“不是。”叶兰回答得倒是挺认真,“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为什么没有带他一起来?”沈秋儿问她。
叶兰回答得很自然,“他父皇不让他离京。”
沈秋儿还想继续问下去,突然间觉得不对劲。
“父皇?”她猛地站起身,“你、你不会……”
“被在这大惊小怪的,坐下。”叶兰仍是语气平平,“你都说了我比皇后尊贵,我自然要先把自己当作皇后了。”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沈秋儿没有再接话。
叶兰似乎也不介意,又聊起旁的,“你现在除了想要搅混水,还有没有其它什么打算?”
“再多赚点钱。”沈秋儿直言,“然后该离开就离开。”
“你就这么一点志向?”叶兰问她。
“是。”沈秋儿点头,“我这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
“既如此,何必还要来搅混水?”
“因为我觉得师父若在世,看到这一切会不太高兴,所以尽一下徒儿的孝心。”
“你师父葬在何处了?”
“葬在你找不到的地方。”
“带我去见她。”
“不行。”
“为何?”
“师父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离世前更是交代不能让闲杂人等去打搅她。”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她姐姐。”
“师父没说过的事情,我不认。”
“沈秋儿!”叶兰一掌拍向身旁的桌子,终于有些沉不住了。
“你先告诉我内情是什么。”沈秋儿讨价还价。
“没什么内情。”叶兰显然不愿多提。
沈秋儿耸肩,“你都不肯说,那我也无可奉告了。”
“青山寨那里有一处宝库。”
过了好一会儿,平复下情绪的叶兰才继续说道:“你明日与辛夷走一趟,看是不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其中一处。”
她现在还需要沈秋儿来帮她开宝库,所以没有再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也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
“没问题。”听说又有一处宝库,沈秋儿爽快地应下,“怎么分?”
“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对于拿捏不住这个丫头,叶兰感到有些恼火。
沈秋儿不理会这些没用的话,只认真地谈着条件,“如果宝库是由你派去的人打开的,我什么东西都不拿,你怎么分都与我无关。如果是由我打开的,我拿六成,给手下人分两成,剩下的两成归你。”
“沈秋儿!”叶兰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涌动起来。
“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拍桌子。”
跟上一次见面相比,沈秋儿这次可谓是非常自如,毕竟对对方已经有了些了解,不像之前那样两眼抓瞎。
“我若是不同意呢?”叶兰沉下声。
“简单啊!”沈秋儿答道:“你不同意,我就不开,看谁能耗得过谁呗!”
“你以为我会容许你耗吗?”叶兰走到屏风跟前。
“轮功夫,整个锦山没有人能治得住我,你最好不要打这个主意。”在这一点上,沈秋儿对自己异常自信。
“但是你如果想要用毒蛊,没问题,放心大胆地用就是。”她提醒道:“不过我这人既没有大志,对生死也不大看重,若是毒蛊太让人难受了,我大概会直接自我了结。到时候坏了你的好事的话,你可不要后悔到捶胸顿足。”
嘴上说着让随便用毒蛊,实际上根本没得机会用。
叶兰之前对沈秋儿还算势在必得,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有点不太确定,把对寻常人的那套做法放在沈秋儿的身上,到底能不能有成效。
这丫头,说得好听点,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没心的。
拿捏不住对方的心,探不出对方究竟在意的是什么,过起招来还真不太容易。
“好,我同意。”叶兰暂时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