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儿的直觉没错,果然有诈。
她正想现身,带着李大满离开这,就感觉到有不少人朝这边赶来,稳妥起见,她决定继续藏身在暗处。
不出所料,之前那三个巡逻的侍卫带了不少人,直接杀了个回马枪,在外面把屋子团团围住,为的就是将李大满一举拿下,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他溜走了。
有一人敲门,“徐公公,一切可安好?”
“进来吧!”徐公公并没有锁门,只提高了声音对外面道:“药起效了。”
那人闻声推门进来,还有几个人跟在他身后。
毕竟是曾经的御前侍卫,大内第一高手,侍卫们对李大满都十分客气,先是道了声抱歉后,才用绳子将他捆住。
“可还有其他人跟着你一起进宫?”徐公公问他。
李大满哼了一声,“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的,不过就算我说了有,你也不一定找得到。”
沈秋儿:……大满叔你为何对我如此有信心。
若非她这闭气功夫炉火纯青,很有可能因为李大满这一句话,活生生把自己憋死。
“搜!”打头进来的那个侍卫道。
立即有几个侍卫在屋里展开了搜查,剩下的在外面散开,往可疑的方向奔去。
徐公公又问:“跟你来的人是谁?”
这次李大满没再回答他,只闭着眼睛,连瞧都不瞧徐公公一眼。
“不愿对我说,便把话留着说给皇上吧!”徐公公倒是没什么不悦,“我这老身板没多大用处,皇上命老奴做什么,老奴便遵从皇上的旨意做什么。”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情分,沈秋儿暗道,大满叔还是太重感情了,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没找到。”
屋里几个侍卫纷纷回到原处,无一人发现藏在屋里的沈秋儿。
“看来没有藏在这里。”领头的侍卫沉思道:“都躲在一个地方确实是不大合常理,让他们继续在宫里其它地方找,千万不要惊动皇后娘娘和其他贵人。”
他说完之后,就把李大满的嘴给堵上,拉着他离开了屋子。徐公公没有在屋里逗留,跟着他们一同离去,直奔皇上的养心殿。
沈秋儿从无人发现的犄角旮旯里走出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她今日留了个心眼,让李大满给她一张宫里的地图,不然此刻无人领路,她很有可能到明日早上都绕不出去。
这叫个什么事啊?明明是来打探消息的,结果把自己白白送到了对方的手上。
她看了一眼在侍卫进来的时候,被熄灭的一盏油灯,又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
李大满之前可能没接触过这种灯油,不是太熟悉,因此才中了计而不自知,但她对此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已经借助此物提升了不少的内功修为。
兰姨惯用的灯油出现在徐公公屋里,到底是徐公公有问题,还是提供灯油的人有问题,这事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
此时四周是真的一个人也没有,沈秋儿拿出火折子,把油灯点亮,细细地看着手上的地图。
李大满贴心地给她提前标注好了徐公公的住所,所以沈秋儿可以很方便地定位自己在何处,附近都是些什么地儿,她又应该走哪条路。
将油灯熄灭,沈秋儿看完地图后,坐在凳子上思考了片刻。
若二话不说就这么走了,也不是不行,她有把握不惊动任何人。但把李大满留在皇宫里,是生是死没个准信,她着实有点不放心。
徐公公虽然不用在夜里爬起来伺候,却依然是最得圣心的內侍,皇上那里半夜如果有个什么大事,徐公公是必须立刻赶过去的,所以他的住所一定不能离养心殿太远。
权衡过后,沈秋儿决定先去养心殿看一看。
如果可以趁乱救下李大满最好,实在没办法,至少也能听到皇上跟李大满之间的对话,了解到不少的秘辛。
于是当徐公公他们进入养心殿没多久,沈秋儿也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没想到你还真的自己偷跑进宫。”
皇上见到李大满后,毫不意外地对他感叹道:“朕本以为你要过段时间才会如此行事,没想到竟这般沉不住气。”
李大满不说话。
“有些事,徐公公应该已经与你透露一二。”皇上见李大满不肯说话,也不觉恼怒,“朕之所以要将你给擒住,一是防着你作为锦山派的后人,给朕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有问题要当面问你。”
他显得有一点严肃,“皇后可也是你锦山派的后人?”
沈秋儿刚进入养心殿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皇上居然到现在还不能确认?她找了个地方藏好,忍不住无声地摇了摇头。这个设局那个猜忌,大家都还没摊牌就搞成这样子,若是摊牌了还得了,互相拿刀捅对方都算轻的了。
李大满仍是不说话。
“等什么时候你愿意讲了,什么时候再讲给朕听吧!”皇上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不管你讲不讲,皇后愈发按耐不住,朕也愈发不能再留她了。”
看来无论有罪无罪,是或不是,他都要动手解决皇后了。
有用便留着,无用就抛弃,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一切都为自己还有自己的天下做打算,这皇上的心不是一般黑。
徐公公说皇上才是真正的主谋,果然坏人永远藏在最深处。
李大满连沈秋儿想去御膳房,都要替御膳房里的人担心他们的安危,说明是个表面刚毅,内心极其善良温和的人。这样的人哪怕见过再多帝后的手段,跟在他们身边那么多年,关键时刻也还是要栽在他们的手上。
“关到地牢去,可以暂时先不用刑,让他自己多想一想。”皇上吩咐道:“若皇后的人想借机探查,装作无意给个机会,朕倒要看看,她会想要从李大满嘴里套出些什么。”
沈秋儿的脑袋摇得停不下来,这一对夫妻真真是同床异梦啊!
三皇子和四皇子长这么大,心里还能装着兄弟,下不了狠手,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