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光回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父亲,我回来了。”
任我行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欲怒未怒。
“你这不孝之子,我问你,北斗七星兽到底有没有现身?”
“有没有现身呐?”
任伯光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
“有、有啊。”
知子莫若父,嘴上说着有,可身体却很诚实,任我行岂会不懂?
心中已然了然。
“你还想骗为父?”
“上官云那混蛋都说了!”
“看来,北斗七星兽真的只有北斗七星阵发动之时,才会出现呐。”
“可仪琳已经死了,天意啊。”
任我行万万没想到,破坏自己雄图霸业的竟会是自己的亲儿子,谁他都可以接受,唯独任伯光不行。
啪啪!
悲痛之下,隔空两掌轰出。
任伯光运足全身功力抵挡,却还是倒滑一大段距离,撞石止步。
“父亲,我…。”
“可是,父亲…。”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任谁也接受不了现实,更何况是野心勃勃的任我行?
今天非狠狠的教训、教训任伯光不可。
“都是你这个逆子!”
嘭啪!
任伯光艰难抵抗,边打边退,只守不攻。
“父亲,不,父亲…。”
退无可退之时,只好将自身功力运转到极限,硬刚任我行。
“父亲,得罪了。”
扑通!
姜还是老的辣,任伯光虽年少有为,可终究还是不敌任我行,被其击飞落地。
“你这个混帐,我今天要把你废了。”
任伯光缓缓起身,手捂着胸口,受伤不轻。
“父亲,仪琳没死。”
任我行一听,更气了,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没杀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就不能老实点?
“嗯…?”
“还想骗我?”
“我亲眼所见,你当为父老眼昏花了不成?”
嘭。
任伯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救了仪琳一命,间接性的“救”了自己,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孩儿所言句句属实,方才动手之时悄悄给她吃了闭心丸。”
“孩儿绝不敢欺瞒父亲,仪琳现在已经走了。”
任我行的怒火消了大半,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整半天,他这个当“老子”的还是被“小子”摆了一道?
“闭心丸?”
“也好,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违背我的意思。”
任伯光恭敬起身,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是,父亲。”
任我行向后招了招手,既然北斗七星兽没有现身,也该回黑木崖了。
“备轿。”
回头看了任伯光一眼,一甩手,走进自己专属的八抬大轿中。
“把上官云那混帐东西带回黑木崖。”
嘭。
任伯光微微低头,抱拳致敬。
“恭送父亲。”
“孩儿不会再让父亲失望了。”
目送任我行远去,任伯光的心从未改变过,什么雄图霸业,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父亲,为了你的安危,我还是不会按照你的意思办事的。”
“仪琳,让你久等了。”
扑通。
仪琳浑身使不上一丁点劲,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仍是坚定不移的向山洞外爬去。
“不行,令狐大哥危在旦夕,我必须马上赶回去,我不能这样就放弃。”
任伯光匆忙赶来,恰见仪琳再度摔倒,心疼不已。
“仪琳,我来了。”
“啊,仪琳、仪琳…你这是怎么了?”
抱着昏迷过去的仪琳,难以自抑的流下了泪水。
“说了闭心丸有很大的副作用,叫你别乱动,等我回来给你排毒啊。”
嘭啪。
扶她盘膝坐好,点其各处穴道,运功为其排毒。
哗啦。
灰黑色的香汗从仪琳的身体里排出,未回头,亦未睁眼,意识恢复的第一刻,心心念念的还是令狐冲。
“令狐大哥,是你吗?”
“你的伤,好了吗?”
令狐冲,又是令狐冲,任伯光累的满头大汗,所付出的一切,未曾得到一丁点的回报。
愤愤不平下,任伯光竟提前收功了,不收不要紧,这一收,仪琳就挺不住了,再度倒下。
“啊,仪琳,是我不好,我不该突然收手啊。”
仪琳悠悠醒转,先前的激动彻底消失不见,略显憔悴。
“原来又是你救了我。”
仪琳挣脱开任伯光的怀抱,爬着也要离开。
“任伯光,你放开我,让我回去。”
他任伯光哪点不如令狐冲了,到底要怎样才能打动仪琳的心?
“站住。”
仪琳扶着山壁艰难行走,头也不回,任伯光再好也不及令狐冲万一。
“你让我回去。”
眼看着仪琳要再度晕倒,任伯光心疼的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
“啊,仪琳、仪琳,不行,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一旦闭心丸毒性再次发作,你会死的。”
仪琳无力挣脱,纵然疲惫的睁不开眼,仍是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
“令狐大哥身负重伤,就算死我也要和令狐大哥死在一起,让我走。”
任伯光紧紧抱着仪琳不松手,心中的妒意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令狐大哥、令狐大哥,你一口一个令狐大哥,难道我任伯光就比不过令狐冲?”
仪琳别过头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的解释,懂的都懂。
“这不是比的过比不过的问题。”
任伯光微微松了点劲,心中不服,得不到达到准确的答复不罢休。
“那是什么?”
“你倒说说看。”
仪琳转过头来,侧对着任伯光,虽不似冷若冰霜,但也好不了多少。
“自古正邪不两立。”
又是这种荒唐的借口,任伯光早就听腻了。
“什么是正?”
“什么是邪?”
“我任伯光一心救我父亲,难道错了吗?”
还是那句话,懂的都懂,不懂的永远不懂,仪琳自有自己的信仰,永远不会改变。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任伯光,你还是不懂啊。”
邪邪邪,任伯光也要让仪琳看看令狐冲的邪,松开了手,放任其离去。
仪琳一愣,她也没想到,任伯光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伯光从怀中掏出一个翡翠玉瓶,柔情的递了过去。
“仪琳掌门,这是生生造化丸,可以祛除你体内的闭心丸毒素。”
仪琳并未接过,而是侧身闭目拒绝。
“不用了,我已经欠你够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