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人如烟之寻找幸福

“1片，2片，3片……102片，102片？是102片吗？”嫣红凝视着眼前这小小的一节树枝，树枝的顶端是一芽小小的叶蕾，叶蕾好像害羞的少女，只是悄然地绽放着牧丹绿。媽红的眼神里有一丝茫然，有一丝忧郁，更有一丝竭力隐藏着的兴奋。媽红的脚尖在花园的草地上轻轻地辗转着，辗转的是一地被嫣红撕落的叶。

媽红抬头，望向夜色之外，夜色之外是纷繁而闪烁的霓虹灯，还有霓虹灯下翩然起舞的人群。

夜色里，媽红站起身，将那一芽叶蕾轻轻地插进身后的人工丛林，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幸福，我的幸福！”媽红的裙裾在这夜色的霓虹灯里散发出女人最迷人的美丽，一个人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媽红的心里。

那个身影儒雅而冷傲，冷傲地面对世界，冷傲地面对苍穹，冷傲在嫣红的心里却是温馨的温暖的无微不至的温柔和体贴。想想，媽红的心里便少了一些忧郁，多了一些幸福的感觉。

他的生日便是10月2日。也许这是一种巧合，也许这更是一种天意，想着他，媽红便相信这就是一种天意，一份上天赐予她的幸福。

“甜蜜蜜，你的笑容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手机铃声温柔地响起，就像嫣红心里的他。嫣红微笑着接听手机，

“红，下班了吗？”磁性的声音在这晚秋里好像轻拂过的一缕春风，温温馨馨地沁入心脾。秋，正是收获的季节。

“嗯，你好吗？”

“我很好，只要红是快乐的幸福的我就很好。”耳边传来香烟被点燃的声音，嫣红知道他一定是站到了阳台上，而他的阳台面向着她回家的方向，“红，我到阳台上了，你到家有点远，路上车多人多，注意安全，胆子大点，别怕，我的心陪着你回家的。”

“嗯，我……我也很好，别担心。”

“我不担心，我只是不放心。红，到家了记得告诉我。”

“嗯。”手机在他的晚安声里慢慢地沉默了下来，嫣红看向夜色，不远的远方正是自己的家。

缓缓地摸出钥匙，缓缓地开门。嫣红听见客厅里糟杂的声音，不用看，嫣红便知道，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客厅里，两男两女正在专注地砌着长城，“操他妈的，又输了。不玩啦，不玩啦，走，出去宵夜去。”一个光着头，光着磅子的男人站立起来，胸膛上刺绣着的蛇，猩红的信子随着肌肉伸缩着。

“爸，你别又出去，好吗？妈妈还没回来，我怕。”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怯怯地从紧闭着门的小卧室里传出来。

“别废话。”光头从嫣红的身边挤过去，眼神似蛇，贪婪而又冰冷。

门，咣地一声被重重地关上，客厅里只留下了一地的烟蒂和满屋恶浊的空气。

嫣红急步走向小卧室，开门，一个小女孩，四五岁的美丽的小人儿，脸上浸满着泪渍，孤独地坐在床沿，手里紧紧地抱着一只玩具狗。“乖乖。”抱着女儿，嫣红的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妈，乖乖乖，乖乖不哭，妈妈也不哭，乖乖爱妈妈，乖乖不爱爸爸。”小女孩轻轻地放下玩具狗，在床上慢慢地站起来，胖胖地小手温柔地抚摸着嫣红的脸，温柔地为嫣红擦拭着眼泪。

嫣红紧紧地抱着女儿，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泪，依然悄悄地流淌着。“妈，这就是你为我选的男人，这就是你给我的家！妈，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嫣红泪眼朦胧，嫣红无声地问，问夜空，夜空里，嫣红的母亲，高高地在墙上，一如既往地慈祥地微笑着。

手机震动，嫣红知道，那一定是他的信息。嫣红轻轻地放下已睡熟的女儿，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掖好被角，轻轻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敞开窗，让夜色里清新的空气进来。

“红，怎么了？”

“我刚到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因为你平时到家只要十三分钟左右，而今天半个小时了还沒告诉我，所以，就担心了。”

“哦，刚才顺便买了点东西，你别担心，我沒事。”

“那好吧，早点休息，祝好梦，红，wan！”他说wan是晚安。

嫣红握着手机，手机贴在自己丰满的胸前，嫣红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听到了另一颗心跳。

阳台的方向面朝着红回家的路，君看着夜色，房间里偷偷露出的光线躲藏在君的背后，烟在手指间缭绕着缠绵着，就像此时君的心情。君缠绵地想着红，红到家了吗？手机就在阳台上，君渴望拨响红的手机，但又害怕拨响，君知道红是不方便的，毕竟，红的身边也许还有他在纠缠，虽然那早已不是红名副其实的家。但君不愿因为自己而给红带去任何的伤害，爱她就要疼她，就像君曾经在某篇文章里写的，女人应该永远是男人疼爱和在乎的，而不是给她任何理由的伤害，哪怕是这个尘世最完美的理由！

君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机上红的名字，手指终于点上了手机上的那个按键，点开的不是拨响电话，点开的是红的每一条信息，看着红给自己发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君，默默地笑了，微笑里是温柔，是幸福，是牵挂，是思念，“红，你知道吗?我在想你，想你！”

其实，君和红的认识并不浪漫，很老套，甚至很狼狈。

那天，因为一个读者的要求，君急匆匆地下楼，准备去见那个说要给自己题材的女孩，听听她要给自己的爱情故事。君从不怠慢自己的每一个读者，尤其是女孩，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她们就是他的衣食父母，没有她们的喜爱就没有君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那个虚无缥缈的所谓名誉。

就在君的脚步刚刚迈出旋转门的片刻，君听见了一个痛苦的声音，然后便是水一样浓浓的液体播洒在了君的衣服上。“你！”君的声音冷而傲，甚至有了些愤怒。

“对不起。”一个腼腆而痛苦的声音。

君抬头，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清秀而纯净的女孩。女孩披散着秀发，圆月般的脸，脸上会说话的眼睛里，流转着一汪清波，清波里此刻只有痛苦，还有一些歉疚。女孩正踮着脚，脚下是散落一地的文件。

“好熟悉的女孩”，君感觉自己心的深处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样的突然疼痛起来，君扶住了自己的头，“她，她是谁？我为什么会心疼？”

“您，怎么了？”女孩的声音里强压住着痛苦。君，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依然痛苦地踮着脚，女孩穿着白色的贴身小衬衫，脖子上系着一条装饰性的粉红小花丝巾，女孩的眼神里是自己，女孩圆润的小手扶住了君的手臂。

“没什么，是我踩住了你，对不起！”君摇摇头，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在自己心疼着的心里。

君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帮女孩拾捡起地上的文件来，君真的想不起这熟悉的女孩到底是谁。“我，送你去医院，好吗？你的脚应该是受伤了。”

“谢谢，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上班，等下就没事了，看样子你应该是有急事，你去忙吧。”女孩接过君手里的文件，女孩温柔地说。“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女孩的手机铃声响起，女孩接听，“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了。”

君，呆了，君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觉自己熟悉女孩了，君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疼了。君愣愣地站着，面对女孩的挥手离去竟然是毫无反应。

女孩就是红，就是嫣红！就是君在梦里寻找了千万遍的女孩！

夜，很深很深了。

嫣红整理好凌乱的家，收拾干净自己，进了小卧室，轻轻地在女儿的身边躺下，想想，又起床，反锁上小卧室的门，又在曾经被加订过的门沿下顶上一根很早就有了的木柱，重新回到女儿的身边，缓缓地弯腰，轻吻女儿的脸，“乖乖，妈妈爱你，妈妈永远不离开你！”女儿的小脸突然在睡梦里抽搐了一下，隐隐约约传出哽咽的声音。嫣红赶紧躺下，紧紧地搂住女儿。

客厅外吧嗒吧嗒地响起拖沓的脚步声，嫣红以最快的速度按灭了床头灯。一只手更紧地搂住了女儿，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枕头下的水果刀。

小卧室的门被人重重地推搡着。

“滚，不要脸。”嫣红压低着嗓音轻吼。

小卧室的门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脚步声慢慢地离开了，客厅里又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模糊的嘟嘟啷啷的叫骂声。

“妈妈，妈妈，乖乖怕，乖乖好怕。”身后传来女儿稚嫩的声音。

“乖乖不怕，乖乖有妈妈。”嫣红的声音里满是心碎和疼惜，嫣红把女儿紧紧地完完整整地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母爱温暖着女儿。

女儿在嫣红的怀里抬起头，睁开眼睛，望着母亲，“妈妈，乖乖真的很乖的，爸爸在家的时候，乖乖都是在房间陪着小狗狗说话的，乖乖没有问爸爸要糖糖吃的。”

泪，无声地淌满了嫣红的脸颊，嫣红轻轻的亲吻着女儿，“乖乖最乖，妈妈知道的。”

女儿的小手在嫣红的脸上轻轻柔柔的擦拭着，“妈妈不哭，乖乖乖，乖乖爱妈妈，乖乖不爱爸爸，爸爸坏，爸爸打妈妈，爸爸不爱乖乖。”女儿的小手搂住了嫣红的手臂，“妈妈，我们换个爸爸好吗？君叔叔好好的，君叔叔给乖乖买小狗狗，还给乖乖买糖糖吃，还有啊，还有君叔叔帮妈妈提包包，还有，还有好多好多哦，乖乖好想君叔叔做乖乖的爸爸，要是君叔叔做乖乖的爸爸，乖乖一定会每天都笑的，妈妈也一定会笑的。妈妈。你知道吗？妈妈笑起来最好看哦。”

女儿的呢喃细语渐渐地渐渐地消失了。嫣红默默地笑了。嫣红按开手机的屏幕，看君每天临睡前发来的那条信息，信息很短：红，wan!

君说那是晚安的意思。

嫣红想起了那天，和君第一次在旋转门接触的那天。

那天，因为电话响起，嫣红接着电话急急离开的时候，眼神里依然是突然间变楞的君。等嫣红给老总送完文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里竟然攥着君的工作牌。工作牌上的君是那样的冷傲，全然不似踩上自己脚之后的那样愣怔。工作牌上的名字和工作单位让红很快的就打开了自己办公桌里紧锁的抽屉，抽屉里只有一本厚厚的剪抄本，剪抄本上沾满的全是某报的情感专栏，而专栏的作者正是工作牌上那个冷傲而又愣怔的人：君。

因为工作牌，嫣红认识了君，君也认识了嫣红，当然，君，不再是愣怔的君，也不是冷傲的君，而是温柔的君了。

想着君，嫣红没有了睡意，脑海里再一次闪现出那个下着大雨的深夜。

那个深夜，窗外是如同喝醉酒般摇晃着枝干的树和呼啸着的风，闪电更是剑一般的劈砍着天空，雨如谁家大开的闸门倾泻着。嫣红紧紧地搂抱着女儿躲在小卧室里，嫣红怕这夜，更怕这疯狂的夜，疯狂的夜总是会有兽性发作的魔鬼的。

魔鬼正在客厅瞪着血红的眼睛，魔鬼的脚下是被撕成碎片的离婚证，离婚证是一年前的日期，过去的结婚证上是忧伤的美女和嬉笑着的魔鬼。

小卧室的门终于被魔鬼撞开了，魔鬼光着铮亮的头，魔鬼赤裸的胸前是吐着血腥信子的蛇。魔鬼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嫣红，血红的眼睛里是欲望，是贪婪。魔鬼猛地掀翻了嫣红和女儿紧裹在身上的被子。

嫣红愤愤的坐起来，眼神里是屈辱，是火焰，“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畜生。”

“滚出去？哈哈，老子想怎样就怎样，离婚证算个屁！你是你妈给老子的女人！”

魔鬼疯狂地撕扯着嫣红严严实实的衣裳，“你走开，不准又打妈妈，我讨厌你，坏爸爸。”乖乖睁着恐惧的眼睛扑上来，挥舞着小手打着魔鬼。

啪啪，两只响亮的耳光掩住了窗外的风声，乖乖趴在了床上，嫣红的眼角流下了鲜红的血。嫣红暴怒了，嫣红迅速地护住了女儿幼小的身体，嫣红迅速地从枕头下抽出了雪亮的水果刀，顶在了自己的胸口，“滚，畜生，你再不滚，我现在就死！”

魔鬼走了，客厅外的门敞开着，风呼呼地刮进来，雨，进来了，闪电进来了。

水果刀从嫣红的手里无力地滑下。

乖乖，发烧了。

嫣红第一次拨响了君的手机，“帮帮我吧，君，我的女儿发烧了。”嫣红哭了。

君很快来到了嫣红的家，很快地带着嫣红和乖乖来到了医院。

乖乖紧锁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了。乖乖静静地睡了。

君在嫣红的身边坐下，看着默默低头而坐的嫣红，“抬起头，好吗？过去的错误不能重新来过，明天，才是最重要的。这个世界永远没有过不去的坎！”

嫣红缓缓地抬起了头，嫣红的眼角是洁白的纱布。嫣红看着君，眼泪哗哗地无声地流了下来，因为，因为嫣红看见君的眼睛里不是怜悯，不是同情，更不是施舍，而是痴，是心痛！

“你先带着乖乖休息下，好吗？”君温柔地说，“等你睡熟，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别怕，有我！”

“嗯。”嫣红的声音里是信任，是放心。

看着嫣红在睡梦里痛苦的表情，君轻轻地弯下了峻拔的腰，轻轻地为嫣红和乖乖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

君来到病房外的小阳台，在呼啸着的风里点燃了烟，看向被闪电劈砍着的天空。君的眼神变成了闪电，君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君的心痛了，君默默地流泪了。君毅然拿出手机，拨通了深夜里的电话……

往事一点一点地在嫣红的脑海里闪现，嫣红默默地笑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君依然一天天在嫣红下班的时候用心陪着回家，依然在每个晚上给嫣红发着短短的信息：红，wan!

也许是魔鬼最近在外面有了新的温柔窝吧，嫣红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魔鬼像鬼魂一般存在的身影了，女儿乖乖也开始在客厅里开心地唱歌给嫣红听了。

不对！嫣红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这两天竟然忙得糊涂得没和君说话了，更怪的是，君昨晚竟然也没给自己发短短的信息。难道，君的出差不顺利吗？嫣红感觉到自己的心紧紧地收缩了起来。

拨君的电话，君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给君发信息，嫣红在客厅里茫然地转着，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君的信息过来。嫣红的头突然间晕了起来，胸口也闷得难受了。嫣红无力地坐了下来。

“妈妈，妈妈，君叔叔。”女儿的声音爽朗而愉悦。

嫣红紧张地睁开了眼睛，君，来了？

嫣红看见了女儿手里高高举着的报纸，报纸上是君微笑着的照片。嫣红接过女儿手里的报纸看，哭了！原来君在出差回来的路上突然晕了，送到医院已经两天了，目前，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据说是不知名的脑瘤。

嫣红哭泣着，哭泣着来到了医院。

医生说，只要病人醒了，就会马上安排手术，虽然暂时还没确诊，但脑瘤必须先摘掉，不然会有危险。

一天，过去了。嫣红流着泪。君静静地睡着。

二天，过去了，嫣红流着泪。君静静地睡着。

三天，过去了，嫣红，瘦了，嫣红不再流泪。君静静地睡着。

……

第十天了，嫣红和君认识的第一百天，嫣红微笑着，穿着白色的贴身小衬衫，脖子上系着一条装饰性的粉红小花丝巾，一如第一天见到君的样子。

嫣红轻轻地握着君的手，轻轻地弯腰，在君的唇间深情地吻，“君，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百天，你说过要告诉我一个秘密的，你为什么还要睡？为什么？君，你说过你永远不会骗我的，你说过你永远疼我永远在乎我的，君，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为什么不说你爱我？君，你是个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我恨你，君，我恨你！你为什么还不醒？”嫣红的眼泪像不断丝的雨，流下来，流下来！“君，我爱你！你知道吗？君，我吻你了，你知道吗？君，你这个大骗子，我在等你告诉我那个秘密，我在等你说爱我，君！”

君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可惜，哭泣着的嫣红心里只有了痛。

嫣红擦干眼泪，慢慢地，慢慢地把君的手放进被子，温柔地吻君。

嫣红来到医生办公室，深深弯腰，“拜托了！”

嫣红走了。

第十一天，嫣红杳无音讯。君，静静地睡着。

第十二天，嫣红杳无音讯，君，静静地睡着。

第十三天的清晨。

南华寺，门前长长的陡峭的修仙梯，青石铺垫而成，长长的，八十一级，据说人世间有八十一难，人只要经历过了这八十一难，便能心想事成。

今天的修仙梯，依然是九九八十一难，八十一级，八十一级的每一级上是一个鲜红鲜红的印，鲜红的印竟然是鲜血染成的莲花！嫣红跪在第八十一级的修仙梯上，嫣红的面色惨白，嫣红的秀发成了杂乱的丛草，嫣红满月的脸成了弯月，嫣红没有眼泪，嫣红的眼神里只有爱只有痴着！

“阿弥陀佛。”有宣佛声在耳边唱响，“女施主，进来吧，你在这里跪了两天，菩提树叶落了两天，我佛慈悲，请去参拜吧。”

南华佛祖慧能禅师坐化升天后的肉身终于罕见地被请了出来。

第十四天，医院。

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嫣红安静地守在门口，手里牵着乖乖，嫣红的膝盖上是洁白无瑕的纱布。

嫣红，微笑着，幸福地微笑着，嫣红的手心里是一只崭新的手机和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房产证，那是嫣红回到医院时护士交给嫣红的，护士说，病人刚醒来就要她们帮忙买来了这个手机，录音后和房产证一起要护士交给她才进手术室。

嫣红的耳畔依然是君留下的录音，“红，我说过我永远不会骗你，我记得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百天，我说过我会在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红，我爱你!我一直都在说我爱你，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在说。我爱你拼音的前三个字母就是wan，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我不敢说，是因为我害怕你给我拒绝，今天，我说了，你，会不再理我吗？红，不管怎样，都请你好好的，好好的照顾好红，还有乖乖，永远不再让红和乖乖受任何的委屈，好吗？你的房产证我已经找朋友帮你处理好了，乖乖爸说了不会再骚扰你了。你放心吧，红，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用任何理由伤害你的，我说了我就会做到！如果可以，红，请为我祝福，好吗？我要去手术室了，红，再见！”

手术室的灯，亮着。

嫣红的手机响了，铃声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