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生机

苍穹之顶那轮圆月,的寒光将大地笼罩。上官嬛,体内冰寒钉的寒气,因圆月更加旺盛,冰冷的气体在体内四窜。经过一夜的压制,才足以缓和,被抽离的魂魄似乎也在阳光升起的一刻,回到这副躯壳内。

门外人,人影映在门上,轻声道:“郡主,轩辕公子,今天审问。”

上官嬛惨白,憔悴的脸上汗珠滚落,锦衣也被汗水洇湿。她缓缓睁眼,看着门外的身影,拭去脸上的疲惫。

清冷的声音道:“好,让人进来梳妆,我们去听听。”

“诺。”欧阳进门,轻嗅空气中都是熟悉的药味,道:“郡主。”

“无碍,只要没有那个东西就好。”只要那个能诱发体内,冰寒钉,寒气的药物不再出现,自己体内这些寒毒就会自然消散。

隐去疲容的上官嬛,盯着镜子里的容颜笑道:“欧阳,我好像,挺久没逛街了。”

欧阳也是一愣,她脑海里,主子说逛街还是五六年前的模样。她略有,木讷的点点头。

欧阳道:“但是,郡主不去看审案了吗?”

上官嬛一脸认真的想想道:“好吧,那就快去,之后我们去看看街上的东西。”随后就是一脸难得一见的笑容。

开心,活泼的样子。

上官嬛快马加鞭的赶到狱审司,平时上官嬛可是,不会跨进这里半步,因为这里太过死气,而且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太过震耳。

正想着,前脚跨进大门,看着愈发冰冷的狱审司,满庭竟然开满了桂花。轩辕辙并不是爱花之人,怎么会好好的养上花了?

守在大门的侍卫上前道:“郡主,公子正在审案。”

上官嬛点点头,终,还是没忍住,仰头问道:“这花?”

侍卫的嘴角都忍不住微杨,眼底都多了些温柔道:“回郡主,是小郡主。”

上官嬛哑笑,心中叹气,想想也是,一边抬脚走进刑房。只有娍儿才会让死气沉沉的地方,多添一丝生机。但是按照上官娍的脾气,多半是让人种下就不在理会,看来后面照顾花的事,也都是轩辕辙了。

侍卫道:“郡主,请。”

狱审司昏暗的牢笼里,憔悴的男人涣散的目光,望着角落里的人。那人与黑暗融为一体,看着就像是黑暗里的主宰一般。

慵懒低沉的声音质问:“这图,你是怎么来的?”

男人看上去,就像是受了惊吓的无辜的动物一般。不会张牙舞爪,反而异常温顺。

“小人真的不知,小人就是一个收画,买画的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这炼狱图上的笔迹,笔迹走向,颜料,纸张,署名,落款,与上官嬛手里那张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知道还以为是批量画的。

轩辕辙,转动手中的小刀,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实人,道:“这画,是从哪里收上来的?”

“好,好像是冀州,昭明,锁云镇上有个公子画的。”他惊恐的看着,眼前让人恐惧的男人,他手上的刀看着就吓人。

“昭明?”

“大,大人听说那个地方,还是个经常闹鬼的地方。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那小贩,小心翼翼的告诉眼前的公子,生怕下一秒自己平白的在这里搭上性命。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道:“那里,那里,有吸食少女精魄的尸体,这是小人亲眼所见。当时那些画还沾染上了些,那个地方的污秽。”

轩辕辙打量着竹筐,果然里面有些画卷一侧的确是有,黑色印记。

小贩抱怨道:“真够倒霉的,这些印子怎么擦都擦不掉,还越来越严重,有的就不该擦了。”

轩辕辙道:“既然闹鬼,为什么还会去哪里收画?”

小贩无奈道:“大人,小的也不想啊。但那里是必经之路,而且回回都会遇到那个男子,第一次看见那画,小的真的是被吓了一跳,本打算不收,但,但是奈何他给的价钱高啊。”后面的话虽然在理,但是他的声音逐渐减小。

轩辕辙,将小刀插在桌子上,起身离开。走出牢门,推开石壁上的石头。

“都听到了!”

上官嬛深谈一口,看着手上画风诡异的画面,道:“你说,就算是他拿出来卖画,可是这样诡异的画,有谁会买?”

轩辕辙道:“有,还真有,就是娍儿。她那天看见这画,就花高价买了下来。老六看了这画,告诉过她,这画不值。她却笑笑,说等日后升值。”

上官嬛,对于上官娍也是无奈了。这丫头不会是打算让这画在我手里升值吧!

上官嬛哑言,看着两幅相似的画面。

堆积如山的尸骨,倒在血泊之中的人,被一只只破土而出的手抓住手腕。有的吐着长舌,有的带着两张面具,有的身前身后都长着沾满鲜血的手,有的泡在油锅里,冰山里。

上官嬛道:“他,先关着,等事情查清之后在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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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狱审司大门,上官嬛像是想起什么道:“欧阳,你去六叔那里问问,看他知不知道这画的来历。”

“郡主!你那?”

上官嬛眼眸发光,郑重其事道:“当然,要办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了。”

欧阳看着她,轻快的步子就知道,她所谓的大事就是吃吃喝喝。心中感慨道:从前的郡主回来了。三年了,她所受的委屈的太多了。她终于,不用日日夜夜裹着一层带刺的甲胄了。

在人群里穿梭,一脸贪婪的模样找寻着她的目标。

“嬛儿!”那熟悉的声音,穿过身后人群。

上官嬛动作迟缓,心中暗嘲道:这家伙儿,莫不是在监视我?为什么哪里都有他?

他面带笑颜,缓缓而来的说道:“郡主,好巧。”

巧什么?双手叉腰的瞬间,腰上的钱袋子那!嗯……!上官嬛灵机一动,心中暗笑,嘴角似笑非笑,好啊,来早的不如来得巧,正是时候!

上官嬛正色,清清喉咙道:“东方大人,您来的真是时候。最近看你表现不错,本郡主本来就打算好好赏赐点什么你。择日不撞日,就今天如何?”

东方瑾挑眉,眼中带着疑问,今天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自然不能推脱。

上官嬛跟本就没给东方瑾反对的机会,走出两三步看东方瑾还没跟上,语气稍微不悦的催促道:“你在想什么?快点走啊,本郡主,会骗你吗?”

东方瑾笑言跟上,上官嬛道:“走,先去前面的小吃摊看看。”

东方瑾诧异,不应该是去画摊,古董店,玉器店挑东西吗?怎么?

晃神的瞬间,一只白嫩的手摊在东方瑾面前,道:“银子!”

东方瑾,哑笑道:“哎,刚才是谁说赏赐点什么我的。”

“对呀!赏赐你根本郡主花银子的机会,你要知道,别人可没有这个机会。”她一脸认真捉弄人的样子,好像还是小的时候。

他心中无奈,含笑的眼眸凝望着她,温和而亲切的目光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和你的心都回来了。

上官嬛轻快的游逛,看着诱人的琉璃糖笑道:“这个。”接过店家递来的糖,上官嬛转身就走,这副做派,才是她。

上官嬛吃着手里的糖块,就听东方瑾开始唠叨,不能吃太过甜的,要不牙又开疼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那么多的话,叭叭半天都不渴的吗?

上官嬛心中鄙夷,你不渴我渴了。

正此处张望附近住的甜水铺子,可眼前零星散落的是冥币纷飞。

随着风向望去,撒向空中的纸币铺满长街,白幡在随风漫舞。这,怎么在长街上撒纸钱?

白发长者,面色憔悴不堪,眼中满是愤慨。

“这是谁家的白事?”

按理说圣都中间地带都是官员,举办丧事她怎么会不知道。

就算是百姓,也是往城外安置。可他们的方向,是往城内?

东方瑾看着方向道:“他们好像是去麒麟司?”

两人相视一眼,直接跟着后面回到麒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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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将棺材摆到麒麟司内,厅堂上,王爷坐在正中,下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隐忍心中不平,眼眸血红,哽咽道:“老夫,就是要状告,姜青,老夫要问问她居的是什么心。”

王爷道:“具体怎么回事!”

“小人姓王,名珂,居住锁云镇。前一阵子,我家女儿突然浑身抽搐,丧命,总是感觉有些诡异,就请求麒麟司前来帮忙。可是,”他恶狠狠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姜青道:“哼,王爷,您还是好好问问她吧。”

姜青囫囵的吞咽着口水道:“王爷,真的不能怪卑职啊!”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一向张狂的人,如此后悔。还无端的红了眼眶。

王爷并没回应,姜青继续说道:“卑职,只是常规的开棺验尸。只是,只是那具骸骨在开棺的瞬间,化为沙土。卑职只能连忙合上棺椁,可,可无济于事。”

“你真是满嘴胡言,我女儿进入棺材之时还是皮肉健在,你们到时才,在棺材里三天。你告诉我三日,这人就能成为沙土?你根本就没有开棺查验,胡乱做出判定。”

姜青道:“王爷,也许是卑职无能,但是卑职句句属实。”

“呵呵,你句句属实。今日,老夫就把棺材拉来了,当着大伙的面打开看看,是不是你在糊弄老夫。”

上官嬛道:“父王,既然都已经做到这步了,就开棺看看吧!”

贤王点点头,两边侍卫动作利索的卸下棺椁,开棺。

上官嬛看着里面细碎的沙石,蹙眉道:“你女儿之前,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王老头想想,有些为难的样子开口道:“不知道怎么,就一夜白了头。”

“一夜白头?”

老头补充道:“准确说是,一晚上变成了个老太太,衰老的很严重。”

上官嬛道:“那镇上,有没有一样的例子?”

老头为难的样子道:“这即便是有,人家也不能告诉我呀!反正镇子上,最近办丧事的是比较多,而且和我女儿相知的好友,也不见了。”

上官嬛附在王爷耳边,耳语片刻。

贤王道:“此事,姜青并未出现纰漏。而是这案子,有诡异之处。”

老头一脸不解的看着王爷道:“这,这老夫,十里八乡不曾与人结怨,怎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

上官嬛道:“你没与别人结仇,并不代表别人不仇视你,或者你的女儿。”

王爷道:“既然如此,嬛儿,子瑜。此案有你们来接手吧!”

上官嬛道:“诺。”

“咚,咚,”

话音刚落,门外棺椁开始各种响动,就听“啪,轰。”棺材木板四溅纷飞。

上官嬛,东方瑾出门查看情况。

就见从残破的棺椁之中,一只干瘪的手搭在破碎的边缘上,一个头上只残留零星发丝的头,缓缓探出。

脸上鼓起留着液体的脓包,眼仁都是渗人的绿色。

他突然弹跳出来,趴伏在地面上,四肢如同蜘蛛一样撑在地面上。做出随时准备攻击别人的架势。绿色的眼睛,巡视着眼前的环境,看到上官嬛却直勾勾的停留住。

一人,一个怪物的对视。上官嬛愈发觉得他眼熟,心中恍然,拍手,他,他不是那副炼狱图上怪物吗!但是,炼狱图描绘的是十八层地狱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怪物?那……。

上官嬛手腕被钳住,拉扯到一人身后。

在东方瑾,打出锦扇里的暗器,他竟然全部躲过?身子那么灵巧?

他与东方瑾交锋之后,那个怪物更加愤怒,嘶吼声音如同狼嚎。这一嗓子,天昏地暗。

回过神来,那个怪物径直冲她而来。见过大风大浪的上官嬛,一瞬间愣住,怎么回事?她认识自己?但是也没得罪过他呀?

上官嬛祭出莫寒,剑拔弩张的空间里,怪物更加的发狠。而这时,那股味道!突然而来的无力感,让她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也就是这时,东方瑾祭出逐鹿,怪物后脑是长了眼睛一样,脚踹到一旁山石。

上官嬛突然想起腰间的冰寒钉,上官嬛旋身跃起,一手挥剑,寒光刺向怪物,一手打出冰寒钉,刺入怪物体内,强大的剑芒刺中怪物,将他的身子拖到墙上,死死钉在墙上。

如同砧板上的腐肉。

老头对着王爷磕头拍手,一脸委屈道:“王爷,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这种怪物,我们镇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