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沿着小道往上爬,就听见一阵金属撞击石块,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循声望去,竟然是一个类似鹰爪之类的东西,走近了看,那鹰爪共四趾,前三后一,显然是纯钢打造,此刻正卡在寺院墙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两人都没见过这种东西,便站在旁边观望,只见他鹰爪类的东西后面还挂着绳索,顿时明白了一二,这显然是有人要上来了。
这飞爪后世经常用于攀爬城墙、悬崖等处,使用时,先将绳尾圆圈套在手腕上,手握飞爪掌面;然后,向上向后猛力一扬(掌心朝上),使飞爪各趾完全展开,随即向目标抛去;一旦飞爪命中,马上猛力后拉绳索。
拉力经过掌后环牵动系于各趾节上的弦索,四趾即合拢,抓住目标。飞爪不仅用于攻击对手头面、两肩和两腰等部,还可作为攀高越墙的工具,但后世多用于攀爬所用。
他们在旁边等了等,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正自下而上的爬上来,速度很快,这几十丈高的悬空寺,他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就已经爬上来,临近终点的时候,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了三丈开外,一个金鸡独立站在了那里,贺若兰山等人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个俊郎的少年。
一旁的贺若兰山和管家看到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这少年一看就是有武艺在身,刚刚他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这么俊俏的身手当真是少见的很,旁观的他们忍不住要喝声彩,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怕是有人过来了,就见那落地的少年一个箭步冲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然后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作出了禁声的动作,于是他俩赶忙闭嘴不言。
片刻之后,等那脚步声远去了,三人才挪动至僻静处。贺若兰山佩服那少年身手了得,便率先询问其名讳,那少年自报家门,称自己是云州人士,姓张名彪,刚从京城右武侯上调回来,奉命前去易阳县任职。
贺若兰山听了高兴,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是行伍之人,而且是来自右武侯,怪不得身手不凡。
贺若家族世居京城,因此贺若兰山对隋朝军队方面的情形略知一二,知道右武侯是主要负责皇帝出行时的护从,担任前、后卫,昼夜巡查,值捕奸匪,警戒道路。皇帝巡视地方或狩猎的时候,还要负责担任宿营警卫。
几个人互报姓名之后,贺若兰山与张彪很是投缘,两人相谈甚欢,再问来这里的目的,又都是游览悬空寺,于是两人便相携同游。
张彪对这悬空寺要了解的要多一些,就自觉的充当了半个向导,经他介绍,贺若兰山大致了解了这悬空寺的结构布局情况,悬空寺主要分为寺门、寺院、南楼、北楼和栈道等几大部分,一般寺里的法事、进香、祈福等活动都是在前面的寺院进行的,很少有游客能进入后院的南楼和北楼。
三人于是穿过前院的寺庙,上了南楼,然后沿着栈道往上爬,一炷香的功夫后便来到了这悬空寺南楼的最顶层——雷音殿。
只见雷音殿内山壁上的雕像造型或娇媚,或峥狞,个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只看得贺若兰山心情激动,他正打算赋诗一首,以助雅兴,却不料一旁的管家早已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去,打算触摸一下那尊雕塑手里的法器,这时突然就听到一声暴喝:“住手”,却见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揪住正欲图谋不轨的管家道,“佛门净地,岂容放肆!”
“见过大师”。贺若兰山赶紧过来施礼,双手合十道赔礼道歉,生怕他们会被当成觊觎佛门财宝的宵小之辈。
“汝三人所为何来?为何在佛门净地行此无礼之事?”原来这位空智大师向来有早起巡山的习惯,今日早晨路过寺庙,不想将贺若兰山等三人抓个正着。
管家一看形势不妙,这老和尚是把自己当成贼了,赶紧眼珠子一转,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大师,我见到这石摩崖刻精美异常,不由得情不自禁,大师请看这尊歌伎乐天,她翩翩飞舞于鲜花与云彩的虚空之中,别出心裁独具一格的表现出了轻盈优美的姿态,真是美不胜收。”令贺若兰山没有想到的是,那老和尚居然连连点头,对管家的敷衍之词竟然大加赞赏,贺若兰山真的是目瞪口呆了,他不禁扪心自问,难道与管家相比较,自己居然是个白丁?
明明看见这老小子在很猥琐的觊觎雕塑手里的法宝,打算据为己有,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艺术欣赏?
“哼……”
“你又拿着毛笔在干什么?难道你想毁坏佛像?”主持又把目光盯向贺若兰山问到。
原来贺若兰山刚刚看的高兴,发现一个图案很是别致,就打算把它临摹下来,于是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墨,打算临摹,却不料被主持看见,以为他要涂抹毁坏雕像。
“在下怎敢生出如此歹意,只是弟子见那释迦牟尼佛像头部圆满而秀丽,既有男性的庄严,又略带女性的慈和,不像普度众生的佛教偶像,而是典型的大隋帝王的化身,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在下不由得生起临摹的心思,让大师见笑了”。贺若兰山赶紧解释道。
老和尚听罢却是呵呵大笑道,“这雷音寺内释迦摩尼为我佛家的始祖,最是威严持重,小公子能有所感悟定是深有佛缘啊。”
这老和尚又与三人交谈一番后,笑说几人都是与佛有缘之人,将来等寺庙修缮完好可再来观赏,目前多有不便,贺若兰山等人也赶紧告辞,随后老和尚便差人送他们下了山,并没有为难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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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悬空寺以后,贺若兰山便邀请张彪一起上路,几个人于是又赶紧抓紧时间往前赶路。
因为离云州越来越近,剩下的旅途就轻松很多,随着旅途消耗粮食,马车上携带的食物已经越来越少,所带的盘缠也是少了一半,但想到到了云州之后,定然能够补充粮食,几人也就不足为虑了。
又行了一日,眼见马车已快到云州,道路逐渐变得平,人烟也逐渐多起来,只是寒风凛冽,冬天快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