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笑回家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呈现在众位眼中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席卷了整个黎镇。
“没办法补救吗。”
沈烨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灭火,他总觉得这次着火来的太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众所周知,黎镇的天气一向温和。只不过,因为近日不降雨的缘故,导致土地干涸大片,周围升温异常。
更何况,纵使达成了能够起火的原因,也不至于这么来势汹汹。
司衍听此摇了摇头,带领众人走了几步向前,隔着卷面都能感受到火的热度。
好几个镇民连滚带爬地逃出火海,看着自家的房子一个个被火烧得倒塌数座,看着灰头土脸的明笑刚安顿好傅氏夫妇,还有尚在昏迷的傅秦,更是气的一打不处来。
“臭小子!”
跟过来的还有许庄,他更是带着几个家丁直冲冲地走了过来,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还不忘推搡一把。
明笑因为救济而体力不支,往后踉跄了几步硬生生地跌落在地,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不说,手心还磕破了一块皮。
有镇民就说:“你这个灾星!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这场火,你看看死了到底有多少人!”
“不是我干的!”
他近乎拼尽全力吼出这么一句,只是想替自己做最后的辩解,无论这些人听不听得进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了火,帮傅秦在后厨看火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盹,感受到一股浓烟随之惊醒,他才晓得出事了。
黎镇的数座房子都挨得比较近,火从旁侧一直延伸,到现在也还在燃。
而旁边的空地上,镇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该不该用救命水来泼房子。
“刘爷子,镇长受了伤腿脚不便…现在于此处能说话的,就只有您啦。”李大叔愁眉苦脸道,“你要不要过去那边看一看,那孩子好像出了事……”
在与几个镇民商议的刘爷子心下一惊,却还是对明笑放不下心,匆忙交代几句就一路小跑了过来。
这边的许庄还想让人把明笑架起直接丢进火海中烧了,好在刘爷子及时赶到,这才幸免于难。
君元看了看火势,不由啧了声:“挺大的,不过昨晚无风,怎么起火?”
“普通的火自然达不到这样一瞬间的效果。”司衍突然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
沈秋鹩也灵光一闪:“你说的……是不是神火?”
司衍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随后敲了下笔,卷面泛起轻微涟漪,像水面皱起,久时不平。
“当时我也调查到了这里,就不了了之了。”他说,“事关神界,我身为冥界之人不好插手,便请上神帮我接手调查此事。”
君元皱眉,头疼扶了扶额:“可神界用火之人不在少数,我更一时想不起到底谁是始作俑者,无追兄,你确定是我们这边的吗。”
司衍道:“并非全都如此,其实……我正在假设另一种可能。”
“什么?”
司衍:“朱雀火种。”
君元脸色近乎变得很难看:“不可能,玄鸟之翎早已经……”
两人有些不明所以,司衍又亲自上阵解释了这玩意儿。
玄鸟之翎,是位于南方朱雀部落世代守护的神羽,人人敬仰,更有甚者,还说这东西能够令人起死回生。
沈秋鹩沉吟片刻,也不得不认同司衍的观点:“上神,你之前不是说…有一个女孩闯入了祈雨祭祀吗。”
“正是如此。”
“那她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吧,明知道是祭祀,为何……”沈秋鹩说了一半又顿住了,“等等。”
司衍闻言便投去赞赏的目光:“你猜的不错,因为玄鸟之翎的丢失,她顺着朱雀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沈烨听的头疼,干脆离火远一点,早已经热的飞起,忍不住嘟囔:“那这跟祭祀有什么关系。”
司衍在旁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绪,回想之前的一切,不紧不慢地说:“它是神物,俗话说物以稀为贵,那你们猜猜,会不会有人去寻找或者是争夺?”
“你是说,那女孩是被人带到这里的,并且还故意擅闯祭祀地点,让他们误以为她是不速之客,继而——”
君元说到这,已然不能够想象下去了。
他终于知道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为了寻找玄鸟之翎,那些人可能挟持了女孩来到黎镇,被当做是罪恶之人后,镇长才下令把女孩帮到烧架上,准备施以火刑。
巧就巧在苍龙神君初临也闻讯赶来,顺手救走了女孩,但可惜的是却让自己的真身彻底暴露在所有凡人的视野中。
有人就在赌,赌初临会不会来救。
如果救了,那他完了。
如果没救,那女孩就完了。
所以无论救与不救,过程可能稍微有点波折,但结局是一样的。
那就是,初临被除神籍,神庙被烧,力量尽失,近乎濒死。
君元继续说:“而此时此刻获益最大者,你们觉得是谁?”
这会儿轮到沈秋鹩骂天骂地了:“不是我说,亏他想的出来,为了对付一个初临……还至于动玄鸟之翎?”
他闻言摇了摇头:“不需要太和亲自动手。”
“主子,你是说……”
沈烨言下之意,自然指的是祈岁星君。
要猜测太和明明可以丢弃这颗棋子为何偏偏不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祈岁星君还有最后的一点价值。
这么仔细一想…还真有点像他的作风……
“理得差不多了吧。”司衍在旁把玩着青铁笔,不觉幸灾乐祸看向君元,“上神,你上司还真是一箭双雕呢。”
君元则不怒反笑,毫不客气怼回去:“彼此彼此,谁家上司天天缩自家殿里泡着养生茶吃着红枣百米糕……”
两人大惊,原来冥帝也晓得养生啊。
司衍连忙上去就是一捂嘴:“别乱说,冥帝才没有那样悠闲。再不快看,等会生死卷所构造的境界就会崩塌了,到时候再想看也看不到了!”
君元唔唔几声,司衍这才松了手:“还有最后半柱香的时间,抓紧找出仅存的线索吧。这事儿要是不交差,我铁定完了。”
他又悠悠感叹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便在司衍的青铁笔戳过来之前早就溜之大吉去观察了。
这时又听镇民讲:“刘大哥,你也别怪俺们狠心,就是这娃儿太邪了,走哪哪出事。”
刘爷子有些气结:“我说了多少遍,明笑他什么也没有干,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一个孩子能做什么,能在短时间内把火点了,烧到这样的程度?”
许庄听到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
他将明笑踢到一旁,居高临下地告诉他,丝毫不在意刘爷子方才所说的话:“刘叔,你要想到你那瘫痪在床的儿子。”
提到儿子,刘爷子面露苦色。
方才大火烧起的时候,他虽然和妻子宋氏逃了出来,但儿子却因此丧了命。
许庄见威胁有用,收起几分傲的语气,拍了拍刘爷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都敬仰您,所以,为了您着想,还请您不要再多管闲事。”
“另外……”
刘爷子心中一惊,听许庄说完最后一句话:“有人告密,说明笑这个臭小子,修炼了一种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邪术,伤了刘员外的儿子,刘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