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离开

笔录做到一半就撤了，因为住院的老人突然醒来，并且说自己的晕倒与别人无关，而且强调有个男人帮助了他，要好好感谢人家。

女方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孝心是真实的，所以打电话向警方请求解决，并且想向吴勇当面道歉，还表示愿意做出赔偿。

吴勇接受了道歉以及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钱，但没有见面。

不想见。

这次是叶柔送吴勇离开的派出所。

门口，叶柔陪着吴勇聊天。

“这是第几次了吧？”叶柔问。

“不知道。”吴勇怏怏地回道。

“但每次你获得了什么？被人感谢的快乐？”

“没有。”吴勇扪心自问，他并未因为获得被人感谢而快乐，反倒经常感到后悔。

此刻，他心中就充满了后悔。

“想当英雄就是这样的，总以为自己拯救了别人，殊不知你可能只是多管闲事，也可能是在帮倒忙，更不幸的是你这样的，没帮到忙还惹了一堆麻烦。”叶柔似自嘲地道。

“你好像很有感触，你也像我这样？”吴勇来了点兴趣。

“对了，我忘记说了，超能力者都是你这样的人。”叶柔笑道。

“不是被被动物弄伤然后争斗得来的能力吗？”

“心善是前提，大自然似乎在筛选‘好’的存在出来。”

“别闹，我也是学过生物，你说大自然的选择，那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当超能力者出现的那一刻，你要舍弃一些知识了。”叶柔抬头望天，“当然，你说的也没错，终究会是适者生存……只是时候未到吧。”

“超能力者的出现，只是前奏。”叶柔最后点明，“以后大概是真的适者生存了，就像丧尸片那样。”

“对了，我说这个，你有没有担心你的家人？我好想没看到你回家过？”

听到前面叶柔的话，吴勇还紧张了下，后面叶柔的问话出来，吴勇差点笑出声。

“我问过了，家里那边没什么情况，而且就你说的那个人血才引发的斗争我就不担心。”吴勇嘴角扯扯，“不是谁都会把猫狗当爹养的。”

农村养狗养猫，一般给点吃的让它们帮忙看家抓老鼠，谁还会把它们抱在怀里逗弄啊。

更不存在猫抓伤小孩的事情，它们一个二个被喂得跟野的似的，不饿不回家那种。

叶柔听吴勇的话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嘴角一弯，道：“也是。”

笑完，叶柔收敛神色，把话题拉回来，“我们超能力者最开始也打算利用超能力者做类似于你做的这些事，但除了引起恐慌没得到什么效果，今天你惩戒了这个小偷，明天人家还是会被偷。”

“我们还不能像你这样明着来，毕竟超能力者现在还不算多，要是被发现，那社会就乱套了。”

“我就是想说，救落水者也好，救人离开车祸现场也好，扶老人也好，这些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你就不要去做了，我们要做的是修养以及成长，并且尽快把超能力者都集合起来，以应对对人类来说可能是末日的事情。”

吴勇听完讲了两句就走到了林千珏刚到的车上。

第一句是问。

“你觉得那些事普通人真的做得来吗？”

第二句是答。

“我只是个路过的普通人，不是什么超能力者。”

很矛盾的话，但叶柔懂，她对着吴勇的背影轻声呢喃。

“从你救人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普通了。”

……

车上，林千珏和林淼淼两姐妹都在，两人都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看向吴勇，像是某种默契似的交错着看。

一直侧身看窗外的吴勇瞥到过她们的表情。

一个欲言又止，一个心如止水。

吴勇没有说什么，他在想一个问题。

这系统，还要吗？

虽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但除了第一件，遇到这些麻烦事基本都是系统的牵引。

比如中餐厅那次，如果系统不提醒，他可能只在两车相撞时才知道有车祸发生。

系统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主动问道：【宿主想让我离开了？】

“有这个想法。”吴勇在内心回答，随后却有点忏愧。

他虽然没有从他帮助的那些人那里获得了什么实质的东西，但是一定从系统这里得到了什么，只是他不想知道而已。

【宿主不用惭愧，系统说过，系统从未要求宿主做什么，一切的选择权都在宿主身上。】

系统说完，一个虚拟的选项框浮现在车窗上。

【宿主是否让系统离开？】

【是】【否】

吴勇没有立刻选，而是问了些问题。

“系统，你老实跟我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不知。】

或许觉得这个回答太过敷衍，系统还补充了解释。

【系统因为宿主勇者／骑士般的行为而激活，除了先知后觉，就是按照对应的结果给予宿主相应的超能力。】

“你不是说你不是超能力吗？”

【系统不是超能力，系统只是超能力的搬运工。】

“……”

吴勇明白了一点，系统相当于一个平台。

“那既然你后觉，你总该知道原来的我是怎么做的吧？”吴勇问道。

【宿主确定想知道？】

“确定。”吴勇回答。

就落水者后，系统说原本是别人救的那女孩，那么当时的他在干什么？

总不会都没遇到女孩落水这件事吧？

通过读吴勇的想法，系统明白吴勇确实想知道，便回道：【宿主还是选择跳水救人了，但是宿主水性差，救人不成……】

不言而喻，他死了。

“怎么还兴换剧本的？”吴勇傻了，他严重怀疑是这破系统想让他留下它而改编的故事。

【信与不信，全凭宿主。】

“我……”吴勇语塞，本来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编都可以不信，但是系统的存在是真实的啊。

【宿主还想问什么吗？】系统让选项框闪烁了下。

【宿主是否让系统离开？】

【是】【否】

吴勇还是没选，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后，吴勇在内心说道：“系统，我们做个测试吧……”

【宿主请讲。】

“你先离开，然后我看看我还会不会遇到这类事情，我又还会不会做出这类选择，如果会……你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回来……”吴勇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系统离开是自我毁灭，人死不能复生，系统能死而复生吗？

吴勇不知道答案，想必系统也不知道答案。

【可以。】

这是系统在吴勇产生疑问的下一刻的回答。

吴勇能确定的是，这不是系统对它能否复生的回答，而是对他说的测试的回答。

“……”吴勇又沉默了，无视选项框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什么也没想。

好一会而

儿后，吴勇抬手在【是】的虚拟按键上点了一下。

手指穿透虚拟按键点到了车窗，冰凉的触感传来，与此同时，吴勇心中产生了一种感觉。

系统离开了。

悄无声息，就像窗外自顾飘落的毛毛雨。

………………

【福祸相依】这一卷完。

下一卷，【为人报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