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桐又和蒲蒙玩了一下午的游戏。
虽然她也没有跑或者跳,但是说实话,陪小孩子玩确实挺累的。
吃过饭,林风桐便急匆匆回到屋里,她得好好洗个热水澡。
虽然经过一下午的玩闹,身上的各种香味散的七七八八,但是残余的香气混杂着汗水味,那味道,谁感受谁知道。
由丫鬟泄去了头上的珠钗,热水什么的也都已备齐,林风桐便将丫鬟们都挥退了出去。
她还没有洗澡也让人服侍的习惯,那感觉也太怪了。
自己解开腰带,褪去繁复的外袍,刚要拖第二件,窗户“吱啦”一声,虽然不响,但也不轻。
林风桐手上的动作停顿住,看了一眼净房里氤氲的雾气,又等了一会儿。
外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犹豫片刻,林风桐还是将衣服穿上,拉开净房的门,去到外间。
原本以为又是自己幻听了,屋子里会没有什么,可那窗檐下黑漆漆的一团是什么?
明显是个人啊!
要是往常,林风桐肯定就会出去喊人来。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上次那个黑衣人,上次天黑,他又在她身后,她什么也看不清。
可想到这个黑衣人武功高强什么的,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但看他只是靠坐在窗檐下一动不动的。
林风桐犹豫着迈开脚步向他走进,轻声说道:“喂,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说好只是路过吗!
可那人还是靠坐在窗檐下,丝毫未动。
林风桐有些慌,也不知道他是玩什么把戏。
要不还是出去找人来吧?
林风桐才刚有这个念头,坐在地上之人眉头微皱了下,似是抬起了头看向她。
他的眼神迷离,像是没睡醒一般。
林风桐这才发现,他的手捂着手臂处,丝丝血迹渗进指缝。
不怪她先前没发现,因为这黑衣人童声穿着黑衣,实在很难看清楚。
黑衣人用迷离的眼神望了她一会儿,人事不醒般昏睡过去。
也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死了?
林风桐试探着走上前,用脚尖点了点黑衣人伸长的腿。
“喂,死了吗?要死死外边儿去啊。”
“水……”
林风桐险些被吓一跳,忙又蹦开三尺远。
“水……”
比先前更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林风桐确定她没有听错,是上次那人。
那他捂着手臂做什么,难不成是上次他割伤他这次过来碰瓷了?这都过去多久了……
似是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黑衣人再次开口,“水……给我……”
好笑,林风桐自认没有菩萨心肠,对于一个半夜三更三番五次进她屋子的人来说,更是没有菩萨心肠了。
“自己倒!”她没好气的说道,她没喊来人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还想让她给他倒水?
想得美。
不过她也不打算叫丫鬟小厮进来就是了,那样会添许多麻烦。
而且看着黑人现在这样子,她对付他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晚上天气寒冷,黑衣人的额上还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见她真就不给自己倒水,便也不在开口,双手撑着地板就要站起来。
可是他挣扎了许久,额上青筋暴起,却只是屁股离开地面一会儿又坠下去,却还是咬着牙继续艰难的爬起来。
林风桐坐在桌前,她卸去的钗环,一头如墨般的长发飘散在身后,她正捧着一杯茶细细浅饮。
偏过头看到这幅场景,摇头“啧啧”两声,“你不是说路过,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吗?”
黑衣人并没有理她,他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
不过他的身形有些踉跄,好半晌都没站稳脚跟,需要靠着墙壁。
“你不会以为我会救你吧?”林风桐自然也知道他是受伤了,他受伤与她有什么关系?
上次划伤他的手臂,也是因为他擅闯她的闺房,互不相欠了。
黑衣人还是没有理她,也不知是不想理,还是根本没有力气理。
林风桐也不恼,继续说道:“我可不会救你,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会叫人过来,到时候你想离开都走不了。”
“水……”
黑人再次开口,还是只有那一个字眼。
林风桐看出他站稳身形都费了不少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力气走过来。
想了想,她还是端起茶杯走过去,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将茶杯递了过去。
“喏。”林风桐示意他自己接过去。
黑衣人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即便那只手没有受伤,还是有些颤巍巍的。
林风桐向那伤口看去,这才看到他捂着的那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林风桐收回视线,落在了黑衣人伸过来的那只手上,那手掌上粘上了伤口上的血,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有血滴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朵血花。
林风桐皱眉,要只是一点儿血迹,她就说是她不小心流了鼻血。
可这么多血,总不能让丫鬟们看到,不然会以为她是受了什么重大的伤,到时候府里上上下下要传遍,平添一大段麻烦。
要让她自己擦,那也是不可能的。
“喝完了水,把地上血迹擦干净了。”
黑衣人已经将茶杯放进面巾底下咕咚咕咚喝起了水。
听那声音像是八百年没喝过水一样的水牛。
就算是喝水,黑衣人也没有将面巾放下或是掀起,不过林风桐也是没兴趣的。
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才不要知道这黑人长什么样子,长什么样子也与她无关。
黑衣人咕咚咕咚喝完了水,将茶壶递给林风桐,接着说道:“水……”
林风桐:……
这真的是水牛转世不成。
林风桐瘪起嘴,不过都已经给他来了一壶了,送佛送到西,给水给到饱。
她没有再去要那沾满血迹的茶杯,而是转身重新倒了一杯递过去。
将茶杯递过去,黑衣人接过茶杯继续咕咚的喝了起来。
林风桐看向黑衣人的伤口处,想到她上次割了他那一下,他马上就包扎了起来,这次怎么仍由着伤口流血不止。
这么想着,她也就问了,“你怎么不包扎啊?要……我帮忙?”
难不成真没力气了?
“不必。”
黑衣人喝了两大杯水,许是好受点许多,他喘了两口,粗重的嗓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