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眼里的光

人救回来了，但是中毒太深，内脏还是有损伤，这个只能慢慢养，而且说不准以后会怎么变化，但说一千道一万，没死比什么都强。

他家媳妇哭得不行，还得顾着家里老人，在听到说丈夫没性命之忧后，反倒一股气松懈晕了过去。

一群人把人给抬到卫生所，该输液输液，该吸氧吸氧。忙活一通后总算能休息下了。

“老龙，问问你啊，那个什么植物怎么这么有效？”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山里人都说，解毒之物就在毒物附近，我觉得可能是山里人以前用来解毒传下来的。”

“诶不对啊。”那医生比较较真，“我之前也问了下村里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连成年人好多都不认识，怎么一个三岁多的小娃娃知道？”

“不奇怪吧？”龙医生推了推眼镜架，一脸茫然的回答，“那孩子的二爷爷以前就是村里的大夫，治疗跌打损伤是一把好手，而且她家祖上是猎户出身，多少懂这些。这孩子平时就喜欢跟着她二爷爷玩花啊草的，她几个哥哥反倒不如她对这些感兴趣。”

年轻医生恍然大悟的点头：“估计是天赋，这孩子是学中医的好苗子。”

龙医生想想，附和的点头：“可不，我前几天听她启蒙，念的居然是汤头歌，你不知道，我整个人都懵了。”

“汤，汤头歌？”小医生大惊失色，“难道启蒙不该是三字经，百家姓？再不济幼儿学拼音啊！”

旁边的老医生和护士姐姐们听到他俩的话，也凑过来感叹。

“这孩子是生在农村，要是在城里，那不得一路跳级走？天才啊。我看她刚才指挥她几个哥哥的样子，特别的稳重，一点不像别人家的三岁小孩。”

特别稳重的秦姣姣这会儿在家里被奶奶和二奶奶训得小嘴翘得老高，规规矩矩的坐在小板凳上，双脚并拢，小手放在膝盖上。

“奶奶不是不让你救堂叔，但是那种情况，你怎么也得跟奶奶先说一声吧？你是个聪明孩子，也应该知道太聪明了会让别人害怕的。”

旁边姣姣大伯娘一脸纠结，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看着小姣姣的目光充满心疼。

“她大伯娘，你别在这儿杵着，去看看那几个小屁孩子，别跟人家那儿捣乱，早点回来。”

支走了大儿媳妇，秦老太才一把抱起小孙孙，亲香一口。

“姣姣啊，奶不求你有多聪明多厉害，就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秦姣瘪着嘴，圈着她奶奶的脖子撒娇：“奶奶，姣姣不会了，以后姣姣都让哥哥出头。”

好不容易把孩子训过又哄好，两老心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天黑之前，二奶奶回了自己家，进屋后就坐那儿没动弹。

秦二爷爷是快十二点才回到的家，进门就看到老妻还没休息，心里一暖。

“这天都不早了，你干嘛还不睡？”

“你们上山怎么样，找到了没有？”二奶奶帮忙接过外衣放好，又去拎来搁在炉子上的水壶，兑了洗脚水，让老头子烫烫脚休息一下。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面条怎么样？是绣儿今天做的手擀面，浇头是菌子烧肉。”

老爷子累了一天，骨头都在叫唤，脚被热水一泡，整个人都瘫软了。

“随便弄点就行，晚上吃了点干粮，也不饿。”

煮了面条端进屋，等老头子吃的时候，二奶奶把今天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

“我就担心慧极必伤。小姣姣才三岁半，懂得是不是太多了点？”

“哪儿就多了。”二爷爷一点没意外的样子，“她这都不算啥，我小时候，教我认草药的堂伯比她更厉害。一岁多能说话就知道认草药了，三五岁的时候，山上就没有他不认识的药材。后来要不是世道不好，他也不会因为去投身报国而没能回来。”

秦二爷放下筷子：“前段时间老大还跟我显摆呢，小姣姣记性好得很，教她汤头歌，念两遍她就能记住了。给她看了医书上画的药草，复习个两三遍就能一字不漏的全说出来。不过是七层塔而已，我们打小去蛇毒都是用的这个，只姣姣用得更精细些而已。”

听到丈夫这么说，二奶奶稍微心安了一点，但隐隐约约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秦二爷爷两口子说这事儿的时候，秦老头跟老妻也在说这事儿。

“咱家姣姣是个聪明孩子，我就担心她太聪明了，长大了心气儿高。”

“心气高有什么不好？”秦老头无所谓的开口，“小姣姣愿意读书，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也送她去，只要她能好好的，活出个样子来就行。她俩哥哥都还好，不会拖她后腿，我还担心小超呢，看上去人高马大，其实是个耳根子软的。”

秦老太想想大儿子两口子，再想到秦超看上去精明实际憨憨一个，这心里就梗了一口老血。

“行吧，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不过你以后得少给姣姣讲这些，到底她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秦老头不乐意了，眼睛一瞪，“我孙女就是厉害，比那些家伙都厉害，怎么着，比不过就想让我孙女装傻？美得很？”

秦老太斜了老伴儿一眼，不吭声。

第二天一大早，秦老头跟兄弟们一合计，他们老胳膊老腿上山反而耽搁事，再加上县里武警的支援也到了，他们不如就留下来，然后去几个重要的支路那里守着就好。

山上以前很多猎人小屋，都是木头做的，防腐性能不错，隔个几年又会重建一次，到现在都能使用，作为中途的补给点最合适不过。

秦老头不许二弟跟着上山，让他留下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自己则带着几个老兄弟，背着锅碗瓢盆分头上去了。

秦姣这次死活要跟她爷爷一起，不同意就嚎，撕心裂肺的嚎，揪着她爷爷的手打死不放，小手指关节都白了。

秦老头看了眼小孙女，心一横：“我带她一起，你们帮她收拾点过夜的东西。”

“你个老头子是不是糊涂了？”秦老太气得跳脚，“她才多大点的娃娃？你这次上山三五天是不会回来的，让她跟你一起，万一出事了，你到哪儿赔绣儿一个孩子？”

秦老头犹豫的看了小孙女一眼，正准备劝说她，结果就发现小孙女突然偏头看向山上，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光芒。

秦老头内心大骇，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孙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