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高风劲,吹的衣衫烈烈飞舞,头发随性飘飞,稍微长点,就能遮住眼睛。
“怎么约在这种地方?”
陈学之掩掩衣襟问。
“从心里学的角度讲,大人物不都喜欢站在高处,俯瞰芸芸众生。”
李青衫站在崖边,视远处的碧波万顷为景,当脚下的万丈深渊为无。
“我算什么大人物。”
陈学之自嘲的笑笑,本想过去陪他一起站,但抬了抬脚,最后还是留在原处未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危崖也一样!
“那咱就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但凡做坏事,不都要找一清净无人的地儿。”
李青衫总能给自己的行为找出理由来,不管这理由是好是坏,别人是不是爱听。
……
谁跟你做坏事!
还不如上一个呢!
跟你聊天真是伤神!
“你约我来,就是为了探讨行为心理学?”
陈学之示意他该说正事了。
“严格说来,人的一切行为,都和其心理有关。不过那不是我们今天要聊的……喏,先看看这个再说。”
李青衫转身回头,把一台平板电脑交到他手里。
文件是打开的,陈学之直接看就可以,只看了两眼,他整个人就兴奋起来,两眼放亮光。
花了大半个小时,他才看完,然后激动的问某人。
“这些材料你从哪里弄来的?确实吗?”
“来路你就别问了,拿了人家的东西,就不要去打扰人家的清净了。只要告诉我,这些对你有没有用就行了。”
李青衫打消了他追根究底的念头。
有些人是需要置身事外的……
“如果上面的东西确实无误,当然是有用的。”
陈学之并没有被这些材料烧糊脑子,也不觉得有了这些就万无一失,只是手里多了一份砝码而已。
“那你复制一份,自己看着用吧。”
李青衫表现的很大方。
“这里面记载的很多东西,都不适合由我去捅破,不然……不多说了,反正自寻死路的事情不能做。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陈学之即便拷贝,也是选取其中的一部分,有些他看到了也只能当看不到。
不过那么有分量的料,不用来坑人就太可惜了,所以他才腆着脸皮请某人帮忙。
“我欠你的?”
李青衫有点不大乐意,提供材料就不错了,怎么还得寸进尺,要求越来越多了?
你们圈子的争斗,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掺和进去做什么?
给自己添堵吗?
陈学之微笑看他,一句话不说,只是那笑容老暧昧了,看的人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作为继任的某人,咋看咋觉得他笑的意味深长,耐人寻那个啥……
这可是只脱了毛的狐狸,能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所以李青衫略感头疼,觉得自己就不该招惹他。
“你再笑也没用。”
有些底线是不能被突破的!
说到这里,陈学之扬扬手里的平板电脑。
“资料你也看过了,说句心里话,有些事儿连我都吓到了。”
“能不能别比烂?洪洞县里还没好人了?”
对他这套说辞,李青衫嗤之以鼻,合着你烂一点,他烂一块,那你就算好东西了?
呸!
都是变了味的破烂货!
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么!
“好人当然有,可惜了,要么上不去,要么死的早……?”
身在圈子中,陈学之看的可比一般人透彻。
“你听没听过什么叫民心所向?”
李青衫似乎想矫正他错误的观念,给他上上思想品德课。
.............
李青衫还是第一次觉得脸皮太薄,语言太贫乏。
“或许我讲的有些偏激,那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小王庄改造你知道吧?”
陈学之问他。
“知道,好像是为了修一条高速通道……”
在龙海待那么久,闹的这么大的事,李青衫当然有听说。
“那你觉得这条路该不该修?”
陈学之似乎在考较他。
“你可算问错人了,我既不懂经济,更不懂建设,和我讨论这些,不是对牛弹琴?”
遇到这种问题,李青衫就谦虚的很。
“不妨从战略角度分析一下这条路。”
陈学之并不是蠢人,很懂什么叫对症下药。
在脑中过了一下小王庄周边的地形地貌,以及那条路的最后走向。
“如果从战略角度来说,这条路是该修的,从龙海市中心经由这条路到新港口,路程最起码缩短了半个小时。以现代战争而论,半个小时已经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了。”
“从经济角度来讲也是一样,半个小时的车程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没有什么,可对一个近千万吨吞吐量的港口来说,其意义还用我多说吗?”
陈学之觉得跟聪明人说话,没必要点太透。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那条路自打修好,李青衫还没上去溜达过一次呢。
陈学之的话有点多。
“他们一点亏没吃?”
李青衫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陈学之问某人。
“那要看到换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学之给了具体地点。
“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换。”
如果事情真能做的这么到位,李青衫觉得自己应该会开开心心的搬走。
陈学之看他一眼,笑着为他解释。
……
我靠!
你还能不能行了!
也不用拼命往别人身上刷黑漆吧!
“合着你们就一点缺德事没干??”
说起这些,某人是不信的。
“有没有听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人群,包括我们,也包括他们,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这件事,我们无愧于心……我亲自督办的,我可以保证。”
陈学之说到最后,目光坚定,还真有那么点,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意思。
……
合着废话那么半天,就为了最后这一句!
为了让我出手,你也是拼了……
“你也就这件事能拿的出手了吧?”
李青衫话里满满都是不屑。
“没办法,姓王的怕担责任,就让我主抓了,其他的……我说了能算的真不多。其实我说这么多,也不只是为了让你帮我,而是真心想和你聊聊,这种话出的我口,进的你耳,就算结束了,换个时间地点,都和我没关系。”
说到这里,陈学之笑笑。
“其实,都有一个共通的特性,损害别人的利益可以,损害自己的不行。你要奉献,让我夸你可以,让我也跟着奉献,那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刚刚所说的一切,有错吗?”
……
亲!
站在对方的角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