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雨中的椰汁糖与橡皮擦

秋季的暴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苏柠熙刚把最后一本作业收进书包,就听见沈佳的惊呼:“林浩发烧了!“凉亭里,林浩脸色通红地靠在柱子上,沈佳蹲在旁边,校服裤脚浸在水里,露出脚踝的旧伤。谢临安冒雨跑来,怀里抱着退烧药和毛巾,头发滴下的水在地面汇成小水洼,倒映出他急促的呼吸。“先吃药。“他把药盒递给沈佳,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指,慌忙缩回。药盒上的便利贴被雨水晕开,隐约可见“沈“字和一个笑脸。沈佳接过药,忽然指着他的后颈笑:“谢学霸,你的胎记被雨水冲得更明显啦!“谢临安下意识摸向耳后,却触到苏柠熙的目光——她正盯着他的胎记,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苏柠熙看着谢临安后颈的月牙形胎记,突然想起自己后颈的疤痕。七岁那年,妈妈曾指着她的疤说:“这是你出生时就有的,医生说像月牙,所以给你取了'柠熙'这个名字。“而谢临安的胎记,位置和形状都与她的疤痕一模一样,像两枚被分开的拼图。她想起小学毕业照里,谢临安站在她身边,后颈的胎记被头发遮住一半,当时她以为那是颗痣。“小柠子,你发什么呆?“沈佳的声音打断思绪,“帮我拿一下毛巾好吗?“苏柠熙转身时,看见谢临安正在脱下雨衣,白衬衫贴在后背,露出胎记的全貌。那形状,分明是她后颈疤痕的镜像。她突然想起妈妈的话:“每个人的胎记都是天使做的标记,用来寻找命中注定的人。“

谢临安把雨衣披在沈佳肩上,雨衣上绣着他妈妈缝的“平安“二字,针脚细密,像他每天给沈佳写的便利贴。沈佳却把雨衣往苏柠熙那边扯:“小月牙怕冷,我们一起披!“三人挤在雨衣下,苏柠熙能听见谢临安的心跳声,比雨声还要急促。沈佳的头靠在她肩上,发梢的雨水滴在她手背上,像谁不小心掉下的眼泪。“谢临安,你怎么知道我家有退烧药?“沈佳忽然抬头。少年望着雨幕,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因为......你上次感冒时,我看见你书包里有这个药盒。“苏柠熙想起上周打扫教室时,看见谢临安在垃圾桶里翻找,原来他是在找沈佳扔掉的药盒,为了记住上面的药品名称。雨渐渐变小,谢临安突然指着远处:“看,彩虹!“沈佳兴奋地站起身,雨衣从三人身上滑落。苏柠熙望着彩虹下的沈佳,她的头发被雨水洗得发亮,眼睛里盛着七彩的光,像个永远不知疲惫的小太阳。

谢临安弯腰捡起地上的橡皮擦,橡皮上的牙印在彩虹下显得格外清晰。沈佳凑过去:“谢学霸,你还在咬橡皮啊?““嗯,“他轻声说,“因为......咬着橡皮,就不会乱说话。“苏柠熙看着他手里的橡皮,突然想起自己抽屉里的那块橡皮,上面也有个淡淡的牙印——那是去年沈佳开玩笑咬的,她一直舍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