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炎不愿让吕鸿难过,立刻转移话题,说道:“鸿哥既然去过那么多大山,就列举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吧!”
吕鸿终于摆脱掉兰馨靡这个棘手的话题,想到愉快地跟秦鹿在鹿宫谈话的情况,就开口说道:“我随师父离开蒙谷山后,在涿鹿治水(桑干河)畔救下了佘桂。”
“佘桂是男孩还是女孩?”日炎问道。
“女孩。”吕鸿答道。
“后来哪?”月赫寒着脸问道。
“后来又遇到生水痘的朱嬛。”吕鸿答道。
日炎听罢,不解地问道:“鸟也会生水痘?”
“应该不会吧!”吕鸿思量道。
“那你怎么说朱鹮生水痘啊!?”日炎说道。
“我说的朱嬛是一个人,不是鸟。”吕鸿解释道。
“听起来又是一个女孩啦!?”月赫阴沉着脸说道。
“朱嬛的确是个女孩。”吕鸿肯定道。
日炎似乎并不介意,笑嘻嘻地说道:“于是,你治好了她,她就开始伺候你,…”
“是呀,炎妹是怎么知道的?”吕鸿困惑地说道。
“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来,没心没肺的家伙。”日炎冷冰冰地说道。
“后来哪?”月赫追问道。
“以后就到武彩山和涞水附近练功去了。”吕鸿答道。
日炎心中不快,立刻干预道:“这些酸掉大牙的事就别说了,说说在泰山那边干的好事吧!”
吕鸿不敢反驳,继续说道:“我们先是搭救了龙儿,然后…”
“龙儿又是一个女孩啦!?”月赫插话道。
吕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日炎嘿嘿一笑,替吕鸿接着说道:“然后,你就上了泰山,又遇到一个女孩,…”
“不是一个,是两个。”吕鸿纠正道。
“她们叫什么名字?”月赫、日炎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她们是彭钰和卫琬。”吕鸿说道。
“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啦!?”月赫、日炎一起说道。
“彭钰是早认识的,卫琬是新认识的。”吕鸿分辩道。
“这么说,彭钰也是你的童养媳啦!?”月赫、日炎厉声说道。
吕鸿感觉不妙,知道自己照猫画虎、搬弄与秦鹿的谈话经验已经弄巧成拙,惹恼了二女。于是,他再也不敢怠慢,起身朝汗漫天坑外攀去。日炎和月赫自然不依不饶,紧紧追赶,声讨他到处沾花惹草的行为。
就这样,吕鸿逃,日炎、月赫追,三人朝蒙谷山外飞跑。累了以后,日炎、月赫按照吕鸿的做法,成功骑上野马,急驰而去。二女感觉好玩,也就渐渐疏解了之前因妒忌彭钰而产生的不快。他们来到玄阙时,发现日炎过河用的小船还停在原地。
月赫趁日炎去弄船之际,还对吕鸿埋怨道:“鸿哥,我们在蒙谷山遭遇暴风雪后,你怎么不来地谷找小妹呀?”
“师父说你被若士救走了,不让我打搅你习练玄冥真经。”吕鸿解释道。
“那么,你也该来看看我呀!”月赫说道。
“我担心惹恼若士先生,不教你功夫了。”吕鸿说道。
月赫见他心中有己,也就没有继续责难。
于是,她转换话题说道:“这么久没见,鸿哥难道没话跟小妹说吗!?”
“对了,你的病好了吗?”吕鸿问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病吗?”月赫娇嗔道。
“没病就好啊!”吕鸿感慨道。
他们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得到完美结果,怎能不让他感慨万千哪!
但是,月赫人大心大,迫切想知道他们长大以后的事,于是又刨根问底,道:“除了病,鸿哥跟小妹就无话可说啦!?”
“当然有了。”吕鸿说道。
月赫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说道:“说来听听。”
可是,千言万语从何说起哪?!
吕鸿望着壮观的河水,脑海中突然想到“缭策政统,鹤长凫短”蕴含的“水”,再由水中小船触发了梦境中《下水船》的画面,于是朗诵道:
雁鹤神仙侣,天水徜徉陌路。
浪大风急,汇山涧邀天浴。
寒夜雨,结伴翱翔极地,震虩虩身心苦。
再回首,南苑嬉春去,花艳芬香留步。
沃地笙歌,浓情蜜意欢聚。
闻鹤唳,盼雁怜别离弃,今世恩情不负。
这时,日炎喊道:“你们快来乘船啊!”
当吕鸿、月赫上船后,日炎问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吕鸿担心日炎误会,急忙抢话说道:“我给赫妹朗读了一首下水船。”
“对了,你应和我的那首词叫什么?”日炎问道。
“破阵子。”吕鸿答道。
月赫见日炎得意的样子,哼了一声,背转身去。
渡河后,日炎准备了两匹駃騠和一匹大宛骜骝,并说道:“月赫金贵,骑那匹大宛骜骝,我和鸿哥骑駃騠保护你。”
附袁宏道《紫骝马·紫骝马》一首:
紫骝马,行且嘶。
愿为分背交颈之逸足,不愿为追风绝景之霜蹄。
霜蹄灭没边城道,朔风一夜霜花老。
纵使踏破天山云,谁似华阴一寸草。
紫骝马,听我歌。
壮心耗不尽,奈尔四蹄何!
月赫自然明白日炎的心意,推辞道:“我和表姐投缘,都骑駃騠吧!”
吕鸿担心她们闹出花样,急忙应承道:“既然这样,大宛骜骝就归我了!”
日炎无奈,也只好接受了。
随后,他们催马沿勒拿河南下,日炎歌声相伴:
燕翩翩其辞归兮,蝉寂漠而无声。
雁雍雍而南游兮,鵾鸡啁哳而悲鸣。
然而,日炎见到吕鸿后心思就全用在他身上,竟然兴奋过了头、错过了移民点,今晚只好在野外度过了!既然如此,再加天色已晚,吕鸿就与日炎、月赫商量道:“你俩搭建过夜的窝棚,我去打猎,怎样?”
“好哇!”月赫痛快地应承道。
“行吧!”日炎勉强答应道。
说罢,三人分头行动。
吕鸿走后,日炎、月赫也忙活起来。本来,日炎想自己独立建一个窝棚,但尝试过后发现有难度,于是不得不放弃,厚着脸皮去给月赫打下手。不久,吕鸿带着一头鹿回来了。他放下猎物后,就去捡柴生火,然后开始烧烤。
这时,月赫在日炎的帮助下,也建好了窝棚,就一左一右分别坐在吕鸿两旁,兴致勃勃地陪他烧烤。月赫望着篝火,触景生情,突然感慨道:“想当年,我们九死一生来到此地,现在还能在一起,真是幸运至极啊!”
“这有什么呀!?小时候,我们玩的多痛快啊!比现在可是好太多啦!”日炎唱反调道。
吕鸿担心她们吵起来,就调和道:“小时候也好,现在也好,都好。”
这时,月赫、日炎各自依偎在心爱之人身边,已经感到心满意足,并没有把对方的话当会儿事。
他们愉快地吃过晚饭后,坐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聊起天来。今夜,万里无云,星光灿烂,勾起三人很浓的聊性。
期间,月赫指着斗、牛两宿说道:“你们看,今晚的斗、牛两宿跟往常大不一样啊!”
“的确有些反常。”日炎很难得地同意月赫的观点道。
原来,他们不仅看到斗、牛两宿异常,还发现斗宿和牛宿之间聚集着一团紫气。
白居易《李都尉古剑》写“紫气排斗牛”道:
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有客借一观,爱之不敢求。
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
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
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
愿快直士心,将断佞臣头。
不愿报小怨,夜半刺私仇。
劝君慎所用,无作神兵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