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凑巧,大王的姐姐武负刚好这时来到邯郸。等赵王安排好武儒、武负、易嫚的事情后,又宣李玫、召骚、陈馀觐见。
最后,赵王才召见了吕鸿、彩儿、丁复。他见到吕鸿时,异常坦然地说道:“既然是比武夺将,那就任命吕鸿为骠骑将军,即日点起五千兵马,向东征讨吧!”
“谢大王恩典。”吕鸿磕头谢恩道。
“属下遵命!”召骚、陈馀也同时应承道。
实际上,彩儿到相府来找吕鸿已经引起张耳的关注,再得到夏说消息时,张耳已经提早觐见了大王。
何况,赵王与武儒、武负团聚时,武儒又对吕鸿大加赞扬,这样的结局也就可以想象啦!
再者,大王知道吕鸿有“夺妻”之意,“骠骑”实际上含有“剽妻”含义。
赵王任命吕鸿后,又宣称道:“再任命李玫做监军,武儒为副将,丁复和赵将夜分别为正副先锋。”
实际上,大王最初的打算是让武儒做监军,后在武儒的劝说和坚持下,才命他做了吕鸿的副手。
由于李玫积极请缨,大王让她做了监军。
最后,赵王宣布了两桩喜事,道:“赐武儒与易嫚成婚,待吕鸿迎回彭钰后,再定吕鸿、彭钰、李玫的婚事。”
赵王早已知晓李玫许婚的承诺,但他也已经对外宣称“征东迎亲”的旨意,目前看来,也只好这样模糊处理啦!
当然,这既可以解释为大王有成全他们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在进一步考验他们,甚至大王有意在吕鸿、彭钰之间打入一个楔子,让李玫真正起到监军的作用。
用诗经国风《郑风•野有蔓草》形容吕鸿与李玫这段奇遇: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吕鸿、彩儿、丁复随张耳来到相府后,张耳先命人带彩儿、丁复去休息,再让吕鸿跟家人见面,最后与吕鸿展开细谈。
当张耳独自面对吕鸿时,叹口气说道:“唉!鸿儿一到邯郸就杀了郭觜,想要在赵国呆下去就难啦!”
“孩儿给二舅添麻烦了,真对不起。”吕鸿充满歉意地说道。
“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你自己要见机而行啊!”张耳说道。
“孩儿愚钝,二舅能说清楚一点吗?”吕鸿探询道。
“这次带兵要多动动心思,有机会就要抓住啊!”张耳劝告道。
张耳虽然没有明说让他见机而逃,但吕鸿还是听明白了,就点了点头。
然后,吕鸿接着问道:“二舅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孩儿吗?”
“我已在你住的屋里放了《魏公子兵法》,回去好好读一下,对你带兵打仗有帮助。”张耳说道。
“孩儿一定好好拜读。”吕鸿应承道。
张耳听罢,点头认可。
吕鸿关于自己的事情得到教诲后,进一步请教道:“我想问二舅自身的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问吧。”张耳答道。
“二舅从陈县率部北上时,为何途中不留在熟悉的魏地发展,偏偏要到赵地啊?”吕鸿问道。
“我在魏国已经有失败的教训,怎能重蹈覆辙啊!?”张耳答道。
“二舅能说说其中的原因吗?”吕鸿问道。
于是,张耳开始解答道:“从火地陈来到泽地魏,正好对应泽火革,其卦象是水泽之中一片火,这里对我很不利啊!”
吕鸿触类旁通,接话说道:“这么说,从火地陈来到山地赵发展,正好对应山火贲啦!?”
“亨。小利有攸往。”张耳说道。
这是贲卦卦辞,意思是说:“亨通顺利,有事外出将有小利。”
也就是说,张耳有意避免革卦带来的水火不容、相灭相克、不是水胜就是火亡的剧烈变革,先取得一点“小利”再说。
二人谈完公务后,张耳问道:“鸿儿,李玫的事打算怎么处理啊?”
“那件事太突然,孩儿还没有想好啊!”吕鸿答道。
他虽然没想好,但张耳却帮他想过啦!
因为,张耳拿出一块内含李子的琥珀,对吕鸿说道:“到时候把这块琥珀送给她吧!”
吕鸿想到大王和李玫的暧昧态度,又见它的确适合李玫,就接了过来,说道:“谢二舅周全。”
张耳交代完李玫的事后,话锋一转,又说道:“鸿儿,你既然有彩儿这样敏捷的丫头,我这里的丫头笨手笨脚,就不送你使唤丫头了,免得路上给你找麻烦。不过,有一个故人的女儿寄住在府上,人很伶俐,就让她给你打理家务吧!”
“舅舅,她多大啦?”吕鸿问道。
“她是大寒生日,比你小一岁。”张耳答道。
对大寒,邵雍《大寒吟》给出了精到的描述:
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
阶前冻银床,檐头冰钟乳。
清日无光辉,烈风正号怒。
人口各有舌,言语不能吐。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大寒,十二月中。月初寒尚小,月半则大矣。”
大寒时节,斗指丑(北偏东三十度)。丑别称赤奋若,天神名,清明风之所生也。
由于丑属土,吕鸿与她组合成了天地否,卦辞曰:“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否卦象征闭塞黑暗,意思是说:“闭塞黑暗的局面下小人甚多,不利君子卜。此时卦象是乾刚往外走,阴柔往里来。”
大寒时节分为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
期间,包括虚、司命、司禄、司危、司非、哭、泣、天垒城、腋臼、离瑜等十星官的玄武虚宿流光溢彩。虚宿属日、为鼠、多吉,俗语曰:虚宿值日吉庆多,祭祀婚姻大吉昌,埋葬若还逢此日,一年之内进钱财。
这样一来,虚日鼠的吉庆冲抵了否卦的不利因素,维持一个平衡局面。
苏轼《用王巩韵送其侄震知蔡州》写道:
九门插天开,万马先朝屯。
举鞭红尘中,相见不得言。
夜走清虚宿,扣门惊鹊翻。
君家汾阳家,永巷车雷奔。
夕郎方不夕,列戟以自藩。
相逢开月阁,画檐低金盆。
至今梦中语,犹举灯前樽。
阿戎修玉牒,未惮笔削烦。
君归助献纳,坐继岑与温。
我客二子间,不复寻诸孙。
另外,还可以从命理卦象看这个大寒女孩出现的意义。今年是辰龙年,辰属土,与她带有土性的“丑大寒”合起来恰好组成了坤卦。
坤卦卦辞曰:“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意思是说:“很顺利,应当像牝马一样地坚持下去。君子应当有所作为,先迷惑后得到主导,有利;西南方向得到朋友,东北方向丧失朋友。安定地坚持下去吉利。”
进一步,按照卦气说理论,大寒对应于坎卦六三爻,该爻辞曰:“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窞,勿用。”
意思是说:“往来进退都处在重重陷坑之间,面临危险难以得到安全,落入陷坑的最底下,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伏枕以待,不可轻举妄动。”
《象》曰:“来之坎坎”终无功也。
《象辞》说:“往来进退都处在重重陷坑之间”,是说虽急于求得平安,结果是欲速则不达,最终还是不能摆脱危险、走出困境。
吕鸿听罢,又问道:“她是哪一位故人的女儿啊?”
“多说无益,陆伊进来吧!”张耳说道。
他也不管吕鸿同意与否,就开始传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