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鲁侠家庭(二)

然而,陆贾、驺俏心系江湖,难以毫无牵挂地在安陆定居下来,用郎士元《送别》一首为他们即将踏上江湖路壮行道:

穆陵关上秋云起,安陆城边远行子。

薄暮寒蝉三两声,回头故乡千万里。

驺俏练成“六态剑法”后,心中高兴,就与陆贾离开安陆,去瓯越娘家省亲。路上,夫妻二人听说秦始皇到湘山、衡山巡视,就追随而去,希望一睹皇帝的风采。然而,当他们到达杨汉水(今赣江)时,得知始皇竟然冲湘君发怒、下令砍光了湘山上的树木。

陆贾听后,叹息道:“始皇太过狂妄自大,连神仙都不放过,难道就不怕断子绝孙吗!?”

驺俏听罢,一边诅咒一边打退堂鼓道:“他一定会得到惩罚和报应的,妾如今实在不愿去看他糟蹋湘山的样子,我们还去追他吗?”

陆贾听懂了妻子的意思,正思虑何去何从时听到路人议论赵佗部在杨汉水上游的大庾岭遇阻的事情。

原来,住在淝陵(八公山)南麓凤凰山下珍珠泉畔的任嚣妻女伍娴、任璃和赵光妻女任玻、赵璐以及史禄妻女邓陵桂、史瑨在屠黔、屠南、屠楚所部卫队的护送下,途径杨汉水(今赣江)南下去与夫婿会合时传出了上面的消息。

驺俏听后,幸灾乐祸地说道:“活该,真是报应不爽啊!”

陆贾叹口气,没有说话。

稍顿,兴致未减的驺俏又鼓动道:“夫君,算算赵佗结局会怎样吧?”

于是,陆贾卜算起来,得到火风鼎,卦辞曰:“鼎:元吉,亨。”

也就是说:“鼎卦:大吉大利,亨通。”

实际上,鼎为古人极为重视的器皿,用于庄重的场合,赋予它丰富的象征性意义。

驺俏见陆贾算出鼎卦,纳闷地说道:“奇怪,怎么会这样啊!鼎卦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本卦为异卦相叠。上卦为离,离为火;下卦为巽,巽为木。木材燃烧,火焰腾腾,是炊煮之象。鼎煮食物,有养贤之意。化生为熟,有变革的意思。鼎为三足,又有稳重之象。”陆贾仔细地解说道。

结合丁丑年王翦带领这支大军灭楚时合上的地水师卦,看来真如师卦《彖传》所说,其中注定有人要成为君王啦!

然而,驺俏却摇摇头,说道:“还是不明白。”

“通俗地说,赵佗在那边会另起炉灶、脱离秦朝,而且还一定成功。”陆贾说道。

“照此看来,湘君为报复秦始皇,要把几十万秦军困在那边啦!”驺俏说道。

陆贾点点头,用他的天人感应学说解释道:“秦始皇东施效颦,借用原来秦国祭祀雍上帝的礼制封禅泰山,结果风雨大作,已然得罪了青帝。他又走商纣之道,明目张胆地对湘君发飙,致使南方洪水泛滥、山崩海啸,不仅惹恼了湘君,也已经开罪了赤帝。”

“既然这样,我们当然要助赵佗一臂之力啦!”驺俏说道。

这样一来,陆贾、驺俏彻底打消去湘山、衡山的念头,决定遵循湘君的意愿、相助赵佗。于是,他们沿杨汉水(今赣江)逆流而上,来到了南岭,结识了困境中的赵佗。这时,楚国公主芈楠和瓯越宫太傅、公主欧阳翎分别为赵佗生育一子一女,各自取名为赵始和赵凤。

赵佗与陆贾相识后,请教道:“下官被阻南岭,先生可有妙策?”

“我算一卦看看吧!”陆贾说道。

于是,陆贾开始算卦。

结果,陆贾得到火山旅卦,卦辞曰:“小亨。旅贞吉。”

“此卦寓意如何?”赵佗问道。

“你从山地赵国来到火地南国,火山旅是应有之像啊!”陆贾感叹道。

“此卦与当下的形势有何关联?”赵佗又问道。

“旅人行中正之道,得到强者的庇护,如高山正直,处在阳光的普照之中。”陆贾解说道。

“下官坚决奉行中正之道,可怎样才能得到强者的庇护哪?”赵佗问到实质问题。

“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陆贾答道。

这是旅卦六二爻辞,意思是说:“旅人来到市场,带着钱财,买来一仆人,卜问得吉兆。”

赵佗听罢,随即问道:“何处寻次(市场)?”

“次(市场)乃货物流转之处,这附近最大的流水是什么?”陆贾说道。

“豫章水。”赵佗答道。

“那么,你就带着渔具,到豫章水钓鱼去吧!”陆贾说道。

顿时,赵佗满脸微笑,说道:“明白啦!”

于是,赵佗先送别陆贾和驺俏,再去豫章水钓鱼。

豫章水是章水的古称,唐时因避豫王讳改称章水,是赣江的源头之一。章水发源于崇义县聂都山张柴洞,流经大余、上犹、南康,在南康市三江乡三江口与上犹江汇合,此后又称章江。结果,赵佗在豫章水中垂钓时,救了一个短发、文身(身上刺有各种颜色和花纹)的二八少女。

这个女孩名叫盼儿,是南越庾梅部落首领庾公的女儿。族人都说她盼来了兵灾,引起众怒。庾公为平民愤,不得已将她投进豫章水,求神祈福。赵佗救出盼儿后,立刻差陈兴去叫陆贾,打算商量下一步对策。

可是,陈兴去后并没有见到陆贾、驺俏,仅在他们房间发现了留给赵佗的书简。

于是,陈兴急忙带书简去见赵佗。赵佗接过书简,展开一看,只见上书:“突闻女儿讯息,急于解决家事,后会有期。”

这时,陈兴进言道:“我带兵把他们追回来吧!?”

“让他们去吧!剩下的事我们自己来解决。”赵佗说道。

赵佗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通过与盼儿的交谈获悉庾梅部落对梅花鹿顶礼膜拜后,顿时有了主意。随即,他让陈兴等众将领到处传扬梅花鹿驮盼儿上岸认赵佗为主的神奇故事。

接下来,盼儿起了重要作用。她通过“梅花鹿认主”为媒结识赵佗后,不仅没有给族人带来灾祸,却为族人带来了福音。在盼儿的沟通斡旋下,她的部落与赵佗罢战言和。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赵佗必须按照当地习俗与盼儿成亲。

赵佗和盼儿结婚后,庾梅部开关迎客,使得赵佗部终于开过大庾岭,进驻南雄地区。此时,坐镇韶关、统领南越联盟部落与秦军作战的南越联盟首领番公一气之下,怒火攻心而亡。赵佗抓住时机,以护送新盟主庾公即位的名义,顺利拿下韶关。

随后,赵佗部沿北江顺流而下,继而占领了番禺。北江古称溱水,珠江水系干流之一,发源于JX省信丰县石碣大茅山,主流流经GD省南雄县、始兴县、曲江县、SG市、英德市、QY市至三水县思贤滘,与西江相通后汇入珠江三角洲,于番禺区黄阁镇小虎山岛淹尾出珠江口。

赵佗趁热打铁,再打着盟主的名义,击溃番公太子“骑田豹”番疆、桀骏妹妹桀甜夫妻所部,接应屠睢部走出了骑田岭,继而进驻韶关一带。屠睢、赵佗在韶关、番禺站稳脚跟后,屠睢留赵佗部驻守并对付南越部落,自己率领十万大军,开赴广西地区,接应史禄、任嚣、赵光三路大军,征讨当地的西瓯部落。

用陈陶《番禺道中作》感怀赵佗部进军岭南的行动道:

博罗程远近,海塞愁先入。

瘴雨出虹蝀,蛮江渡山急。

常闻岛夷俗,犀象满城邑。

雁至草犹春,潮回樯半湿。

丹丘凤凰隐,水庙蛟龙集。

何处树能言,几乡珠是泣。

千年赵佗国,霸气委原隰。

龌龊笑终军,长缨祸先及。

附胡曾《自岭下泛鹢到清远峡作》一首:

乘船浮鹢下韶水,绝境方知在岭南。

薜荔雨余山自黛,蒹葭烟尽岛如蓝。

旦游萧帝新松寺,夜宿嫦娥桂影潭。

不为箧中书未献,便来兹地结茅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