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们,还有十五分钟,飞机即将到达大炎京都,请您系好您的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等待飞机安全降落。】
【旅客们,您乘坐本次C2×××号航班,预计到达航程终点时间为晚上10:37。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光板,检查随身物品,做好下机准备。】
【尊敬的旅客们,飞机已经安全抵达大炎京都国际机场,地面温度为21℃,飞机还要滑行一段时间,请您在座位上坐好,拿行李时,请注意行李的开关,以防行李滑出……】
“唉!终于到了吗?”
听到一连串的广播后,依旧半眯着眼的陈香菱将右手伸直,左手臂抵在脑后,左手抓着右臂,伸了大大个懒腰。
“好啦!有精神了!”
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重新焕发活力的陈香菱解开束缚胸口的安全带,一撑着前面座位的靠背蹦跳着,走到过道中然后跟随人群快步走下了飞机。
“唉,我的箱子怎么还没来。”
接下来陈香菱就在箱子大厅的传送带旁,双臂抱胸,左脚不耐烦的点着地,以等待自己的行李,而除了她以外其他旅客也一样在等行李箱慢慢一个个从传送口吐出来。
“不过保安好像比以前要多得多啊......”
陈香菱看了一眼周围守在进出口处那四名身着黑色制服有炎黄国袖章的警卫,他们的腰带上都有系着皮质枪套,黝黑的枪把露在外面,在LED灯下有着金属的寒光。
“看来最近的事态确实不太理想。”
见到此景,原本神情还有些欢快的陈香菱眉头深锁起来。
在以往炎黄警卫们的武器就是配个警棍,加个催泪喷射器,再厉害点的就是电击枪,至于警枪由于危险性较大则是选择性装备,一般的执勤任务不会配备,就算在机场这样的地点,一个警卫小组一般出勤也就一到两人会配枪。
然而现在几乎人人荷枪实弹,足以说明现在形式的紧张。
难道大京这里也有恐怖分子吗?
还是说仅仅只是预防?
“啊,我的行李来了。”
正沉思中的陈香菱在传送带出口处,看到了自己的箱子,便走过去准备拿取。
“哎呦......”
这时传送带边上与陈香菱擦肩而过的一个戴着针织帽的老太太突然呻吟一声,要往前倒去。
“呃?老奶奶,你没事吧?”
明明自己没碰到她的。
但陈香菱还是停下了,并转身扶住了这个老人。
“有点闪到腰。”
老太太仰头舒了口气,然后转头对陈香菱笑道:
“没事的,年轻人,你去拿你自己的行李吧......”
“啊,我帮您把行李拿下来吧。”
还以为自己遇上了碰瓷的,结果只是个普通的老奶奶而已。
陈香菱对自己在心中的误解感到羞愧,立即帮老人抓住了那个正要被传送带送到远处的古旧皮箱。
“还有点沉,老奶奶您拿得动吗?您的家人在哪儿?”
陈香菱提在手里的这个皮箱很是沉重,少说也有近五十斤了,而且样式老旧,没有安装滚轮,一路上得一直用手提着。
老人和蔼地笑道:“我一个人来的,这箱子我也是一个人带来的。姑娘啊,你给我吧,这个箱子怪沉的。”
“啊...没事,我帮您拿着吧,您有人接机吗?”
这个足有几十斤重的皮箱就是自己提久了也会感到疲惫,要给这个身材瘦小的老人拿着,她有些于心不忍。
“有的。”
老人点了点头。
“我的儿子应该会来接我。”
陈香菱笑道:“好的,那待会我送您去出口。”
“那谢谢啊。”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没有拒绝陈香菱的好意。
“没事,反正顺路的。”
陈香菱脸上也露出清爽的笑容,这种力所能及的小事情并不会耽搁什么,在收到感谢后她的心也有股暖意。
在陈香菱注意力放在老人的行李上时,老人说道:“姑娘,你刚刚是不是要拿自己的行李啊?”
“呃,是的。”
“好像已经快转到里面去了。”
“啊哈?!”
陈香菱扭头一看,果然自己的行李箱就要被传送带送到另一端的入口内了。
“喂!等一下啊!!”
“唔!别这样!”
在经过一番波折后,慌慌张张的陈香菱总算是拿回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她一手拎着大皮箱,一手托着行李箱,跟老人并排走在楼道中。
“老奶奶,你一个人来大京是要做什么吗?”
到机场出口还有一段路,陈香菱和老人开始唠嗑起来。
“啊...也不做什么,就是来看看我的小孙子,他爸爸在大京找到工作了。”
老人慢悠悠的说着,然后转头看向陈香菱的手上那鼓鼓的皮箱。
“姑娘你这单手提着我的箱子不累吗?要歇歇吗?”
陈香菱笑道:“不用,奶奶,我的体力好着呢!”
老人赞叹道:“哈,看你这身材苗条的,还以为弱不禁风,没想到比年轻男人还有力气啊!”
“呃,您说笑了。”
“姑娘,你可有男朋友啊?”
“啊...没呢。”
“你人美心善,应该有不少小伙子喜欢吧?”
“哪有呀...”
陈香菱意识到现在的话题貌似有点危险,立刻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咳,老奶奶,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也就是土豆玉米,还有一些我们当地的土特产。”
“装了满满一箱啊?”
陈香菱看着手里的皮箱有些诧异,怪不得会这么重。
“是啊,我小孙子说他想吃了,我就给他带来了,怕他不够吃,就多带了些。”
“不是能邮寄吗?”
“唉,主要是好长时间没见他了,顺带来看看。”
“原来如此。”
“等会儿,我也给你分一点。”
“啊?奶奶,不用不用。”
陈香菱连忙摇头,她当然没想要老人东西的意思,她帮忙纯粹只是一时兴起。
“哈,一点小意思而已。”
“奶奶!”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人和陈香菱的视线都朝那边转去。
“啊!彭彭!”
在见到那个朝自己招手的小男孩时,老人原本喑哑的声音也高亢起来,而陈香菱则配合着老人的步伐加快了脚步。
通过了出口的护栏,老人和自己的孙子拥抱在一起。
而在他们身边则站着一对手挽着手的中年夫妇,他们的脸上也满是幸福的笑容。
其中的男人说道:“妈,都说了,等我们来接你,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老人叹道:“害,我人老了,总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女人说道:“那以后,妈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
“对!对!一起住吧!奶奶!”
男孩也很很高兴,他环抱着老人的脖颈蹦蹦跳跳,满是活力。
“那老人家,你的行李我就放这里了。”
陈香菱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心中也充斥着暖意。
“谢谢你了,姑娘。”
男人向陈香菱点头道谢。
“害,小事。”
陈香菱有些不好意思了。
“非常感谢。”
女人也向她表示感谢,并且还拍了拍男孩的头说:
“这位姐姐帮了奶奶,你快说谢谢姐姐。”
男孩很乖巧的走到陈香菱面前,向深鞠一躬并说道:
“谢谢姐姐!”
“嗯嗯。”
陈香菱点了点头,摸摸男孩柔顺蓬松的头发,顺便看了一眼腕表。
“那老人家您保重身体,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慢走啊!路上注意安全!”
老人和她的家人向陈香菱招手告别,而陈香菱也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陈香菱走后,老人打开了自己的皮箱,里面也真就是些玉米、土豆还有包装的熏肉,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
没有什么反转,没有什么突发事件,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常故事。
这就是一个热心肠的年轻女孩帮助一位老人和其家人团聚的故事。里面也没有出现什么曲折离奇的事情,甚至“热心肠的年轻女孩”这个要素都可以不存在。因为就算女孩不帮忙,老人也能遇到站在出口等待她的家人们,就是过程更为简单,更为平常了。
一切都很平常,并不复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值得称道的。
而这种枯燥,这种普通,就是人生最常见的状态,而且也还有一个非常简洁的词汇来概括,而那就是——日常。
“哼哼...”
陈香菱心情很好,她哼着歌即将到出租车站台,在她周围的人们要么行色匆匆,要么一脸困倦,要么洋溢着笑容.....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这就是这个机场、这个世界里一个非常寻常的画面。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或许匆忙,或许艰辛,或许幸福,而这就是人生,就是日常。
然而......
“嗯?”
陈香菱停下了脚步,眼前异常的光亮让她感觉双眼有些发疼,但她还是和同样驻足不前的众人一起抬头向上空看去。
而在此时一道诡异的红光照亮了夜空,这道红光的源头就在夜空之上,就是那一轮...
血月!
“呃?!这、这是!”
陈香菱愣住了,睡梦中那轮血月怎么在现实中出现了?
还是说,自己其实还是在做梦吗?
“唔...啊!啊!!”
“好、好难受......啊!”
周围有人突然倒了下来,然后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他们口吐白沫,身体卷缩起来,全身抽动着,并纷纷在口中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
“喂喂!你怎么了?”
一位本站在身后的青年也突然朝陈香菱倒来,陈香菱下意识的闪躲开了,而对方也咚得一声倒在地上。
“坚持住!我给你叫救护车!”
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青年,陈香菱急忙叫喊着,她并不认识对方,但这个人痛苦到扭曲的神情让她无法无视。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人是怎么了?是癫痫发作吗?
可是怎会突然有这么多癫痫病人?
陈香菱试图分析眼前的情况,然而她的分析却总被她自己的常规认识所否定。
但人命关天,与其想些没用的,不如现在尝试做点什么。
于是她蹲下来,试图压制住对方颤抖的手臂,然而很快对方便不再抽搐,像是沉睡了一般,闭上了双眼。
“死了?”
陈香菱握住了对方的手臂,拇指紧扣在手部的静脉上,意图感受这个人的脉搏,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只有此人的体温在逐渐冰冷。
“怎么会...活生生的人就这么......”
这才多久,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逝去。
陈香菱捂着嘴,坐在了地上,她无法理解眼前的事况,这一切像是梦境,却又太过真实。
她转头看去,发现周围那些倒下的人似乎都已经没了气息,旁边人们则在试图给那些人掐人中和人工呼吸,有的则已经在打急救电话,还有人在哭泣......总之一切都乱作一团。
“这......”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陈香菱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她有种预感,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
“吼!!”
“呃啊!!”
野兽般的吼叫声和人的惨叫声打破了局面,人们显然还未能理解事况,但那些倒地的人却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如野兽般咆哮着,朝身边的人扑去,直接咬得他们血肉模糊。
“啊!!救命啊!!”
“死人了啊!”
看到眼前的惨状,尚还站立着的人们纷纷惨叫起来,不少人已经在仓皇逃窜。
“是丧尸?!这、这怎么可能?”
陈香菱顿时想起了自己的梦境还有林邵峰那小子写的故事,在她惊愕不已时......
“吼!”
她的身边也响起了那充满贪婪和兽性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