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怀淑公主和青儿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寒冬一般冷冽的剑气速度非常之快转眼便激射到江南身前!
夜枭露出狰狞的笑容,太子冷眼旁观。
就在众人反应不一的时候。
只见江南临危不乱,手捏剑诀!
随后,那凛冽剑气便极为突兀地消散了!
如同细雨洒进了湖泊之中,掀起一丝涟漪,便再无波澜。
见此状,夜枭一脸不敢置信之色。
他什么都未曾感觉到,没有阻碍,没有术法神通,但偏偏就是这样,他迸发出的剑气,消失了。
江南望着他,道:“剑,不是这样用的。”
说罢,他再捏剑诀!
剑术神通,起!
按照其神通描述,剑术——天下剑首也!
如今江南身怀九十年道行。
七品以下的剑客,何德何能在剑首身前,挥剑?
那一刹那,夜枭只感觉,茫然而不知所措。
因为他惊恐地感受到,手中的剑,出了什么问题。
那柄陪伴他陪伴他度过了十数年的本命之剑,不知为何,就变得陌生了。
深蓝的长剑迸发嗡嗡剑鸣。
却再也不是为了他。
江南一招手,那宛如万古寒冰的青锋,便好像找到了真正的主人,脱手而去!
它悬浮在空中,肆意散发着冰冷的寒意,也冷了夜枭的心。
江南手指跳跃间,它便跟随着灵巧舞动。
在空中挽出美丽的剑花儿。
然后,将其锋刃,对准了原来的主人!
咻!
肉眼绝难以捕捉的极速,深蓝长剑化作一抹亮光,
掠过夜枭的耳边,深深的插进了坚硬的砖石路面里!
夜枭长发飘散下来,耳边那鬓角,已然结成了冰碴!
“不!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剑不听我的?!”
“妖术,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术!”
一个剑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夺走了剑,还差点毙命于自己的剑下。
在场众人很清楚,方才长剑的攻击,是江南故意歪了几寸。
否则,那柄剑不应该插在地里,而是夜枭的脑门儿上!
夜枭,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脸色苍白,浑身僵硬,忍不住颤抖,眼中透出惊骇与恐惧。
另一头,太子也懵了。
这夜枭,乃是他娘家人培养的死侍,精通剑道,战力超群。
却……怎么被一八品小儿所击败?
江南看着太子,似笑非笑,“太子殿下,您为长公主所寻的护卫,似乎也不过如此嘛。”
太子猛然望向他,如渊海一般的双眸中全是愤怒。
就像世间最恶毒的火焰,想要将江南吞噬殆尽。
江南却不理会,转身对着怀苏公主说道:“公主,咱们回宫吧。”
于是马车再起,绕过脸色铁青的太子,和已经状若癫疯的夜枭。
朝着长公主的寝宫宁安宫行去。
马车上,蛇妖青儿看江南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她原本以为就,江南就算比自己强,但也有限。
只是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恐怖剑招,不由分说便将一七品剑客的本命之剑夺了过来!
这便是大夏的绣衣使吗?
好恐怖啊!
青儿心中后怕。
还好昨晚,当初没有与江南发生冲突。
否则以自己的小蛇身,怕是凶多吉少!
“青儿姑娘,你一直盯着在下做什么?”江南摸了摸鼻子,开口道。
青儿鼓起腮帮子,不说话。
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臭……江南,你刚才那一剑是什么招数?”
“你说夺夜枭剑的招数?”
江南看着愣头愣脑的青儿,不禁起了捉弄心思,低声道:
“此剑招乃在下家门绝学,最擅长夺人刀兵,以其人之剑杀其一身,旨在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
“天下竟还有此等剑招!”青儿还真信了,感叹道:“那这剑招叫什么名字呢?”
江南微微一笑,“此剑招无名,但在下习惯称它为——牛头人。”
牛头人?
牛头妖物?
好生奇怪的名字。
青儿眉头紧皱,想破了脑瓜也想不到这剑招和牛头人有何关系。
.
宁安宫,怀苏公主的住处,位于皇宫以南。
马车驶入后,怀苏公主为江南安排了一间偏殿。
江南安顿好行李,又取出些零食饲喂青萝,出了门。
其宫中侍女告诉他,公主在书房,江南便径直而去。
推开门,怀苏公主正在读书,
青儿在一旁侍奉,也拿着一本书,翻来翻去。
但她很明显看不懂,因为书都拿反了……
见到江南,怀苏公主合上书,目中露出感慨之色,
“江南,你可真是让本宫感到惊喜啊……”
显然,她指的是方才夺剑之举。
“一些旁门左道罢了,行走江湖,总要有些本事傍身。”江南微微一笑。
怀苏公主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她自然不会去问江南具体用了什么招术,夺了夜枭的剑。
她虽然不修道,却也知这是忌讳之事。
也只有青儿这愣头愣脑的家伙,才会刨根问底。
“公主,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江南坐下,拱手道。
“按青儿所说,太子乃是害怕公主争夺皇位,方才万般忌惮,派人监视。”
“但恕在下直言,公主怎么看都不是有夺皇之心的样子。”
“是啊,本宫对这些事毫无兴趣。只是想安安稳稳的看一辈子书罢了。”
怀苏公主俏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但身在皇家,锦衣玉食。自然也要承受各种勾心斗角,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
江南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那太子对每一个兄弟姐妹都是如此忌惮?这活这也太累了吧?”
“不,他最忌惮的便是本宫而已。”
怀苏轻轻摇头:“只因本宫出生时,有异象频生。”
“异象?”
江南这才心中明了。
在上元世界,某些天骄在出生时,会伴随天地异象。
就如江南在剑庐遇见的楚鸢儿。
同时,他也不禁好奇——这不习武不修道,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怀苏公主,究竟是伴着什么样的异象出生的。
才会令太子如此忌惮。
但说到这个,怀苏公主的脸色便异样起来,似有难言之隐。
江南心领神会:“公主若是不想说,那在下便不问了,冒昧冒昧。”
“罢了,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
怀苏公主抬起头来,看着江南:“只是本宫告诉你,江南你可不许笑……”
江南点头。
怀苏公主接着道:“据史官记载,本宫在出生时,整个乌铁国境内,犬吠交错,一日不停。”
犬……吠?
狗叫?
江南有些懵,张了张嘴:“……然后呢?”
提到这事儿,怀苏明珠脸色微红,有些难为情,“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江南那是彻底的傻了。
公主出生,全国犬吠……也能算异象?!
还有,他好想笑……
但只能憋着。
看这憋笑的江南,怀苏公主脸更红了,霞飞双颊又是一番风情。
“江南,你说这犬吠之声是什么样的?”
闻言,江南一愣。
本能地认为怀苏想捉弄他。
但想来这公主知书达理,即便羞愤,也并非如此无聊之人。
便略一犹豫,“汪?”
“没错,王。”
“‘汪’通‘王’,最开始不知是哪个无聊之人传出的荒唐谣言,说本宫有王命在身,信的人却越来越多,其中信得最深的,便是太子了。”
怀苏公主叹息:“从此,他便始终认为本宫是最大的威胁。”
江南:“……”
这世界也他娘的有谐音梗?
紧接着,他便看到怀苏公主仍脸颊泛红,想必当着别人说“自己出生时全城狗叫”这种事的羞耻度,她还是难以承受。
于是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公主,五日后的皇太后诞辰,在下要作何诗眼?”
怀苏一愣,沉吟一会儿才道:“可以写大夏的风土人情?”
“皇祖母曾乃是大夏公主,嫁到乌铁,已经很长时间未曾回去过了。”
“我很多次听她老人家提起大夏时,眼里都有怀念之色。”
江南点点头,思索一番后,眉头一舒:“公主,还请文房四宝。”
没多时,江南提笔,行云流水之间,便作出几句。
“公主,且看此诗如何?”
怀苏公主定眼一看,美目不禁泛起涟漪。
“妙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