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曾经

广州的酒吧,比陈明镜记忆里的其他城市不同,这里出入的男女,是不用门票出入的。

只不过,吧台有规定,大厅一杯柠檬水,第一杯要十元钱,往后的话,续杯就免费了。而且不再消费的话,也是完全不用再缴纳任何费用了。

至于一些小场子酒吧,例如环市东路假日酒店旁的那个小音乐酒吧,更是连一毛钱都不用消费,就可以静坐一天,没人打扰的。

而且,在越秀公园旁的那间“绿茵阁”西餐厅,牛扒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这是他兼职的时候,一个街头问卷调查机构的小领导姐姐,请吴向东这几位有意向长期从事这份工作的人员,来专门吃的。

这也是吴向东生平第一次吃的第一份西餐。

作为万物不能入口的广东人,吴向东是从不拒绝任何食物的。所以学着别人点餐的样子,也点了一份卖相不错而且份量很足的T骨扒,并跟着小姐姐的说法,要了五成熟。

咖啡、刻意营造的氛围、T骨扒、暖场音乐、白领装束的小姐姐,如果旁边没有其他的队员,人生就美满了。

这是当时吴向东的幻想。

可惜,现在自己有了回请的资格和能力了,那位记忆中匆匆而过的小姐姐,却不知所踪。只知道,她离开这个城市显得很匆忙。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能亲自来领,是通过财务打进工资卡里结算的。

坐在拼命热场而终显冷清的酒吧里,吴向东的脑海充满回忆与天马行空的乱想,但身边却是充斥着重金属音量与歇斯底里般的DJ呐喊。

喧嚣与冷清,毫无干扰地同时存在着吴向东的身上。

吴向东在这里兼职了很长时间,朋友和老板都很熟。所以,在他们忙碌之余,也偶陪吴向东怀旧一番。

由于大年三十的原因,这里的服务员非常少,连老板都不缺席了。

但再少的顾客,也是顾客,同样也产生消费。而且是不低的消费。

这个时候能出来酒吧玩的,都是一些同学聚会或单身狗在异地他乡。

他们不缺消费能力。

所以,为数不多的服务员,真的没几个有时间,能停下来陪同吴向东好好聊天解闷的。

连酒保和调酒师,也在忙碌地为明显就是单身狗的几个男女服务着。

这里的消费水平并不高,一杯大众化的血腥玛丽、深水炸弹、椰冧调制鸡尾酒等,一般不过二三十元一杯。

所以,吴向东在这里闲坐了两个多小时,消费了一百多元后,就觉得寡然无味了起来。

于是,随便打了个招呼以后,带着几分酒味,沐浴着柔和的月光,吴向东行走在凌晨三四点的夜晚街头。

吴向东没有打扰他的私人助手们。他们作为有身份证明的员工,是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与业余安排的。

他记得很清楚,系统对他说,工作就是工作,业余时间不要影响这些助手的生活与状态。

因此,他不管是对系统,还是对这些助手,都很尊重。从不轻易干扰他们的轨迹和工作领域。

一边欣赏着夜色下冷寂的广州闹市,一边打量着身边匆匆而过的车辆与行人。

这些人,也是一些这个城市的过客,或者是正在外地或单位往家里赶的生存压力者们吧!

忽然,一声略显清脆却带烟尘气息的女子声音,把吴向东喊停了。

“阿生,我今日成日都没开工,你可唔可以帮衬下我的生意啊?我知道,呢个时间,大家的处境都唔好,我只要五十蚊够天日既伙食费就得喇。”

吴向东看向这个拦住自己的酒吧女。很明显,这是一位公主,可能同时也是一位从事者。但从她的相貌举止可以看出,很年轻,身材很高挑很不错,而且也不是专业的从业者。毕竟,脸上的羞涩与不安,是欺骗或表演不出来的。

吴向东正好寂寞,她正好需要钱。双方一拍即合。不过,吴向东并不想与她发生鼓掌行为,他只是寂寞而已。

于是对有些紧张与不安的她说道:“没问题,你没地方既话,我可以揾个环境好又安全既地方,不过,你必须听话同温柔。今晚系大年三十,我想要个好心情。我给你两百蚊,你可以揾多几个姐妹过来一齐玩,同样系两百蚊。不过,可能同你想既唔一样,我唔一定会同你啪啪。”

“咁你点解要叫我哋出来?”

“你知唔知道,我系孤儿。我今晚唔想一个人过。”

“哦,好,好,我叫哂我的姐妹出来,有十几个,你方唔方便啊?不过我只要五十蚊就够哋。我自己同你打折没所谓,我姐妹就唔能够做主喇。我哋平时上台唔出钟,都系两百蚊。不过今晚她哋愿意同你做既话,我系唔会影响你哋既。如果唔系我没钱吃饭,我都唔会........。”

吴向东借着明亮的灯光,能够从她疲惫的目光中看出,她是来自本省内贫困家庭,可能是把钱都寄回家人过节了,导致她判断春节收入失误,断了经济来源,才会在这时候找上他,希望能依靠交易撑到有收入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公主,还是挺干净的。毕竟很多美貌的女孩子,入行时是完整的,未来离开这个行业时,也还是完整的。

毕竟在广东出来娱乐找开心的人,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是没人愿意用强的。美貌的公主,各个场所都有,这是最不缺少的,没必要惹事上身。

见吴向东沉默不语,以为吴向东怕收费高了。于是急忙道:“你放心,她哋愿意出来,就肯定同意呢个包夜价钱,唔会汤你水鱼既。再讲,而家是过年,大家都没晒收入,有你帮衬,我哋已经好满足喇!”

于是,吴向东带着她,开车到了最近的花园酒店,开了个带泳池的大套房。不是总统房,只是酒店为了创新,而推出的一个适应容纳较多人员的活动房。这种房间,一般娱乐设备都很完善,可以承办小型的酒会、舞会或唱歌等娱乐聚会活动。

这种活动套房,比总统套房收费还要高。毕竟功能与成本都不一样。不过,价格也代表着服务设施与水平,更代表着安全性与隐蔽性。

出来玩过的人都懂了。

交待完前台,迟些会有一些参会人员进来后,再交待服务员调试好娱乐设备与点歌台功能后,就吩咐,除了进来的小姐姐,拒绝任何人打扰,没呼叫就别进来了。

当然,必不可少的当然是管够的啤酒、白酒和洋酒了,零食、小吃更是不会缺,除了免费送的果盘、小吃,吴向东同样不小气,消费得很豪气。这里的消费水平可不便宜,酒店赚得足,服务当然更用心。

全国不敢说,但起码在广东,一分钱一分货,还是很公道的,至少没人会平白无故的宰你。

至于酒水不是挨宰了吗?

别较真好不好?哪个场所的酒水是真的、纯的?

你说那些啤酒是原厂送来的?屁,这种专供娱乐场所的酒水,就是这些厂家专门为娱乐场所生产的兑水产品!

否则,平时你一瓶的酒量,凭什么在娱乐场所,能够吹三四瓶还是清醒的?别天真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