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身玄衣,正好称得上她的封号。
永夜来临,无边无际。
……
大多数人可能并不知晓,苏长今为何忽然穿了一身玄衣。
可难免有少数人明白过来,恍然大悟的向众人解释,“我之前在北冥做过买卖,北冥以夜为尊,黑色就是他们最尊贵的颜色……”
“而且……”那人顿了顿,又继续说,“如摄政王今日这般,穿着如此隆重的一身玄衣,都是在特别重大的日子里。”
“比如……祭奠。”
此话一出,众人醒悟过来。
摄政王手底下那名心腹,被封为静安侯的那名侍女,前几日没了。
……
……
御书房。
早朝已经结束,南祁渊今日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后宫,而是早早的来到了御书房,似乎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福来就向他禀明了‘摄政王求见’。
彼时,她一身玄衣,坐在了南祁渊的下首。
御书房规矩不如在金銮殿上多,南祁渊更不可能有为难她的心思,甚至派人给他她了些茶水。
喜事将近,他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十分随和,便多看了苏长今几眼,“摄政王,今日这是作何打扮?”
南祁渊见惯了她平日里的素面朝天,更何况以前都是男子装扮,今日忽然恢复了女装,并且似乎还上了些淡妆,很明显能让人感受到隆重的意思。
他该不是第一个见到苏长今这副模样的吧?
如果是的话,陆惊野会找茬吧。
没在意他在想什么,苏长今不轻不重地笑了笑,“家乡风俗,见怪了。”
听她此言,南祁渊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没一会儿他便想到了她身边那个侍女,几天前刚被他亲封了静安侯。
南祁渊一瞬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也不擅长安慰人,只能面无表情地憋出了两个字——节哀。
苏长今面色从容,“无妨,我今日不是来说这个的。”
注意到她的自称,以及她不同寻常的态度,南祁渊神情忽然添了些正经,而后便见到他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样物什。
免死金牌。
南祁渊亲赐,苏长今却并未使用的免死金牌。
他面色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里话外都变得严谨,“动用免死金牌,你要替谁求情,南钥?”
作为一个帝王,南祁渊的警觉性是有的。
饶是他再如何相信苏长今,也并不能容忍她与自己对着干,救下自己想要杀的人。
“不。”
并未犹豫,苏长今只是轻声否认,却让南祁渊阴沉沉的脸缓和了一些,回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那你是想救谁?”
“柳如意。”柳素的嫡女。
柳素所犯过错之大,饶是南祁渊再如何法外开恩,也逃脱不了死三族的命运。
柳家的人大多是坏透了,柳素,他的部下与小妾,包括他的儿子柳廷璋,但并不包括柳如意。
南祁渊眉心一跳,忽然发现他更看不透眼前这人了,“区区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你要救她?”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苏长今居然放着从前待她极好的南钥不救,反而去救一个没什么作用,甚至是乱世之中的小人物。
苏长今蓦然扯了扯嘴角,淡笑一声,“因为她需要,而其他人不需要我来救。”
话落,南祁渊微怔。
她看穿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