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这一觉睡得很久也很沉,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踏实的睡过觉了。
自从他当上南京太子帮的老大后,每天都在不停的与人拼命打架,争夺地盘。
缓缓睁开眼睛,人还有点恍惚,入目的是一个古老的架子床,素色的帐顶,简单的四方桌子,鼓凳,整个房间一目了然。
简单透着朴实!
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乡下老家的日子,似乎他好像又回到了乡下,曾经与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候。
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不对,他怎么可能在乡下老家,他不是昨天晚上还带着一伙兄弟们去找死对头麻烦吗?怎么会在这里。
江源轻微动了下身子,试着坐起身来,“咝”,真疼,看来他自己受伤不轻。
“有人吗?”
声音如破了的风车,斯哑难听,忍着嗓子干涉,身体上的不舒服,又问了一遍,
“有人在吗?”
这个时候他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嗓子冒烟,只想找些水喝。
方氏在院子里忙碌,听到声音,赶紧进屋,见他要起身,赶紧上前去扶他,
“二郎,你身上有伤,别乱动,想要什么告诉娘,娘给你拿。”
“娘?”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什么鬼称呼?
江源看着眼前打扮怪异的中年妇人,傻在了原地。
“怎么了?是不是头还在疼,我去找石大夫来。”
说话间就要离开,江源忙开口说话,
“我想喝水”
“好,好,娘马上给你倒。”
方氏走向四方桌,拿起茶碗倒了水,端着喂给江源喝。
在这中间,江源已经忘了反应,呆呆的顺从的喝了水。又顺着方氏的力道,慢慢地躺回去。
“娘去给你做些吃的,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江源这个时候已经魂飞天外,完全傻了,他刚才醒来就感觉不对劲,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好一会儿,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明明昨晚上在干群架,就算是受伤了也应该在医院里才对,可眼前的地方,肯定不是在医院,更像是在乡下老家,还有那个自称娘的中年女人,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江源不敢乱动,开始理脑中的一团乱麻。
娘等于母亲,母亲等于妈妈!
我的个老天爷!
江源差点原地蹦了起来,如果身体允许的话。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从小跟着奶奶生活,虽然她的样子已经记不住了,可也不是那妇人的样子啊!难道他,他失忆了?
也不对啊!他知道自己叫江源的,那他又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里啊?
江源躺床上努力回忆,昏迷之前的事情,想着想着,他咬牙切齿了。
枉他在黑道上混了二十年,居然也还是有看走了眼的时候,让人钻了空子。
江源想到那个背叛他的王八蛋,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宰了那个乌龟王八孙子,大解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亏他对他如此的照顾,拿他当过命兄弟,没想到最后会是他在背后给他一枪。
黑暗来临之前,看到的那张嘲讽的脸,勾起的嘴角,最后心口的剧痛。让江源狠狠的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恨。
恨自己识人不清,有眼无珠错信他人,就这样让人轻而易举的取而代之。
想他15岁就在黑道上混,用了20年的时间,才从一个小混混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如今老大的位置,其中的艰难险阻,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他不甘心啊!
就这样白白牺牲,成就他人!
死不瞑目,说的就是此刻的江源大佬,枉为他人作嫁衣。
江源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终于成功把自己气晕过去。
方氏做好饭端进屋,却看见小儿子又睡了过去,只当他伤口疼,看他睡着便没有再叫他,又端着饭碗悄悄地出去了。
温在锅里,待他醒来再吃也一样。见这边暂时不用人看着,她出了门,关上院子,回了自己家。
也不知道这一天没在家里,家里又堆了多少活计,几个孙子有没有闹腾。
不知道大媳妇有没有好好看顾好龙凤胎吃饭睡觉,那也是她的孙子孙女,想到这她加快了步子。
江源此时在做梦,一个不算好又感觉身临其境的梦,再醒来发现已经是午后大概三四点了。
梦里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一场热闹的中式婚礼,男人的痛哭哀求声,唢呐声,人群的嘲笑声,混杂在一起。
让江源想走过去看清楚点,又被人群隔离在外,这让江源很着急,想上前去帮忙,又挤不进去。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子让人暴揍一顿,奄奄一息扔在一架马车上载着离开。
临走之前还在呼唤一个名字,江源听清楚了,是文莺两个字。
声音中带着绝望伤心,不舍无奈,最后消失。
让江源醒来都能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很不舒服。
肚子却在这时候不合适宜的叫了,他饿了!
江源刚想起身去找点吃的,院门在这个时候从外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