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安不知道要说什么,吴又可不断给他递眼色,他只好耸耸肩坐下来,“爸,你不要激动,误会了,我只是想去碧云寺里玩几天,清静一下,长点见识,不是去当和尚的。”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假话?”魏爸爸不安地看着儿子,观察他的表情。
吴又可相信魏小安肯定不是去出家的,便帮助他说服了魏爸爸。
第二天,魏小安带着简单的行李和不多的钱,坐高铁到了北京,径直去了香山西侧的碧云寺。
碧云寺正是魏忠贤地宫所在地,石牌楼高大雄伟,雕刻得十分精美,魏小安凑上前仔细看,背面有两只瞪着双眼的大狮子,很有气势,一般都出现在太监墓上,他确定地点头,自言自语,“没错,这就是我老祖宗为自己修建的地宫了。”
再走到正面看,上面有八个栩栩如生的浮雕人物,分别是诸葛亮、文天祥等,看来应该是魏忠贤的偶像吧。
再仔细看,发现石牌楼上出现许多错别字,魏小安脸都红了,心想,老祖宗啊,你虽然仰慕文化人,可你把人家名字写错了啊,文天祥的“天”字居然是“添”字,这不是成笑话了嘛。
魏小安明白过来,很显然当年魏忠贤位高权重,就算出现了错别字,也没人敢指出来,就这么刻在石牌楼上被后人笑话,真是耻辱。
他继续往里走,在一处楼梯边,看到两个被栅栏围着的石像生,一文一武,高三米。
这个他知道,在电视里见过,据说是康熙皇帝下令把魏忠贤的地宫给平了,可是后来一场大雨,两个高大的石像生就被冲刷出来了。
魏小安瘪嘴,自说自话,“康熙太过分了,不就一个坟墓吗,还让人填平,毁了我魏家的好风水。”
他心里很为老祖宗魏忠贤抱不平,木匠皇帝死了以后,魏忠贤被崇祯皇帝赐死,又被康熙皇帝平了地宫,幸好这两个石像生不服气,从地里冒出来说实话,这真是魏忠贤的归宿。
魏小安隔着栅栏,对两个石像生鞠躬,“感谢你们啊。”
然后他又转回到石牌楼,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魏小安便对着石牌楼三拜九叩,“老祖宗啊,你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啊,你的错别字让人嘲笑;我也委屈,我也被人嘲笑啊,他们总说你只是个太监,怎么会有后人,我可查了资料,资料上说你因为早与宫中太监熟识通融,因此未净全身,仍有一粒睾丸,可不就是我的老祖宗嘛。”
魏小安正认真而且委屈地哭着,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他转脸看天空,明晃晃的天一下子变得全是乌云。
他盯着黑压压的天空发呆,心里感叹,都说变天比变脸还快,果然,刚才还万里碧空,现在看来要下大雨了,突然一道闪电朝着他劈下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魏小安紧紧包裹住,拉进地下……
“这小子装死!”听到有人在说话,魏小安慢慢睁开眼睛,那次上课的梦境居然再次出现了。
他还呆在那个昏暗的屋子里,那个五十岁左右没有胡子的男人,拿着生锈的刀看着他。
“李公公,我们开始吧。”
魏小安盯着那把生锈的刀,大喊一声,“等等。”
屋子里的人全都看着他,他赶紧伸手掐自己的脸,真的很痛,又掐,还是痛,我去!这不是梦!他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裤裆,身体往后缩,因为恐惧,他声音巨大,“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这孩子是不是变傻了?李公公,他都不认识你了!”络腮胡说。
“不认就不认吧,来,我们开始。”被称为李公公的人叹口气。
大眼睛和眯缝眼两个大汉走过来,将魏小安的手掰开,再次将他捆到那张带着十字架的木条凳上。
魏小安拼命地挣扎,无奈一动不能动,他哭嚎道,“不要啊,我求你们了!”
魏小安急坏了,因为刚才两个大汉捆他的时候,他明显感到了他们的手是温热的,这真的不是做梦啊!
“嚎什么?”李公公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你自己好好看看,契约上你可是自愿签字画押了的。”
“李公公,我们抓紧时间吧,宫里还等着用人,他看也是白看,不认识字。”两个大汉将魏小安的裤子褪去。
魏小安大叫着,“让我看看。”
李公公将纸展开给他看了,昏暗的灯光下,魏小安看到真是一张契约,上面写着他自愿为奴这样的鬼话,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就说,“李公公,你就不能换一把像样的刀吗?这刀都生锈了,我会感染的,会出人命的。”他只是拖延时间,看如何能逃出去。
“少废话,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公公将契约揣进怀里,走过来,拨弄了一下他撒尿的玩意儿,举起刀。
“快一点,李公公,你今天动作太慢了。”络腮胡催起来。
魏小安吓得冷汗直冒,他是家里的独生子,这一刀下去,这辈子都不是男人了,以后怎么给魏家传宗接代啊,“爹啊……”他哭喊起来,他是真的绝望到哭,恐惧到哭,现在心里只想着老爸。
“你们听到没有?看吧,他终于认我了,肯叫我爹了!”李公公高兴地转头看后面的几个人,“我有后了,你们听到他叫我爹了!”
“李公公快下手吧,宫里还等着用人。”络腮胡并不笑,还是催。
“是不是你娘说了我是你爹的?”李公公拿着生锈的刀,还准备下手,脸上带着笑。
“爹,你就是我爹。”魏小安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当了软骨头,不就是叫一声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公公,你今天太唠叨,让我们来。”络腮胡夺过李公公手里的刀,一刀就要下去,魏小安本能地扭动身体,没切着。
“你小子还敢躲?”络腮胡愤怒了,瞪着魏小安,然后示意大眼睛和眯缝眼压住他不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