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果不是你

一直觉得家庭氛围好的小孩很幸运,他见过好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拥有对健康的爱的敏锐嗅觉,很容易就往正确的方向跑。而在凑合的家庭关系下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就要花很多力气去踢开那些糟糕的,要碰壁很多年,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网易云音乐热评《岁月神偷》

不知不觉间,我好像已经到了大人们眼中的可以恋爱的年龄,可是也只有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好像怎么跨也跨不过去,所以,明明是有些期待的,可是却不敢。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比较矫情的人,明明好像只是陪着一些人走了一小段的路程,却好像只有自己留在原地,总会把思念弄得比经过还要长。

可是啊,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世间无二的,我们成长的环境不同,所以,我们都变成了不一样的个体,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感激每一个参与了我们生命的人。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电影《少年的你》里面的一句话:长大就像跳水,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直到后来的现在,在长大以后的世界里,我也终于看到了,自己小时候期待的十年以后的自己的模样。却也发现,我只是到了小时候期待的那个年纪而已。

却没有成为小时候想要成为的那个人:优秀,自信,独立,快乐,变成一个小“富婆”,去旅游,看看世界。也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的童年甚至是一生的影响是至深的。

我也不止一次地和周围的朋友说过,我羡慕那种在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身边长大的小孩。因为也许物质生活可能过得并没有那么的富裕,但是至少精神世界是富裕的。

而有的孩子,好像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别人眼中最简单的东西,却是有些人渴望的。

我曾亲眼见过那种眼里像是带着星星的,在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孩,他们身上那种像是与生俱来的自信,是我这种童年在复杂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永远都学不来的。

只能心里装着遗憾往前走,不知不觉长大了,周围的大人们,开始想让我们按照他们的意愿生活,该恋爱了,可以成家了,我想说,凭什么呀?!!我们也有自己的思想,不想将就。

我想说,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坏孩子,为什么一开始,在我们小的时候就没有想把我们变成好孩子?为什么没有给我们更多的关爱?既然给了我们生命。

所以,有的时候在想,如果我不是待在外公家,如果我一开始在自己的家里生活,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成为我最羡慕的那种小孩?!

也许就不会在遇见了觉得比自己优秀的人的时候,会理所当然带有自卑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和别人交谈的时候,敢直视别人的眼睛。可是,哪来的如果呀。

回顾我二十多年的人生,我陪我妈走过两次夜路,第一次走夜路,是在我刚回到自己家生活没几年的时候,家里穷得实在揭不开锅了,要半夜去外公家拉粮食换面粉。因为怕舅妈们知道,又闹事。

我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亮,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农村的乡下,路上连个路灯也没有。耳边会传来一些昆虫的叫声,风声。

我妈推着小推车,我坐在上面,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车轮走在路上的声音。

我跟妈说,我非常害怕,然后我妈就跟我小声说话,怕我睡觉了,现在想想,我才明白,原来我妈也害怕。

耳边依稀还回荡着蟋蟀的叫声,蝉的叫声,还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车子刚进到外公村头的时候,就能听到狗叫声,只要有一只狗叫声,好像全村的狗都会叫,然后我妈就会走得特别得快。

那时的房子还是瓦房,我妈就把推车停下,把我抱下来,然后走到外公家的窗户下,小声地喊着外公和外婆。

以前的农村,人们担心家里会进小偷,所以基本天黑以后,吃完饭没多久,就会早早地把门给反锁了,然后又用一个个小木棒把门从里面顶住,然后在家里看电视。

然后那天晚上我妈喊我外公外婆没多久后,外公就从里面打开了门,很显然,是知道我妈要来给我妈留着门呢。

我也不记得那天晚上,他们谈了什么,只记得外婆把我抱在他们的床上,我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躺在那张床上,就觉得,还是自己小时候睡过的床,好像被子上的味道都没有变,都是熟悉的气息。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外婆跟外公给我妈拿了四袋粮食,够我们五口人吃好久。

再就是睡梦中的我,被外婆叫醒,我就一直哭闹,不想起床。等外婆给我拿了好多零食以后,我才醒过来。

我想,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一个或者那么几个特别难忘的声音,或者是背影。

我记忆中的那难忘的背影,是外公外婆的。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往回走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挂在树梢上了。

当我们走了一小段路后,还能依稀借着月光看到两个黑影,直到很久很久才消失不见。

只是那时我从未想过,那次夜路的经历,会是我记忆中最难忘的曾经的美好。很珍贵,很珍贵的记忆。

至于我人生中第二次陪我妈走夜路,是在去年,我外婆去世的时候……人生有的时候,真的是匪夷所思也觉得无语。

我的爷爷奶奶也有五个儿子,我妈和奶奶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妯娌关系,最重要的是因为家里穷,所以我妈委屈了小半辈子,跟着我爸也受了好多苦。

我曾经听我妈说过,她和我爸结婚后,和爷爷奶奶分家的时候,就给了几袋粮食,几只鸡。

我妈说,日子过得最穷最苦的时候。炒菜都不放油,就用筷子沾一点猪油,就是一顿。所以我很难想象他们当时过得那种生活得有多苦,要是我的话,该怎么活啊。

还好,我妈有疼爱她的父母,她在没有成为人妻,人母之前,也是外公外婆的宝贝女儿啊,而且一直都是。

还有一次,我爸妈都还没醒,听到窗户下有人喊我妈的小名,一听就知道是外婆,因为只有我外公外婆才会喊我妈的乳名。

等我妈打开门后并没有看到外婆的人影,她已经离开了,还发现了,厨房的小窗户上,放着用塑料桶装着的小半桶豆油。

我最亲爱的外公外婆呀,谢谢您们的无声的爱,守护了一个家庭,体谅自己女儿的苦衷,在她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候给了她生活的力量。如果不是您们,我想妈可能不会坚持到现在。

也是因为您们的爱,温暖了一个小女孩,有缺陷有遗憾的童年,谢谢,她现在长大了,没有很快乐,也没有很难过,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想想她思念的人。

能遇见您们,我的这辈子值了,真的是三生有幸!晚安,我最思念的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