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大的代价

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得成熟。——七堇年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那时候的电视里经常会播放着SHE的歌,也会听到那首我曾经没有听懂的:不想长大。

因为小时候的我们,最期待的就是能快点长大。想象中的长大是很酷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个时候,就觉得那首歌很好听,歌手们的舞蹈很好看,从没有听懂歌词含义,等到自己长大以后,再去听,才真得听懂。

丰子恺先生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小时候真傻,居然盼望着长大。

是的呀,我们每个人几乎都在小的时候,盼望着能早点长大,曾傻傻地以为,长大了就更自由了。

想着也许等长大了,就可以被允许穿像妈妈一样漂亮的高跟鞋,漂亮的裙子,光明正大地涂口红。后来,长大后,那些儿时美好的愿望也确实是实现了,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很快乐。

小时候,大人们口中的外面更漂亮的世界,真的很令人向往。我们都想像那只小小的井底之蛙,跳出自己的小小的圈子,去看更广阔无垠的风景。

长大后,我们在异乡成为了“异客”,在所谓的繁华的大城市里颠沛流离,饱尝人间疾苦与思乡之情后才明白,原来小时候最想逃离的地方,是长大后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也是等我们都长大了之后,才惊觉发现,时光就是个大骗子,他在不经意间骗走了我们许多珍贵的东西,我们也为了我们所谓的长大,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们小时候最想逃离的故乡,是长大后经常会日思夜想,想要回去的地方,落叶归根,因为那个小小的城市保存着我们最珍贵的记忆,还有我们最思念的人在那里长眠。

如果你有留心观察,也许就会发现,当我们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时,那里几乎每年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既陌生却又是熟悉的,因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会让我们立刻想到过去,便又觉得熟悉。

家乡的路更宽了,由泥泞的泥巴路变成了水泥路,家乡的房子变得更好了,原来的瓦房屋都不见了,家乡的人们的日子也过得更红火了,可是也有一些东西,早已物是人非。

当初的小孩子们长大了,如愿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几,二十多年的小村庄。去了他们梦想中的更大的城市生活,也看到了更繁华的都市风景。

可曾经的最爱我们的家人们,我们曾许诺要好好孝敬的人啊,有的却已经和这个世界告别,在某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某些人的生命中。这辈子,我们也都是大骗子。

还有一些曾经的少年,现在都已经成为了父亲或者爷爷。

我们所有童年的记忆都在,只要回到我们儿时曾生活的地方,脑海里就能立刻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

看似所有的东西都还觉得比较熟悉,那一张张变得不再年轻的面孔,真得感觉是像做了一梦,但又觉得好像又少了些什么东西。

因为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物质了,我们身边的人也在改变,曾经生活过的乡村生活的那种淳朴的气息,也在悄然改变。

小的时候,经常在放学以后,斜挎着外婆给我亲手缝制的书包,和小伙伴们到那些几乎没有水了的小河边,去拔毛根或者找毛毛针。

春风吹,嫩杨柳迎风舞动,风中飘荡着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外公和外婆经常会去小河边割草喂羊,而那些羊也不是他们养的。

是大舅妈家的几只小羊,他们夫妻俩去外出打工了,两口子打得一手好算盘,走之前把两个儿子和几只小羊一起丢给了外公外婆养。

等到他们过年的时候回来,羊也养大了,就拉去卖了,孩子们的生活费一毛没给不说,也落不到好。其他的几个儿媳妇哪能愿意,所以就得闹事。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崩溃,呼吸,呼~~~

那时候,外公外婆在一边割草,我们孩子们就在一边玩耍,在草上用脚轻轻一踩,就会有许多大大的蚂蚱乱蹦乱跳。

然后我们就开心地去抓,用狗尾巴草把它们串在一起,然后拿去烤来吃,想想那味道还挺香的,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们几个人一起,找个易拉罐儿,把它的头剪掉,在里面放上小半截蜡烛,然后就开烤。

现在想来,大概六,七岁时候的样子,真的是最美好的,那时候的我们,真的是无拘无束,像个小鸟一样。

小时候,别人家的孩子玩得滑滑梯是正版的,而我们的,就是在一个干涸的小河边往下磨,给磨出来的。回家的时候裤子上面沾满了草,都磨起了球。

回家的时候,外婆每次都会数落我,气急了还会打我的屁股,我就会哭着保证下次再也不回了,等下次一转身,还是会忘了痛的教训。

有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会“团伙作案”,轮流去我们几个人的,家里的田地里挖地瓜烤着吃。轮到挖我家的时候,我说,我家的一点都长不大,也不好吃,还是算了吧。

其中一个男孩子半信半疑,一副:你不会是骗我们的表情看着我。

我就很果断地说,你们不相信就挖一个试试呗,然后男孩子作为代表,随手挖了一个,发现还没有拳头大,其他的人都相信了,就再也没有挖过我家的。

直到地里的地瓜都熟的时候,大人们都在忙活,开始起自家地里的地瓜,等到我的小伙伴们再次看到外公地里的特大的地瓜后,都一脸“审讯”地看着我。

我只好目光闪躲,大言不惭地对他们说:不能怪我,是它们自己长大了。然后他们也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其中一个说,那等明年它们长大后,我们再挖,我……

有的时候,我们一群小孩子,围成一圈,正撅着屁股认真挖地瓜的时候,身后会突然传来大人们的呵斥声。

我们立刻就会像是一群在河里撒欢游泳的鱼,一颗石子的突然到来,然后开始惊吓地四处流窜。等我们跑了好远,才开始询问那个负责“望风”的人,怎么看的,然后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只顾着一起挖,忘了自己的任务。我们就一起嘲笑他。原来,那个时候的日子真的很美好。

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外公突然很严肃地跟我说我们白天“偷地瓜”的事情,我在心里惊讶,他怎么会知道。他吓唬我说以后再挖地瓜,就把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去玩了。

我本来就害怕他,再看看外公严肃的脸,我本能地点头答应。

在长大以后的以后,那些曾经的美好,都变成了往事,再成为了我一个人的故事,别人无法仿效的故事。

时光是公平的,给了我们一些我们想要的,也按时带走了一些我们最珍贵的。那些尘封在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也只能自己珍藏着。

愿我们每个人都能鼓足勇气,带着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故事,在长大以后的世界里,勇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