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闹獾子,其实类似马蜂炸窝那种情况,反正就是一句话,受惊害怕倾巢而出,且具有报复性的攻击外族。
而这些獾子,就藏在那些会动的小土包里,当许千唤撒丫子往回跑的瞬间,一道又一道的黑影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追了过去。
在野外,尤其是在山上,两条腿的真就比不过这些畜生。
人家老许还没跑出十米远呢,数道黑影就逼了上去,前爪带着破风声就抓破了老许的衣服。
亏了这是冬天,衣服厚,不然的话就这一下老许就得交代在这了。
他反应也不慢,知道跑不了了,刚被抓破衣服的瞬间就往前面扑了出去,同时摘下腰间绑着的獾子,当成流星锤就朝后甩了一下。
嘭的一声,许千唤摔倒了,但也死巧不巧的又有獾子追了上来,所以紧随其后又是一声闷响,倒霉的獾子般流星锤就呼了上去,将其拍飞,暂时救了老许一命。
可后面的獾子还有十余只,徒手对付这些东西可真不是许千唤能做到的,何况他还是个擅医不善杀伐的乡村大夫呢。
所以在凶口脱险的第一时间,许千唤就地一滚,拎着獾子流星锤就翻上了山腰的棱角,顺势往下一翻,一个倒栽葱便翻站了起来,哼也没哼的继续跑。
不过,这时他的位置已经出现在了比赛区的南侧,也就是村后山的南面,正好对着许村长他们等待选手回归的棚子。
可惜棚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发现他的。
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比赛已经开始很久了,不少人都因看不到暂时小睡了起来,而且小山南面植被较多,即便冬天的严寒让绝大多数的植被进入了休眠期,枝叶尽落,但漫腰高的野草和密集的树干,仍是将老许遮掩了起来。
“啊!”
就在许千唤想要大声呼救的时候,玩命跑的他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刺痛,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穿了鞋底,刺到了脚心。
这一瞬间,脚底的剧痛让他立即失去了平衡,整条右腿都没了力气,身子一栽,就扑在地上,顺坡开始往下滚了。
说真的,要是这么滚下去的话,其速度肯定比跑的更快。
可这地界谁敢轱辘下去呀,漫山的硬荆棘和石头,这要是随着惯性滚下去,估摸着不会比驴打滚硬多少,骨头恐怕都得摔酥了。
但老许已经扑街了,脚上还扎着刺,最关键的是他已经处在惯性下的翻滚当中了。
他是玩了命的想抓住点东西,可倒了霉的这片啥也没有,或者说有的东西要么是抓不住,要么就是和那些枯草一样,又软又潮,老许的惯性又大,抓住了也得拽断。
好在这通滚让他成功甩掉好几只獾子的追杀,而且也是有惊无险的下去足有几十米。
当老许终于撞在一块裸岩停住时,天上的那片怪云里又是一声震响,惊到山腰上还在往下追的獾子,一时间全都吓了一跳,竟然忘了继续追杀下方的老许。
不过这声震天雷并没有把撞晕的许千唤给惊醒,反而在雷声之后,从他滚下来的那个方位上方,隐约又走下一个人影,手里还拿着一把猎枪。
这人居然是二杆子,而二杆子出现以后,先他一步跑过来的那些獾子,竟然没有一只去攻击他,反而像是他驯养的家犬一样,从惊雷中恢复了过来,一只只的全都聚在他的身前身旁,随着二杆子的步伐,不快不慢的往下方的许千唤走去。
再看二杆子的脸上,面无表情,眼中不带一丝感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呆滞无神。
可他的气息非常的粗狂,胸口不停的高度起伏,就好像之前有过很激烈的运动,现在正在获取更多的氧气。
没多久,二杆子就带着十几只獾子站在了许千唤身边,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看着昏迷的对方,就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咔嚓~!
又是一声惊雷响了起来,雷声震天撼地,二杆子都感觉到脚下的山包都跟着抖了一抖,像是地震之后的轻度余震。
而这时的二杆子,则抬头看向了前下方,确定那些植被挡住了这里的画面,他才举起了猎枪,对准了许千唤的脑门!
“他又不知道你的事,何必这么冷血呢,何况他还是你的发小!”
突然,在二杆子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悠悠扬扬却充满鄙视的声音。
二杆子却像吓了一跳似得,猛地转过身去,枪口指向声音的源头。
就见一个全身裹着黑袍子的蒙面人,蹲在他后方的一棵树杈上,配上没有一片叶子的无数枝杈,好似孤独的夜猫子,守护着那棵树的最后一丝活气。
看见黑袍人的眼睛,二杆子这才放下了枪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道:“他死了,你就只能用我了。”
黑袍人闻言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赞许和意外,但他却又说了句:“可惜,你杀不了他!”
二杆子却跟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似得,嘴角挑起了世间众生都无法模仿的那种怪笑,同时咔嚓一声给猎枪上了膛。
“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说完,二杆子转身抬枪,本能的将枪口指向他刚才已经瞄过一次的许千唤的脑袋。
可没成想,转头以后许千唤就不见了,那块石头旁边只剩一小片鲜红醒目的血迹,人,消失了。
这个结果让二杆子开始怀疑人生,怎么转个头的工夫这人就蒸发啦?他是气儿做得?
如果单纯以现在这个画面来看的话,说是蒸发真就没错。
因为四周一片死寂,没有脚印,没有声音,更不存在许千唤苏醒跑掉的可能,毕竟二杆子的身高比那块石头高多了,完全可以看到石头后面有没有藏着人,或是有没有人往下跑。
“人呢?”二杆子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回头举枪指着黑袍人的脑袋,“是不是你干的!”
黑袍人再次被枪口指着的瞬间,他的眼神就便冷了,声音也没了感情,他说:“别用枪指着我的头,小心枪子儿弹回去炸烂你的脑袋!”
此话一出,二杆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枪口偏到了别处。
而这时,黑袍人又看着他的身后说了句:“是他!”
“是我!”
王林从天而降,砰地一声落在二杆子的身后,右手一翻,黑匕首就被他横在了二杆子的脖子前,而对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生命就被他人掌握在了手中。
二杆子也不敢回头,还把猎枪丢掉,缓缓举起了手,似乎还生出了恐惧,带着颤音问道:“你...你谁啊?”
王林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是王林,那天半夜你跟个丧尸似得敲许叔家厕所的玻璃,我就在玻璃里头看着你,说起来那天夜里是我先发现的你,也算是我救得你!”
二杆子反应了几秒,才说:“就是你去重楼沟救的许千唤?”
王林没鸟他这茬,而是看着树杈上的黑袍人,问道:“你敢正儿八经的出场吗?现在是冬天,你裹个袍子也不保暖吧!”
黑袍人也笑,“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关心我冷不冷。”
“屁!我是想知道你的面罩底下有没有刀疤脸和龅牙。”
“你咋不问我有没有卡卡西的厚嘴唇啊?”
“那多性感呀。”王林嘿嘿一笑,然后才步入了正题,用匕首刀尖挑了挑二杆子的下巴,问黑袍人,“这货是帮你引千唤他们进山的狗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