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1, 5月上

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惊喜是百分之一的几率,剩下的全是意外和惊吓。

在乡下的早晨,站在马路抬头望去,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的浓雾围绕在山顶上,树叶出奇的发绿,深吸一口气,你可以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儿,耳边则是叽叽喳喳小鸟欢快的叫声。到了晚上,池塘里、田野上一片片蛙鸣虫叫,每家每户透出的灯光,把这座村庄点亮的异常美好。没有汽笛声,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却能让人回到自己最初的心态和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逸时光,不用去想工作怎么办,不用去计较一个月工资够不够养活自己,不用处心积虑得想在城里有一席立足之地,不用担心哪天会被淘汰掉。这一切,至少眼下这刻让我觉得很美好。好吧,我承认是我思想上懒惰了些,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没有微不足道的能力,过着自己小小的生活就觉得还好。踩着四月的最后一天尾巴,我把工作辞了,然后就有了眼前这美好的的一幕,小长假最明智的选择是窝着,再冷门的景区,你去了就会发现,其实也是看人头份,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风景,你找不到一个好的位置,耳边都是人说话声,酒店爆满,餐厅人满为患,价钱还贵,说实话,我找不到一个节假日出去的理由,哦,我忘记了一个必须点,也只有节假日才有时间,没时间,在优越的景区条件,你也不配拥有。难怪古语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本来五一是打算找几个朋友聚聚,结果我爸爸哮喘突然犯了,把我急得不行,去医院检查,吊水,再去检查,照顾一天三餐,那些计划自然就泡汤了,毕竟这事是天大的事。我一直都挺担心我爸的身体,才55的人,一眼看去苍老极了,现在身体也不好,还要上班。偶然间我会有些突兀的想法,却又害怕这样的想法,同时又很唾弃自己,奶奶这一生养育了五兄妹,大伯、大姑、三叔、小姑和爸爸,三叔和小姑在广东几十年都不回家的人,他两具体样貌不能说用模糊来形容,我是真的忘记了,这份亲情显得淡如水。大姑不到六十多因癌症去世,大伯不到六十一岁又因肺癌去世,有了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没想法才不正常吧,我之前还一度的问过爸爸,是不是祖上的风水不怎么好。我不知道其他城市对这些讲不讲究,在我们湖南,尤其是乡下,对佛教和风水是很讲究的,每到初一十五都要烧香点蜡拜佛,据我所知,以香港和广东对风水是最为讲究。所以,当我和爸爸提这事的时候,他自己也想过,甚至在大伯身前还和他商量过,不单单是爸爸那几个兄弟姐妹,我们这代也是不尽人意。可因祖上的家族关系太过复杂,就算我们都有这些想法,也不能真正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些事情,谁也说不准,真真假假假,假假真真。好多时候就会气自己没什么本事,没什么出息,让父母那么大年纪还在外面工作,为自己操心。气归气,没本事照样是没本事,没出息照样也是没出息,这世上总要有一群碌碌无为、平庸平凡的人存在,不然怎么衬托那些各界的精英和成功人士,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不去比较人家的生活,自然就没有嫉妒、羡慕和不满。以前就经常听人说,人比人,气死人。啧,多有道理的一句话,放在如今物质社会,在合适不过,也许有人会觉得我这是在自暴自弃。好早好早之前,我不信命的,人都是光着屁股从妈妈肚子里出来,虽然有些是家庭条件好,这是天然而混成的条件,但我也相信人定胜天,可你真真正正努力过,你就会发现,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那些得到的,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努力、勤劳,更重要的是运气好,偏偏我属于运气不好的那一类,再多的努力看起来都显得徒劳罢了。

五月初。雨水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像破损了的瓶子,一口气只管往外倒,肆意又毫不留念,更夸张的是,县城前两天还下冰雹!(长沙好像也下了)噼里啪啦,沙沙作响,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是不是谁遭遇了什么冤事,或许是以前上语文课太认真了些,朋友圈反正都刷爆了,人们异常的兴奋和开心,大概是日复一日,翻来覆去的简单生活实在乏味,猛地出现一件稀罕事,大家都少不了津津乐道。乃至我出门的这天都是暴雨,一路从乡下到市里坐高铁,在到黄花机场,一路狂奔曲折。没成想五点的飞机,竟然晚点到十点,看着手机一条接一条的晚点消息,从开始的没关系到最后的暴走,内心真的是曲折了一个世纪,到西安已是凌晨一点多的事了。来之前就定好了青旅,也是第一次住青旅,谈不上体验,是因为真的便宜。第二天一早九点我就爬起来,第一站想去陕西历史博物馆看看,顺着导航走,骑共享的时候在十字路口,还被交警拉到一旁被教育了一番,因为我占用了机动车车道,难怪我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咯,走也走不了。当快到站的时候,才发现来错了,我把秦始皇博物看成了陕西博物,我还带了个眼镜,还不如不带。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总不可能白跑一趟,看看兵马俑不也挺好的,随着人流买票就走进了这堪称世界的第八大奇迹。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实实接触现实中的陵墓,以前扫墓不算,没来之前,看了无数的盗墓片,尤其偏爱鬼吹灯,所以对这些存了无数幻想。兵马俑分了有三个坑,有两个坑都是以陶俑,车马为主,还有一个坑都是以车辙印为主的吧,具体的我也不太记清了,各式各样的士兵,军官,马匹,千人千面,不得不佩服古人以前的智慧和劳力,讲解的人员说:在陕西就流传一句话,要想富,去盗墓。一块秦砖汉瓦都值好几万的,听了让人忍俊不禁。陕西作为十三朝古都,埋葬了无数英魂和王公贵族,皇亲国戚。有些价值不一定要挖掘出来,埋在地下也挺好的,毕竟在中国讲究的不是入土为安吗,想想,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墓在若干年后被人挖出来,估计要气的在棺材里翻身打转了。逛完兵马俑出来已经是快三点,找了个餐馆吃了碗臊子面,味道还不错。刚好这天凑巧亲戚来了,就想着回去休息下,晚点在继续出来逛,到六点半,我扫了个共享,一路慢骑,晚上有微微的风拂过脸颊、发丝,把白天的热气散去了不少,一路上灯红酒绿,车如流水,静静的看着夜景,看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心里别有一番感觉,没多久,到了大雁塔,大雁塔旁又紧挨着大唐不夜城,这个季节不算是旺季,却还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团队出来旅游的,有三五好友结伴而行,有情侣,还有像我这样的独行者。这里真的是一座好去处,各种表演、唱歌、小吃、饮料、还有可以互动的喷泉,你声音越大,喷泉就升得越高,大家都好奇试着吼两嗓子,有如同释放压力大声叫唤,还有小孩稚嫩的尖叫,不同类型的声音混在一起,却像是演绎了一首动听的歌,在这一刻,我是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一路晃晃悠悠眼看快到十点,时间过得真快,该踏上我回程的路了。第二天,一醒来看十点,瞬间暴起,今天打算去西安钟鼓楼和西安城墙,晚上去回民街,都是热门的景点,感觉不去打个卡,就好像少了点什么,等实际去了才发现,失落感比预期的还要多些,白天真看不出什么特别,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楼,走一圈就几乎没什么看头,楼上楼下都差不多,就感觉逛了个菜市场一样,悠悠哉哉。显示出来是它未开放的姿态和庄肃,晚上灯光一打开,瞬间整个蓬勃生辉,让人不禁流念。城墙是一座城的象征,它经历了无数大小战役,承载了千千万万人的鲜血,见证了一朝一代的兴盛落败。当我踏上西安城墙的时候,既为古人能建造出这样的工程而感到感叹,又为自己这一刻觉得愧疚,他们建设城墙的目的是为了抵御外敌和保护家园,可曾想到千年后、百年后的今天,成了我们现代人如今观赏的景色,这样一想,实在有些滑稽。说归说,想归想,我还是租了一辆自行车在城墙上骑行,漫漫地欣赏这流传了千年、承载了无数多的城墙。骑了一小时,才骑了不到一半,介于身体的原因,只好放弃,恰巧也淅淅沥沥飘了一点点毛毛雨,接下来就是要去回民街吃点东西,一条街上,五花八门,卖的什么都有,不过大部分也能分类出来:肉夹馍、面食、烧烤、小食、大致就是这些吧,看得我实在眼花缭乱,就随便找了一家进去,点了一碗面,至于什么名字,我真的打不出来那个字,我也不认识,也是西安的一大特色面吧。南方人吃米为主,北方吃面为主,饮食对我来说,是真不大习惯,好不好吃,吃了几口就完全吃不下。然后,就正式我今天晚上的悲惨历程了,按源头算,是因这一场雨,我从回民街吃完东西出来,外面下着大雨,我本来想打车回去,怎奈一直都没打到,其实从回民街到我住的酒店不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可是,我没有伞,实在也不想走路,(亲戚第二天,处于痛的阶段)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发现坐公交也很近,刚好站台离我很近,刚好看到了我要做的公交车,刚好我就上去了。

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坐了好几站,都还没到我的地方,于是我就纳闷了,过去瞅了一眼,结果发现,坐反了。这时候的我,很淡定,反了就反了吧,外面下那么大雨,真不想下车,在往回坐回去就好,一个多小时后到终点站,人师傅告诉我下班了!!!我当时内心真的是万马奔腾。。。司机师傅说,别急,还有一趟公交也可以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很热心的指了个方向给我,我道了谢,赶紧去等其他公交。然后,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连车影子都没看见,雨虽然暂时停了会,却还是冷,风又大,把我冻得都快没知觉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刚好碰上这特殊时期,让我一度觉得会不会就此绝经,当然,在等的期间我也打了无数次车,滴滴也好,出租也罢,就是打不到。后来,我实在等不住了,就走了一段,发现好像又走反了,又往回走。。。。手机也快关机没电,又冷,又痛,又下雨,还吹风,车也打不到,人生地不熟,哇,那一刻,是真的想哭。在之后,我一直慢慢走,一直走,或许是老天爷可怜我,或者是我看起来太落魄,有一辆出租停了下来。人间处处有温暖吗,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已经快自暴自弃的时候,还来了车,我满怀希望的时候,却又一次次失望,老天真的是会捉弄人呐,话说回来,暖意还是有的,在公交站台等车时,我前面有两男生,打着伞也在等车,他们看我冻得太厉害,就说让我站在他们前面那,有伞可以挡下风,我连连摆手说谢谢,不用了,紧接着,他们一同伴从后面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和他们搭话,很自然的把伞放在了我头顶,风吹过来时,我可以清楚的闻到那人身上的酒味,听他们说,好像是饭局刚结束。大概等了十分钟的样子,他们也没有等到,就走了。我是真的傻了吧,连谢谢都没对人说。几天下来,发现大西安人们还是很友好的,很热心。而且,西安的交通很好,不管是开公交、私家车,都会主动停下,让行人走,在哪都一样,对于这点,是非常难得,长沙完全做到这点都有些难度。在西安的马路上,随处可见一排排的梧桐树,一开始,我总会把它们看成是枫叶,经过再三确认,应该是梧桐树无疑,这个季节的梧桐,长得正茂盛,虽然枝干没有很粗,却丝毫没有它能生长出翠绿且茂密的树叶。若是到了秋天,我想,肯定别有一番滋味,金灿灿的一片,树叶随风而下,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种感觉,想想就妙不可言哪。几天下来,大致把西安的景点七七八八逛了个遍,热闹的,偏僻些的,都走着差不多,想着在临走的前一天去爬爬华山,怎么说也是四大名山之一,不去好像少了点什么,凑巧住的地方停电了,在房间呆着也是无聊。于是,我买了西安北去华山的高铁票,华山门票是真的贵,其他山我不知道,也没爬过,华山光门票就420大洋,还不算下山的巴士,也可能主要是因为我上下都买的索道,让我徒步爬,还不如给我个痛快。我一直都是属于有些缺乏锻炼的体质,本以为可以见识一下华山的美景和壮观,没成想,老天不作美,山下是阴天,山上却在下雨,一片雾茫茫,我都不知道在看什么,总归就是看了个寂寞,穿得又少,一个短袖加防晒,那风一吹过来,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幸好爬山之前下出租的时候,在一个老阿姨那里买了副手套,不然更难走,真后悔当时没买件雨衣,好歹能挡挡风,怪我太天真。我选择的是西上北下,坐索道差点没吐出来,晕又恐高,吓得我脸色都发白,华山具体的模样我是没看太清,雾实在太大,只知道跟着前面爬山的群众一直走、一直走,不过,险是真的险,手脚并用了都,好多地方我都不看低头去看,太陡峭,山势又高,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路也滑。这一趟华山之行,美中不足啊,遗憾还是有很多,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去。

吃了羊肉泡馍、凉皮、串串、小吃很多美食,去了很多有名的景点,也去了小巷和一些鲜少人知的地方,大抵的见识了这座城市。我觉得西安像是一壶酒,一壶酿了好多年的老酒,酒塞一打开,香气扑鼻,你越往下闻,越喝,会觉得越香、越醇,让你舍不得一口喝掉,慢慢品尝。更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沧桑却饱含无限魅力的女人,她婀娜多姿、美丽动人、身上有着重重的阅历,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探索她,抓住她,不想放下她。这就是西安带给我的感受,到这里,西安之行就要划个段落了。下一站,LS。兰州,西宁,我可能去不了了,前面提到过,我爸爸因为生病,去医院做了些检查,拿了药,所以,资金可能不是那么宽裕。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啊,希望你们也别太失望,毕竟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