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凶险

陈星吓了一跳,廖莹和丈夫余黎是大学同学。

一个是校花一个是校草,恋爱几年感情很好,毕业就结婚。

毕业后的两人的工作十分不错,余黎又对廖莹宠爱有加,两人是大学同学嘴里津津乐道的金童玉女,一直以来都是模范夫妻。

平日看廖莹沉浸在幸福里的样子,压根看不出婚变来。

突然之间她提出要离婚,估计是出了大事?

“怎么了,你跟余黎是出什么事了?你这会在哪里?”

“我在医院,”廖莹报了地址,恰好是刘煜和柯父住院的地方,也是巧了。

陈星在半天后又回到医院,在路上还给柯淼淼打了电话说是不能过去喝汤,又简单提了廖莹的事。

柯淼淼都惊着了:“廖莹跟余黎不是一直好好的?你们先聊,等欧洋回来看着荣荣,我再过去。”

陈星应了,赶到病房的时候看见病床躺着的人,一时没认出来。

廖莹作为律师平时穿得工作服,画着淡妆,整个人光彩夺目,以前也一直是人群里令人惊艳的存在。

陈星还是第一次看她蓬头垢脸的样子,穿着宽大的病人服,神色还憔悴。

她赶紧过去扶着廖莹坐起来:“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余黎人呢?他怎么照顾你的?”

廖莹看见好友忍不住红了眼圈:“我住院的事没告诉她……小星星,我得了乳腺肿瘤,医生说可能癌变,需要做手术切除。”

陈星大吃一惊,心疼得搂着她:“别怕,医生怎么说,切除之后就能好起来吗?”

廖莹忍住泪,把脸贴在陈星的肩膀上:“手术已经在排期了,暂时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肿瘤,等手术切片后化验才清楚。”

“没事,我过来陪你。我工作不忙,时间多的是。你放松心情对身体才好,可不能再哭了。”陈星轻轻拍了拍廖莹的后背,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又去打了点热水给廖莹洗脸,还帮着梳头。

“你以前不是说人打扮漂亮了,人看着也精神奕奕的,心情才会好起来。”陈星的手艺不怎么好,只给她编出两个歪歪扭扭的长辫子。

只是廖莹漂亮,难看的辫子也没损了她的美貌。

陈星走远两步看了一下笑了:“美人就算套上麻袋也是好看的,我这糟糕的手艺有你这张脸衬托显得都没那么惨了。”

廖莹被她逗得笑了笑,陈星才过来捏了捏好友的脸颊:“可算笑了,高兴点,手术肯定会顺利的,肿瘤也很可能是良性。”

“小星星还是那么乐观,叫你过来是对的,我一个人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会想着是恶性怎么办,一会又担心手术失败,或者发现更糟糕的情况。”廖莹叹了口气,又叮嘱她:“别告诉余黎,这阵子我都不想见他。”

陈星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余黎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吗?”

廖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他很好,对我也不错,就是他家里人不怎么喜欢我。”

陈星松口气,她生怕好友说余黎出轨什么的,幸好两人的感情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过,他家里人不喜欢你,又不住在一起,不怎么来往就好。”

廖莹又叹气:“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渐渐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余黎耳根软又孝顺,我以前觉得这是个优点,现在就不认为了。”

她似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像是难以启齿,正好护士过来查房,提醒廖莹预缴手术的费用。

等护士走了,陈星奇怪:“你手术不是排期了,怎么还没预缴费用?”

见廖莹神色尴尬,陈星心里想到一个荒谬的可能,嘴上却说:“你要不方便走动,我先下楼帮你去交上,回头你有时间再还给我就是了。”

廖莹似乎松口气,陈星没刨根问底:“谢谢你,我回头再转账给你。”

陈星笑了:“没事,以前在大学时候你借了多少回钱给我,你都不怕我赖账,难道我还怕吗?淼淼正好煮了汤,等会欧洋会送过来,你也喝一点,我先去打个电话给她说一声,免得淼淼在家里担心坏了。”

她出去走廊却没急着打电话,而是问了护士去找廖莹的主治医生问情况:“我是她朋友,想来了解情况,还有帮忙预缴手术费。”

主治医生指了预缴的地方,又简单说了廖莹的情况:“好在发现得早,暂时没生命危险,只看肿瘤究竟是恶性还是良性。肿瘤的位置有点凶险,不管良性还是恶性,手术的时候都会把肿瘤先切除再化验。病人最好让家属在手术的时候来签字,这样比较稳妥。”

虽然陈星的关系跟廖莹不错,但不是亲人又不是丈夫,她来签这个手术同意书不太妥当。

知道医生也是求稳妥,又是医院的规矩,陈星就答应下来,转头去预缴了手术费两万,再打电话给柯淼淼说了情况。

“欧洋快到医院了,等会让他在住院部门口等着,小星星去拿,就别让他见着廖莹了。”

柯淼淼听得出廖莹不想人知道自己住院的事,那看见她的人越少越好,欧洋也不例外:“她不是刚接完一个官司,离婚案子她就没失手过,该是拿到律师费,怎么连两万的手术费用都拿不出来,余黎这家伙做了什么?”

陈星摇头:“我也不清楚,看着廖莹并不想说,我就没多问。”

“她现在最重要就是放宽心等做手术,只要肿瘤是良性就好。”柯淼淼总算放心一点,生怕廖莹出什么意外:“但是瞒着一时,也不可能一直瞒着余黎。廖莹以前跟余黎在大学的时候多好啊,结婚后也从不吵架,这都想要离婚了……”

大学里的金童玉女居然也熬不过七年之痒,让柯淼淼有点唏嘘。

两人没说太久陈星就接到欧洋的短信,立刻下楼接保温饭盒。

柯淼淼只给欧洋说他们一个大学同学要做手术,正好陈星碰上了,顺道多送一份猪骨汤来。

欧洋手里三个保温饭盒,满头大汗,看着是一路赶着来的,看见陈星就急急说:“公司临时有事,刚打电话让我回去,你能帮我把汤送去给岳父还有戴维吗?”

陈星再是不愿意,看欧洋着急的样子也只能点头。

欧洋如临大赦,把保温饭盒送到陈星手里后连连道谢,转身匆忙走了。

看来是真的着急,陈星看着手里的保温饭盒叹气,她先送去柯父那边,交给了叶德帮忙倒出来给柯父,再送去给刘煜。

柯母接过保温饭盒,听说陈星的同学也住院了,柯淼淼多准备了一份汤就问:“是谁啊,我认识的吗?只喝汤可能不够,等会让叶德打饭的时候多打一份送过去吧。”

“不用,我来就行,不麻烦叶德了。”

隐约听见陈星的话,刘煜好奇:“哪个同学,大学的吗?男的女的?”

陈星不想告诉他:“你不认识的女同学,我先带汤过去了。”

柯母看她急着走,小声叮嘱:“你跑了一两天,又不是铁打的,暂时帮忙就算了,还得给同学请个护工比较好,别把自己累坏了。”

看陈星这两天帮忙跑来跑去,脸色都白了,柯母都忍不住心疼。

陈星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欧洋临时回公司加班,不可能回家带孩子,柯淼淼过不来医院气得要死,陈星刚回到病房把汤舀出来给廖莹,就听她气冲冲打电话来。

廖莹挨着陈星听见柯淼淼中气十足骂人的声音不由好笑:“她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欧洋又做什么让淼淼这么生气的?”

陈星索性把手机贴到廖莹耳边,就听见柯淼淼骂道:“欧洋说好回家带荣荣,我也能去医院看廖莹。我都计划好了,他临时丢下一句不去,要加班,什么玩意儿!不亲眼去医院看一眼廖莹,我今晚就别想睡得着了。”

廖莹无奈:“加班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就别怪欧洋了,等有空再来看我也行。”

听见廖莹的声音,柯淼淼连忙问:“你没事吧?突然听说你住院,吓死我了。”

“没事,就是乳腺长了个瘤子,稍微有点大,又挨着心脏位置不太好,医生让我尽快做手术切除掉。”廖莹说得风轻云淡的,柯淼淼听得心惊肉跳。

“怎么突然长这个,平时不会疼吗?是不是你跟陈星一样只顾着工作,感觉有点疼就忍过去了,然后拖到现在才发现的?”柯淼淼心疼坏了,虽然廖莹不像陈星那样是个工作狂,却也是沉迷工作不能自拔的,一工作就什么事都忘了。

廖莹含糊说:“是偶尔觉得疼,这不是挺正常的,平时每个月有那么几天会疼,过了就没感觉,谁知道体检的时候查出这么个东西来。幸好我手头那个案子结束了,不然在病房可呆不住。”

柯淼淼叹气:“你可长点心,自个身体不是比案子更重要吗?离婚案子一般拖一下可能不会要命,你这个是真的要命啊。不行,我得让陈星盯着你,你们两个互相监督,可不能一个个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我也得隔三差五去抽查。”

“好,麻烦柯监督了,随便来抽查,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廖莹打趣了两句,听见那边有孩子的哭声,知道柯淼淼又要哄孩子了,就赶紧挂了电话,扭头对陈星笑:“还是我家团团比较乖,小时候就不爱哭,现在也安安静静的。”

陈星也笑:“淼淼的孩子要小一点,还特别黏她。说起来你这边住院了,孩子是余黎带还是余家帮忙带?”

廖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公婆不太喜欢团团,余黎上班没时间,都是送我爸妈那边帮忙带的。我这次住院连爸妈都没说,只说是要出差几天,你可不要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