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杀你的理由很单纯

打败傀儡大师之后，沈半并没有回长安，听小晴说他去了豫州。沈半这个人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连小晴也不知道沈半去豫州干什么？没想到，江启辰竟然这样和沈半碰上了。大家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江启辰也不把沈半当外人，开门见山的问：“沈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跟着剑盟的人，听说他们老祖宗钓了两条鱼，我想看看是谁，没想到遇见了你。”

这两条鱼当然是江启辰和朱武，朱武插嘴问：“看来，人家早发现咱们跟踪了。”

“咱们的跟踪水平被人家发现正常。”

朱武纳闷：“看你心安理得的样子，早怎么不防备着点。”

“用得着吗？无论他们把咱们引来，还是咱们自己跟着来，结果不都一样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朱武乐了，他喜欢这种论调，两人跟踪技术都不高，更何况还带着周奎这个大病号。如果鹿建阳和王坤躲着他们，他们连人影都摸不到，不如干脆将计就计，就跟着敌人，敌人去哪他们就去哪，敌人有什么招他们都接着。

沈半听到江启辰的解释，心情也愉悦了起来：“你们来了真好，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牵制一下血魔，对付两个人我没有把握。”

江启辰没答应，反问：“你和鹿建阳有仇？”

“不共戴天。”

“那我帮你把仇抱了。”

“先谢过，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江启辰暖笑，顺口问：“鹿建阳和王坤后面的人是谁？”沈半极为诧异：“他们俩都在人类巅峰了，后面还有人。”

“就冲他俩抢了丹药不敢吃，他俩背后准有人。”

“要不要调查清楚。”

“别那么费事，干脆一点，等着敌人来杀我们，咱们防守反击。”

……

晚上的时候，敌人就来了，是血魔王坤。这个王坤是个老妖怪，在朱武还年轻的时候，他就可已经是凶名赫赫的家伙了。他炼的是魔功，战斗的时候双眼血红，身上冒着青光。

天地分阴阳，灵气也是一样。有少林、道家这种至刚至阳的法门，当然也有纸婆婆、王坤这种冷飕飕的功夫。

从异人的属性分析，佛宗修炼的是防御力，道家修炼的是法力，剑派修行的就是控制力，而王坤的就是不多见的变异。

多年隐居，王坤的武功又有精进，他已经越来越像妖怪了。走路时王坤的脚不着地，脚底下仿若踩着黑烟。他那双战斗时才会血红，狂躁的双眼，现在已经彻底的沦为血红色，终日不退。

一直以来，王坤对自己的轻身功夫极有自信，他想悄无声息的杀人，那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天亦是如此，王坤又不是成名的侠客，他是杀手，想着只要接近江启辰时不被发现，就直接动手干脆杀了江启辰。

“这功夫不错，把自己的弄得像鬼魂一样。”

王坤回头，认出身后的人是跟踪他们的江启辰。

“江启辰，有人说你很厉害。”血魔的声音沙哑，刺耳，就像尖锐的物体在滑动玻璃。

江启辰不喜欢这个声音，皱眉回答：“那个人说的没错。”

“不管你多厉害，今天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江启辰嘴角翘起……

朱武也跟着笑了。不过，朱武笑的有些苦，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过，不一样的是，他没打算让血魔和江启辰动手。怀里抱着赊刀。交在右手上，高速移动的身形在黑暗中化作几道残影。

高手过招，谁先动手是一种学问。朱武的赊刀无往不利，他每次战斗都喜欢先动手。血魔则不同，他的内力性质化是雾化，是刀剑类兵器的克星。

“年轻人，你没有听说过我吗？在武林中，没有人能用兵器打败我，像你这样用刀的人，连我的身体都碰不到。”

血魔的言语中带着得意，这是他的法门，是他横行无忌，成为武林中人人畏惧大魔头的根本。他的一生习惯无视用兵器的人。现在，一如既往，不把朱武当回事。

“所以，你没躲？”

朱武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对方是成名的高手，他很谨慎，出刀在先，可看对方的态度，他就知道今天的战斗毫无乐趣可言。

“伤不到我，为何要躲。”

“刀者道也，道者刀也。也许别人的刀伤不到你，但谁给你的胆子敢看不起我的赊刀。”

血魔想着出言讥讽，但他察觉到了异样，低头看去，腹部有一道狰狞的刀口，鲜血已经沁了出来。

这个伤口很深，阻断了血魔内力的运行，他身上缭绕的烟雾消失，看上去像一个孤灯残年的老人。

血魔试图捏住伤口，但无济于事，鲜血不停的渗出来。在血魔的心中，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窝囊的死掉，他心不甘，也不想死。

“主人，主……主人……”

江启辰猜的没错，这个强大的血魔背后还真有一个掌控他的人，朱武不知道血魔的主人有什么能耐，为了安全起见，朱武挥刀斩断了血魔的头。

战斗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血魔是武道八段巅峰，内力性质为雾化。从属性方面他碾压着周奎、朱武这样的高手。但朱武的赊刀已经到了九重天上，刀锋的强度就已经和内力无关。刀上引导来的灵力，可以无视内力性质化的属性。

……

江启辰看着血淋淋的场面，有些不舒服。他躲难一样的说：“咱们收拾了血魔，那就去看看沈半怎么样了？”

“行！先结账！”朱武的职业病犯了。

有言在先，江启辰只能依依不舍的拿出了五万两银票，愁眉苦脸的说：“你这钱挣得容易了一些。”

“你可以毁约。”这不是朱武的心声，只是朱武的行为习惯，他对每个人都会这么说，在赊刀面前没人敢毁约，但他忘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曾经断了赊刀的人。

“这主意不错。”江启辰似乎找到到了让自己不割心头肉的办法。

朱武一下变了脸色，如果江启辰毁约，他还真拿江启辰没办法。还好，江启辰只是玩笑，并不会言而无信。

……

血魔离开，沈半当然要出手了，他来到了剑盟的地盘。这是一个不错的庄园，幽静，雅致。一个舒适的房间里，剑仙鹿建阳在昏暗的油灯下看着书，突然之间，他有所感触，放下书对着窗外说：“既然来了，就别藏着掖着的了。”

“你发现了我？”

沈半练的是御剑术，远超武林中的轻身功夫。即便朱武都很难发现沈半，没想到，剑仙鹿建阳竟然一下就察觉到了沈半的存在。

“你隐藏的好，但杀气很重。”鹿建阳说完，闲情逸致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沈半：“不进来吗？”

“我在院子里等你。”

鹿建阳从墙上取下剑，走了出来。他目光落在沈半身上，仔细端详了一阵，有些纳闷：“我们有仇？”

“有！”

“我鹿建阳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我并不记得咱们之间有仇。你叫什么名字？”

“沈半。”

“姓沈？”

剑仙鹿建阳越发的纳闷，他回忆着，似乎这一生从没有和姓沈的人打过交道，他为了当上剑盟盟主，确实用了不少手段，但他背后暗算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姓沈的。甚至，在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到沈姓高手。

“不记得我了。”

“莫非你改了名字。”

“在下无名小卒沈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

这时，江启辰和朱武也到了，朱武带着江启辰躲在暗处，猜测着说：“沈半用的是剑，多半是因为剑结仇。”

“不像！”

“为何不像？”

“鹿建阳这个人虽然接触不多，但他能用手段做到这个位置，还让徒子徒孙觉得他浩气长存，这样的人做事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如果结仇的时候，他盯上了沈半，沈半估计那会已经死了。”

江启辰分析着说，朱武也觉得江启辰说的没毛病，他越发纳闷：“应该是这样，但如果没有深仇大恨，难道沈半为了剑仙的名义挑战鹿建阳。”

“也不是，沈半这个人很低调，他做事很小心，不是那种谁名气大，就挑战谁的那种类型，那是孙飞愿意做的事儿。”

朱武无奈了：“我们也别猜了，继续看吧。”

……

“年轻人，我们应该无仇。我看你也用剑，莫非想挑战我剑仙的称号。”

“我对剑仙没有兴趣。”

“年轻人，你这话说大了，剑仙代表着剑的最高境界，世人都知道我的剑法出神入化，在剑这一方面无人能敌，才尊称我为剑仙。”

沈半无视剑仙鹿建阳的骄傲，继续问：“你真不记得我们的仇恨了？”

“你说来我听听。”

“你杀了小花。”

剑神错愕，马上回答：“听起来是一个村姑的名字，我怎么会杀那种人，你认错人了。”

“小花不是村姑，是一条狗。”

“狗？年轻人，你是不是有病？”

“小花死的时候，我剑技未成，最近我有所突破，知道是该杀你的时候了。”

剑神鹿建阳笑的特别无奈：“你杀我的理由，可真荒诞。”

……

躲在暗处的朱武也说：“这理由有点草率了。”

江启辰摇头：“沈半这个人，因为沉重的秘密自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和一只狗成为朋友，我觉得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感情这种东西，并不只是人类和人类才有。”朱武也懂了。

……

沈半拔出了剑，认真的说：“这个理由一点也不荒诞，那日我们在驿站中巧遇了你，只不过叫了几声，你觉得烦，就让属下把它打死了。”

鹿建阳知道了理由，不高兴了，认真的说：“年轻人，你会死的像狗一样一文不值。”

“死的会是你。”

“哈哈，老夫乃是天下剑盟第一人，别说是你，就算天师来了，他也杀不……”

鹿建阳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到沈半松开了手，剑悬在了空中。

“怎么可能，这是御剑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