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气质优雅从容，绝美的容颜与王祖贤简直一模一样。
见到她的面容，李东心中的疑惑解开了不少，他并未着急走进公寓，而是负手站立，昂首道：
“据我所知，尊夫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是，怎会去当赏金猎人，宁夫人？”
“或者我还是称呼你的本名聂小倩吧。”
原来，所谓的宁夫人，竟然是来自《倩女幽魂》中的女鬼聂小倩。
聂小倩被叫出了本名，娇躯微微一震，不禁神色大变，原本便是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良久，聂小倩才回过神来。
她柳眉紧锁，双目中盈盈波光流转，似要垂泪，道不尽的楚楚可怜：
“大人所言极是，夫君原本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所幸遇上燕大哥，向他学了几分真功夫，才得以在平日里做些赏金任务，以此维持生活。
至于妾身，既然已嫁作人妇，自然应当随了夫姓，大人还是称我宁夫人吧。”
对于李东如何知晓她身份一事，聂小倩似乎没有感到意外，竟然只字不提。
李东深深的凝视着聂小倩。虽然聂小倩的话里没有逻辑问题，但总感觉她的反应有些古怪。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星灵充当赏金猎人维持生计这种说法。
很多星灵虽然化作人类的模样，但实际需求各不相同，就如基金会的收容物一般，有的要求血肉，有的要求香火，还更奇怪的……
以星灵那些千奇百怪的能力，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根本没有必要充当赏金猎人。
况且，以目前的形势，星灵一旦被发现了身份，他所面临的可不仅仅是基金会收容那么简单。
李东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催动剑心，剑意瞬间将附近的房屋全部笼罩。
“嗯，没有问题？”
剑意再探，整个零点公寓的情况霎时间记录在李东脑海之中。
“竟然一切正常？”
刚才那小厮的表现浮现在脑海中，李东敢确定，这种零点公寓绝非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这可是连剑心都发现不了破绽的地方。
心中一动，李东想到了一件物品——那副能穿破虚妄的眼镜
再瞧聂小倩，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哪怕知道其中必有猫腻，李东也硬不下心肠。
既然他们隐藏颇深，那势必所谋甚大。
李东决定暂时不戳穿他们，先在暗中观察，最后一网打尽。
脑海飞速运转，看似思考了很久，实际只过了一个刹那。李东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宁夫人便将任务奖励发放于我吧。”
聂小倩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波光流转，盈盈之间有水色闪过，她缓缓作了个万福：
“还请大人随我到房中一叙。”
李东遥望着404房间内，里面的简易布置一目了然。
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隐约间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提醒着他不要入内。
看着这简易的房间，却如同凝视着万丈深渊，以自己这具化身的实力，只要一踏入404房间，便会发生令他万劫不复的事情。
或许，房间中有某种奇异星灵具备威胁到自己的能力……
“宁夫人，孤男寡女岂能共处一室，我们就站在门外交流即可，或许，你压根就没有准备有奖励。”
李东双眸死死的盯着聂小倩，说话间脸色骤然变冷。
聂小倩脸色不变，她眸如流水俏脸微白，神色楚楚可怜，声音无比柔弱：
“大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想要领取奖励，还请随我到屋中……”
视线在聂小倩那张精致的脸蛋和404房间中来回转换，李东沉默良久。
罢了，不过是一具外化之身而已，若是牺牲一个百分之一能量的化身，便能探明对方虚实，完全是值得的。
看在王祖贤的面上，也看在前世那心地善良的聂小倩的份上，李东决定冒险一试。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宁夫人不要关闭房门，以免造成误会。”
随着聂小倩走入404房中，大门无风自动，缓缓合上。
下一刻……
预料中的一切危险都没有发生。
聂小倩走到一张长席上缓缓跪坐，俏脸微红，身上的轻纱缓缓落下。
“公子，妾身失去相公，身无长物，生活艰难，深受大恩无以为报，幸得一门法术，可以助公子修行，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妾身薄柳之身……”
说话间，聂小倩已经变化成另一幅模样。
是夜……
光线迷离，风雨飘摇。
第二天早上，一缕缕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射在地面的长席上。
李东的化身盘腿而坐，只觉浑身说不出的清爽。
感受着自身的修为，这许久不曾动弹的境界竟然松动了一分，修为突飞猛进，获得了看得见的增长。
要知道，自从李东实力突破自玄级外化境后，就连付下接近地级的无暇精粹都不能让境界有一丝松动。
而昨天晚上……
李东回味无穷。
“这便是特殊星灵的辅助力量吗……”
脑袋逐渐放空，李东不由想起之前蒲堤介绍的星灵，据说那些星灵也能助人修炼成长。
聂小倩施展秘术，能让人进入到一种似真似幻秘境，通过不间断的战斗，获得成长。
一开始剑心排斥，李东没能进入幻境，直到聂小倩出言提醒，放开部分心神防御，才进入到秘境之中。
瞥了一眼身旁神情疲惫陷入睡眠的聂小倩，李东心中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想法。
不如将之带回基金会，天天辅助自己修炼……
这种想法刚一生出，便被李东打消了。
“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靠着化身行事便可，没必要节外生枝。”
一念至此，李东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离去。
待李东走出零点公寓大院的刹那，整个公寓似乎难以察觉的扭动了一下。
一时间，公寓中的所有声音齐齐消失不见，一些原本飘动的树木也同时停止了晃动。
零点公寓，在这一刹那，如同变为了一幅静止不动的水墨画。
感受到这一切的发生，李东并不感觉奇怪，反而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远处前行，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笑意
待李东身影消失后
404房间内。
“这个煞神终于走了”
一个尖锐难听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凭空响起。
原本躺在长席上一脸疲惫的聂小倩猛地张开双眼，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恭敬道：“姥姥，我已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你看，能不能将我家夫君归还与我。”
“多出一名来历不明的煞神，我们的谋划又多了几分变故，宁采臣还是留在我这里比较安全，你放心办事便是了。”
聂小倩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双眸含着水花，她沉默了片刻，声音凄凉婉转：
“依姥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