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不详,这是一个县衙官人惨遭陷害的故事。
雨夜,一名官人彻夜无眠……
雨水倾盆,越下越大,夏季的一个夜晚,地面的积水两尺多高,此时已是丑时一刻(凌晨一点十五分),路人稀少,出行的人们依稀能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他是谁?他在哪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漫无目的的向前奔走,饥饿感充斥在他的肚腹之中,仿佛不知疲倦,拒绝回答了周围路人的问询,顾不上饱腹,冒着漂泊大雨匆匆忙忙的往一处茅屋前走去。
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他看到曾经的住所,忍不住喜极而泣。
“多想现在就和家人团聚啊,”心想道,思绪在这时带他回想起印象当中的过去。
他叫李福浅,曾经丰粮县衙的一名捕快,于戊年上任至卯丁年,前前后后五载时间升为捕头,为衙门立下汗马功劳,大大小小的荣誉包揽了几百项,破案大大小小几百件,在家中石块砌成的墙上,挂满了勋章与锦旗。
他还有一个爱他的妻子和孩子,以及一群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衙门精英……
然而,美好总是那么短暂,来不及享受美好,和谐的生活因为一桩劫案被打破。
年初,一起特大强盗劫案被侦破,六名强盗至今为止有五名落网,而贼首严扬携带银票银两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事情发生在丰粮县,由于财产数额巨大,引起了县衙巡官们(古代对警察的称呼)的重视,神捕李福浅派人到处张贴告示,自案发起马上开始追查嫌犯的下落,除了带头作案的严扬,其余五名早已抓捕归案。
丰粮县疆域3460平方公里,人口156万左右,相对于其他县城,人员分布并不是很密集。
这也为捕快的排查任务省下了不少时间,事发后,李福浅带着手下的精英先联系了交通部门,县城通往邑的路口已被限制,整个县贴满了告示,告示中发布了嫌犯的信息,任何外来人员与想出县城的人们,都难逃衙役捕快的法眼。
这次劫案的主要劫犯几乎携带了这次盗取的所有金银首饰,李福浅任职衙门捕快多年,深切的体会到,如果不早日将其抓捕归案,此案根本不能算是了结,因此这段时间一直在加大力度,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也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县城不大,经过五六日日夜辛劳,终于有了新的头绪。
“大人,关于丰粮县钱庄的劫犯严扬,已有新的线索……”
“好,等的就是这一刻,走,带上县衙里的所有捕快只留衙役,十分钟后整装出现在公安局正门,我要亲自将严扬缉拿归案。”李福浅整理好了着装,带着随身携带的佩刀物品,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向外走去。
“是,”身后传来了自己的助手痛快的回应。
李福浅率先走出了门口,不多时丰粮县所有捕快289名全部到齐,冷静了一会儿,李福浅宣布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与任务,两分钟的时间,由他自己和几名巡长兵分两路,火速展开了抓捕行动。
“逃跑的路已被堵死,嫌犯严扬应该很快就会伏法吧,”就这样想着,李福浅来到了线索中所讲的嫌犯藏身地。
这是一处废旧的作坊,地处丰粮县的边缘,地下也有一部分,严扬盗贼团伙作案抢劫金额巨大,全城都已有所警觉,对他而言县城属于封闭状态,见这里的坊主急着转让,自己又无处藏身,只好委屈自己先花重金买下,为以后的逃脱做打算。
可惜他打的如意算盘尽数落空……
坊主也是个精明人,记性不错,看到几天前告示上的在逃通缉犯照片,马上起了疑心,办理了作坊转让手续之后,先将此事报给了衙门。
“严扬,出来吧,你的奸计已被我方识破,现在的你已经插翅难逃了!”李福浅一马当先,孤军深入,认出了这个买下大作坊的男子,正是衙门这几天辛辛苦苦要抓的逃犯。
严扬见事情已经败露,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巡长同志,我这是第一次犯案,鬼迷心窍,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你好大的胆子,第一次就抢走了和胜钱庄的所有积蓄,”李福浅如临大敌,见他向自己走来,双手握刀,刀锋对准他的头,“举起手来,带我去你藏钱的地方,”大声呵斥着。
严扬不敢反驳,双手极不情愿的举起,带着李福浅走到了地下。
谁知,这竟然是李福浅噩梦的开始……
走到地下,李福浅跟随严扬来到了一间暗室,进门之后拿起火把,正准备呼叫衙内人员,突然眼前一黑,就此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中隐隐约约的听到严扬对他的呼唤,“醒了吗?”
李福浅脑后遭到了严扬的重击,他没想到严扬竟然如此凶狠,第一次就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抢劫数额巨大、袭击朝廷命官……
短短几天,从人变成了恶魔……
这还不算,严扬用袋子将他套了进去,打算用他作为人质,逃离此地。
他的计划好像成功了,衙方并没有注意到下水道的井盖,一番搜索后,在作坊门口集合,等待指示。
而严扬拖着并不太重的李福浅,从地上一层溜了出去,驾着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朝着衙方集结相反的地方驶去。
一路上尽是颠簸,李福浅不小心着了道,迷迷糊糊的躺在袋子里,隐隐约约的听到严扬的小声问询,见李福浅还没醒,自顾自的说着,“你们捕快别把我逼急了,别看我以前没干过,现在却敢,”一个三十多岁的抢劫犯,见李福浅还没醒,心里稍有松懈。
“现在县衙在全县张贴通缉告示通缉我,实不相瞒,我已经没有了退路,这都是你害的。”严扬望着袋子里昏迷的李福浅,狠狠地踢了一脚。
严扬似乎下定了决心,见这一脚并没踢醒李福浅,继续讲道,“你真幸运,不到三十载,比我年幼就当上了捕头,”顿了一会儿又说,“黄金珠宝我早已换成银票,不过是以我的名义哈哈哈哈。”狂妄的严扬此时此刻内心的欲望作祟,膨胀到了极点。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好了,要想摆脱追捕,不只是拿你要挟这一种手段,我还可以直接变成你,”说完,严扬径直驶向了丰粮县的一个偏僻小村,一路无话。
经过了重重阻拦,狡猾的严扬带着李福浅来到了一间密室。
密室空无一人,李福浅被粗鲁的摔到了手术台,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最坏结果,他挣扎着想要出声,却因为一针麻醉剂彻底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最后一刻的清醒,让他听到了属于严扬的独白,“我是一个开面师(外科整形医生),工作压力大,请你不要逼我。”
“之前开了一家开面院,让我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他脸角逐渐露出狰狞的笑容,“你的到来缓解了我的精神压力与精神危机,你的失踪与我脱不了干系,你的弟兄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干脆把我直接整成你的模样,而把你变成我的模样。”
打完了麻醉针,严扬又拿起了开面短刃,“这次从钱庄抢走的财产还了债还够我用一辈子的,”他说罢,在李福浅眼前晃了晃他的刀与腰牌。
腰牌是李福浅身份的证明,现在却落入了敌手,“完了,”李福浅心想。
“要想避免怀疑,只有这个办法,”趁着李福浅还没失去意识,丧心病狂的严扬继续刺激着他,“别看这地方小,机械设备却很齐全,从这里出去以后,我将以另一个身份活在这个世界,”
“我就是‘你’,而你也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