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箕水豹自天庭,偷返人间,路上却见南斗六星之中的度厄星君也自天庭往人间而行。箕水豹本欲上前一问,却因鲧之事事关重大,便收起疑心,匆匆来寻药王和尚一行。待入得山唐县,见得药王和尚一行,将此事说起。众人听闻棋魂已为天帝斩杀,皆失声痛哭。贺卫仙,林英麒,紫金貂,龙素馨,欧阳红与棋魂皆拜在小张太子座下,终日相交,一个个放声大哭,林英麒紫金貂更是扬言要杀上凌霄宝殿去,幸得贺卫仙斥退。药王和尚,禺狨王,素头和尚与棋魂相交不深,也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贺卫仙道:“如今之际,还需五弟用力,寻得大圣国师王菩萨,再作计较。”法安本欲求众人去往汴州齐县晚钟寺捉妖,却见得遇此等变故,只得作罢。等此间事毕,再寻言来求众人除妖。箕水豹也出言道:“天庭有玉帝与天帝钦点斩首,此时定不可任性而为。还需寻得大圣国师王菩萨,问个计较才是。”见二人皆如此说,林英麒紫金貂才慢慢收起发作之心。
紫金貂不敢怠慢,连忙行起神鼻之法来,率众人去寻大圣国师王菩萨。一行人驾云随紫金貂而行,但见人烟愈发稀少,山势愈发险恶。那高山峻岭之中时不时传来野兽嚎啕之音。林英麒不禁问道:“菩萨果然在此地?怎的看去似是妖精所居之所?”贺卫仙连忙喝道:“四弟不可胡言乱语,冲撞了菩萨。”再往前行,林英麒便听见有石子轻声敲击之音,便道:“此山中确有人烟,众位随我来。”当下在前引路。
一行人在山中径直而去,果然见得大圣国师王菩萨与南华真人坐于一处山阴之地,二人席地而坐,正于一石桌上对饮。众人见得大圣国师王菩萨,连忙上前,也不顾搅扰二人对弈,这个哭诉“师父”,那个哭诉“菩萨”,皆泪流不止,把棋魂一事说与菩萨真人来听。
大圣国师王菩萨将手一指棋盘道:“你们可看,此人为谁?”便见棋盘之中走出棋魂魂魄来,见得众人皆在,连忙道:“众位兄弟不必感伤,幸得菩萨真人搭救,如今我魂魄已入棋盘当中。”南华真人笑道:“贫道与菩萨对弈一局,佛道法力交互,滋养棋魂魂魄,待此局对弈得成,棋魂便可借此石桌之身,复得人形。”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还需多谢真人相助,才能使得棋魂得以还魂。”药王和尚一行人连忙谢过南华真人。
南华真人笑道:“前时小徒顽劣,闯入地府之中,为地藏王菩萨出手降服,还需多谢菩萨出面,为小徒求情,若非如此,小徒焉能复归阳间?”菩萨笑笑道:“真人与贫僧二人虽分佛道有别,可一贯交好,惺惺相惜。真人谢贫僧,贫僧谢真人,这谢来谢去之言便也不必多说。”真人与菩萨相视大笑。
众人见棋魂仍旧无碍,心中大定,皆转悲为喜。箕水豹见菩萨高徒济济一堂,如今棋魂已然无事,当下便上前道:“菩萨,真人,弟子乃是二十八星宿之中的箕水豹,特为此事通报,偷下凡间。如今不敢久留,见棋魂无事,便回归天庭去了。”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多谢星君相助。星君此行,贫僧感激不尽,如今真人处有灵丹一枚,可赠与星君,权当贫僧感激之情。”南华真人听闻,不禁苦笑道:“你这和尚,你来谢人,你还人情,怎用贫道宝贝?”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方才还言,你我俱是一家,如今怎的如此见外?”
南华真人气恼不已,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来,倒出一粒丹药来,递给箕水豹道:“你与我徒白摩也算是旧相识,甚是交好。此丹赠与你来,也算是替我徒谢你当日之恩了。”箕水豹听闻,不禁瞪大双目问道:“白摩星君?他不是为玉帝王母责罚打入九幽之境了?”南华真人笑道:“此事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如今小徒白摩随贫道修行,藏身南华观中,星君若是闲时,可前往探视。”箕水豹连忙道:“弟子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待天庭松懈之时,弟子再去探望白摩星君。多谢南华真人与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这就回返天庭去也。”说罢,便转身离去,回返天庭。
箕水豹自思这丹药乃是稀有之物,不敢独享,拿出来化于水中,分与二十八星宿而食。而白摩星君的踪迹,即便是二十八星宿,箕水豹也并未与人说出。此乃后话,在此不表。
待箕水豹走后,大圣国师王菩萨问道:“棋魂,自此以后,你便与鲧再无瓜葛。神魂肉体俱是名副其实的棋魂了。”棋魂连忙道:“多谢大圣国师王菩萨,多谢南华真人。”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只是你的搭包留在天庭,自此以后便与你无关,你的神通也要从头练起。贫僧人小式微,只能帮你至此,你可不要埋怨贫僧无能。”棋魂连忙道:“弟子怎敢埋怨菩萨。弟子本是罪人,隐姓埋名在小张太子座下,幸得菩萨不计前嫌,收留弟子。如今还与南华真人一道为弟子重塑法身,弟子感激不尽。怎敢恩将仇报,埋怨菩萨?”菩萨与真人笑道:“如此便好。”
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既然悟法悟真来至此间,便着你二人为贫僧与真人护法,顺便作驱使之用。卫仙你可领众人回返,守卫庙宇及伏魔殿,此事事关重大,务必小心。”贺卫仙连忙领四将齐声道:“弟子领命。”五将随即与棋魂一番作别,而后随药王和尚一同回返山唐县去。
众人齐齐回返山唐县,便在山唐县道别分离。此时法安上前来道:“弟子法安见过药王和尚及各位神将。”又将晚钟寺一事说出。紫金貂一听晚钟寺有妖邪为患,当下便道:“我们回返盱眙山并无妖患,怎能除魔卫道?不如随药王和尚前往晚钟寺斩妖除魔,也好助药王和尚一臂之力。”贺卫仙却道:“那伏魔殿囚有妖魔,只有大哥在那守护。若是出了事端,恐天下苍生皆受其累。其责不小。”林英麒也觉守护寺庙无趣,便随紫金貂之言道:“只是眼前便有妖精假冒我佛门中人,毁我佛门清誉,亦是不得不除。不如我与五弟去帮药王和尚除妖,三哥带七妹八妹回返盱眙山,相助大哥守护寺庙?”
此事乃是小张太子座下神将分配之事,虽皆是大圣国师王菩萨门下,可分门分派,药王和尚也不好调配小张太子座下的神将,只得随林英麒紫金貂之言道:“有二位神将相助,贫僧也好降妖伏怪。”二将听药王和尚如此说,皆看向贺卫仙。贺卫仙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便着七妹随你二人前去,待降服了妖魔,务必回返寺中,与我们会合才是。”一旁唤来龙素馨道:“我知七妹性子沉稳,务必看住你四哥五哥。这两人法力高强,却性子桀骜。如今小张太子不在,大圣国师王菩萨又与南华真人搭救六哥,若是叫他二人闯下祸来,可是裹了乱来。”
龙素馨连忙道:“七妹知晓,请三哥放心。若是降服妖魔后四哥五哥不回返寺中,七妹我便将他二人绑了去见三哥。”紫金貂一旁听闻好笑,插话道:“不知七妹如何敌得我与四哥过,还想将我二人绑了,岂非口出妄言?”林英麒一把拍在紫金貂身上道:“休得多话,你还想去除妖不去?”一旁任深灵也煽风点火道:“有我们几个相助药王和尚,也不需貂兄向前吧?”紫金貂瞪一眼任深灵道:“你们几个有几斤几两,自家不知?不需四哥出手,你们三个一起上,看能否敌得我过?”林英麒连忙将紫金貂拦住道:“休得胡闹,还需听三哥发话。”
贺卫仙亦是哭笑不得,只得道:“七妹牢记三哥叮嘱。如此我与八妹便先回盱眙山与大哥会合了。”说罢,二人便乘风而起,一同归寺去了。龙素馨朝药王和尚一施礼道:“我们三将便全凭药王和尚驱使了。”药王和尚连忙道:“贫僧还要多谢三位神将出手相助才是。”一行人这才随法安去往汴州齐县。
来至齐县,紫金貂言道:“一股脑杀入寺中去,捉了那妖精便是。”药王和尚道:“不可不可,我们初来乍到,不知深浅,莫要打草惊蛇。”林英麒也道:“若是三哥在此,必有良策。”药王和尚道:“不如我与宛诚前去查探一番,各位便在庙外接应。若有事,我们便打将出来,若无事,我们寻个法子,访个究竟。若是妖邪众多,也好探知一二,逐个剿灭。”林英麒道:“也好也好。药王和尚与鹿兄前往查探,我们余下之人兵分四路,于东南西北四下接应,可保万无一失。”药王和尚道:“林将军此言在理,便依此计而行。若是妖精逃出,也可行合围之势。”当下定了林英麒与法安守南面,龙素馨守东面,紫金貂守北面,任深灵与郑灵儿守西面。药王和尚怀揣盛装敖滺的水盂,与鹿宛诚作一僧一道打扮,径直朝晚钟寺而去。
走进庙宇之处,药王和尚却见这寺中隐隐有佛光闪现。若非先前得知这寺中的主持是个妖邪之辈,药王和尚险些觉得这寺中应是佛门福地,有位得道高僧才是。见鹿宛诚看向自己,药王和尚道:“万事小心,看贫僧眼色行事。”鹿宛诚道:“弟子知晓,请药王和尚放心。”二人亦步亦趋,直望晚钟寺而行。
寺门敞开,内中传来靡靡之音,似是有人诵读经卷。药王和尚与鹿宛诚推门入内,来至佛堂之上,只见一众沙弥信众,皆在堂上听方丈讲经。只见这方丈面容红润,面上无须,浑圆一个秃头,却是慈眉善目,阔唇大耳,加上身上袈裟艳丽,珠光宝气,绫罗玉缎,一副得道高僧之相。
方丈正讲《金刚经》十四品道:“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即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众生皆正襟危坐,耸耳听闻,不敢怠慢佛法。方丈讲一阵,看向药王和尚道:“不知师兄何处来,贫僧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药王和尚回礼道:“贫僧法号悟生,游走四方,见此地有寺便进来拜佛。听闻方丈妙口生花,心生钦佩之情,敢问方丈法号。”方丈道:“贫僧法号智清,说来惭愧,讲的只是《金刚经》上的经文。”又问向鹿宛诚道:“不知道兄道号,如何称呼?”鹿宛诚道:“贫道名唤鹿宛诚,与悟生师兄一向结伴而行。如今见得庙宇,也来听方丈讲经。”智清方丈道:“如此,便是鹿道兄了。”当下看向二人,也看出二人之中乃是以药王和尚为首,便出言想邀道:“既然师兄游走四方,想必见多识广,可否在此也讲经一语,叫贫僧弟子与信众一饱耳福?”
药王和尚笑道:“那贫僧便班门弄斧了。”说罢,便大摇大摆落座席上,开始讲经。经文讲的却是大圣国师王菩萨所传一部:“自师菩萨名号大圣国师王,须弥布剌拏梅但利曳尼子,行深波罗蜜多时,因由佛陀点化,于鹿野苑转法论,得悟禅行,皈依大圣佛陀。佛陀告知,因缘际会,因果循环,得使众相因生而生,因灭而灭。一心得生,使众生生,则可得生之因由,故而方得生果。一心得灭,使众生灭,则可得灭之因由,故而便得灭果。生因生果,灭因灭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师尊听闻,以心印心,得悟佛陀说法。佛陀告师尊。须持精进而修,不懈不怠,言说讲法,告知四众弟子,开示教化众生,可得皆大欢喜,无限慧根。师尊铭记佛陀教诲,而后不懈不怠,传教兴学。教化众生,得引正道。可世上之人贪求名利。佛陀曾以佛意感动国王,国王因由皈依我佛便下令道,凡犯了不赦大罪之人,皆可出家皈依,早晚祷经念佛以得回头是岸无量功果,便可赦其死罪。此固乃大慈大悲无量法度,然使得我僧侣之间多有龙蛇混杂之徒,难以教化之众,其人不觉不悟,不知不慧,深陷泥潭而不自明,佛门中人劝人布施却爱私财蓄金,告世人五欲害人身心却自喜于五欲之中,借佛陀圣德却贪求名闻希图养利,此乃贩卖我佛如来,毁我佛门清誉之勾当是也。我佛常言四大皆空,即心中无一物,何辨身外衣,心中自有万相,外相皆归尘土也。由外而至心者,贪嗔痴也,皆为骷髅鬼魔,心魔一生,纵是佛陀亦然成魔也,心魔一灭,纵是魔王亦然成佛也。如今得闻佛音,得入佛门乃是千世千生造化,万难千遇的因缘,凡有所为,皆不可违背佛陀教制,不可触犯佛规戒律,见外物不可丧失佛心,视内由当谨遵佛令,不可怠之。佛陀有言,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僧团之中,庸庸之辈亦可以诚心得悟,巧窍之人若得倚仗聪慧而自私自利,不顾佛门教义,则亦要下达地狱之中。故而修佛之道,修心修善修德,则万相皆修。若只修万相而不修心,则万相之修皆为尘土,亦是无用之功。修心而后修善,修善而后修德,修德而后弘法,弘法而后利生,则生生不息,善因善果源源不断,可得功过。若是修贪心而后修伪善,修伪善而后修伪德,弘法利生皆藏祸心私心而至利己,则万般功业皆为业障,万般功德皆为恶果。众生身处红尘,难以弘法,难以入佛。皆因赤贫之说,外物赤贫,而内由亦赤贫。当以慈心悲愿以解世人之厄,当以欢喜智能以解世人之困,当以光明威德以解世人之颓。世上佛法未兴,还须我等弟子向前,以人之生为我之生,以人之灭为我之灭,故而方能舍己为人,得见佛光。则成无量功果。”
那智清方丈听闻药王和尚所讲,心中暗道:“这和尚怎的话外有话?莫不是知晓我的根由。此一僧一道来者不善,还需试他一试。”便持药王和尚手来说道:“师兄高见,贫僧听闻,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先前弟子讲过一段《金刚经》。还请师兄接下来,再讲一段。”药王和尚也不推辞,便开言道:“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即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著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即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智清方丈笑问道:“师兄,此段经文何意?”药王和尚笑道:“此文乃是持经功德分。讲述是功德供养之说,但凡善行善心,无分男女,皆是信众。而功德之中,则以布施为重。若贫僧所言,布施者一是外物,二是教化。以己之物施舍众人,以己之智教化众生,当是后者更得功德。既如《金刚经》中所言,书写抄经,广为人说者,可得大功德。昔日王子曾于虺藉乞食,以测怜爱之心,顾闻何所施得,何所施不得,所施善因便结善果,此乃所施得,所施恶因便结恶果,此乃所施不得。所施善因,一曰外物,一曰内由。所施外物者,乃不悭于外物,不执于外物也,此乃轻己重生,轻物重由也,凡有所施,一针一线一粥一面,皆有善因而至善果,此大方不吝耳。然有方士执于布施之态,妄得善心之名,此悖论也。不求善而善者方为真善也,妄求善名以收名逐利者为伪善也,求真去伪方为施也。所施内由者,乃施以法心,觉慧,真知,见闻者也,此法心,觉慧,见闻,施之不离,乃有别于施以外物也。故此,凡我佛门弟子,宜以佛之法心,佛之觉慧,佛之真知,佛之见闻度化世人,布施此道亦为传我佛法,以慧世人也。故而,沉溺小法小恩之人,终得小成功果。放眼天下,心怀大法大恩之人,终得大成功果。”智清方丈笑赞道:“师兄高言,贫僧受教了。不知师兄欲往何处而行?不如便在本寺挂单。师兄,可拾了度牒,随贫僧前来,与你挂单。”
药王和尚也不知活了几百年,如何有大唐所发度牒?当下连忙道:“不急不急,如此盛会,贫僧还想多听方丈讲经。不如方丈再来将《金刚经》讲上一段?”智清方丈笑道:“也好也好,便依师兄之言。”便重回蒲团之上开言讲道:“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祗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即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智清方丈转向药王和尚笑道:“下一段还请师兄来讲。”药王和尚继而讲道:“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如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即为非大身。是名大身。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即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智清方丈道:“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药王和尚道:“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一众信徒听智清方丈与药王和尚轮流讲经,讲得天花乱坠,皆大开眼界,一个个心悦诚服,首肯心折。
却不知药王和尚如何降妖,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