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尚深夜问奇案,莽汉天明拦去路

只听闻药王和尚道:“你等虽未曾足戒,也拜在我门下,作了记名弟子。虽为记名弟子,但也应谨记我佛门清规戒律,不得犯毁。”乌风,宗槐,严琨,钱关明均连忙道:“弟子听从师父教诲。”

药王和尚道:“我佛门记名弟子乌风,宗槐,严琨,钱关明谨记: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乌风,宗槐,严琨,钱关明齐声道:“弟子谨记,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药王和尚道:“不杀生者乃是不杀伤性命,不作恶欺良,若是有那恶贯满盈伤天害理之徒,我徒亦当替天行道。不偷窃者乃是不偷窃他人财物心血。不邪淫者乃是不作夫妇以外之邪淫秽事。不妄语者乃是不欺世人,不得背后议人短长。不饮酒者乃是不得饮酒作乐,忘乎所以,若有宴席当以茶饮代之。”四人皆道:“弟子谨记。”

药王和尚又道:“在家之时,若依优婆塞戒经受戒品,也应受得在家菩萨戒。共计有六重戒,二十八轻戒。六重戒乃是:一杀戒,二盗戒,三大妄语戒,四邪淫戒,五酤酒戒,六说四众过戒。总与五戒相通。二十八轻戒乃是:一不供养父母师长戒,二耽乐饮酒戒,三不瞻病苦戒,四见乞不与戒,五不承迎礼拜尊长戒,六见他毁戒心生憍慢戒,七不持六斋戒,八不往听法戒,九受僧用物戒,十饮有虫水戒,十一险难独行戒,十二独宿尼寺戒,十三为财打人戒,十四以残食施四众戒,十五畜猫狸戒,十六畜兽不净施戒,十七不畜三衣钵杖戒,十八作田不求净水陆种处戒,十九贩卖斗秤不平戒,二十非处非时行欲戒,廿一商贾不输官税戒,廿二犯国制戒,廿三得新食不先供三宝戒,廿四僧不听辄自说法戒,廿五在五众前行戒,廿六僧食不公分戒,廿七养蚕戒,廿八行路见病舍去戒。你等可记下了?”

四人面面相觑道,只作得个一头雾水,两只呆目。药王和尚笑道:“一不供养父母师长戒,二耽乐饮酒戒,三不瞻病苦戒,四见乞不与戒,五不承迎礼拜尊长戒,六见他毁戒心生憍慢戒,七不持六斋戒,八不往听法戒,九受僧用物戒,十饮有虫水戒,十一险难独行戒,十二独宿尼寺戒,十三为财打人戒,十四以残食施四众戒,十五畜猫狸戒,十六畜兽不净施戒,十七不畜三衣钵杖戒,十八作田不求净水陆种处戒,十九贩卖斗秤不平戒,二十非处非时行欲戒,廿一商贾不输官税戒,廿二犯国制戒,廿三得新食不先供三宝戒,廿四僧不听辄自说法戒,廿五在五众前行戒,廿六僧食不公分戒,廿七养蚕戒,廿八行路见病舍去戒。”其声余音袅袅,只灌入四人耳中。四人皆觉如醍醐灌顶,刹那间便将这二十八轻戒牢记心中。

药王和尚见宗槐眼中流光,似有躲闪之意,当即明了其内心所想,便道:“宗槐我徒宽心,为师便传你一套药膳之法。此药为膳,此膳为斋,此斋为药。药者可以保养身心,延年益寿。膳者可以止虚充饥,增肌立骨。斋者可以修身养性,修佛习法。待我将这药膳之法传过与你,便将你那酒馆改作药膳馆可好?”宗槐大喜,连忙叩谢道:“多谢师父。”钱关明在一旁艳羡不已道:“如此一来,师兄家中可要财源滚滚了。”宗槐连忙道:“若是赚的银钱,好来孝敬师父。”药王和尚笑道:“若是赚得银钱,也不需你孝敬贫僧,多行善事也就是了。”宗槐连忙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周县令在一旁笑道:“待你学成,少不得我和关师爷去捧场的。”宗槐笑道:“周大人能来,那是极好的,小馆便是蓬荜生辉了。”周县令一瞪眼睛道:“少来,往日我和关师爷还少去你的酒馆?”宗槐憨笑道:“那是那是,周县令和关师爷也是熟客了。没少照顾小的营生。”周县令笑道:“正是,正是。我与大师四个弟子都是相熟之人。”

药王和尚笑道:“有劳周大人代贫僧陪小徒喜宴。贫僧还有事详询关师爷一叙。”周县令听了大喜道:“关师爷随大师里屋去见,好好同大师相言。”药王和尚笑道:“严琨我徒也一同前来。”三人遂入得乌风家里屋去了,却是先前时乌母所住那屋。早有周县令陪同乌风素娥夫妇一桌一桌去敬。乌风因拜了药王和尚为记名弟子,刚刚方才得训,此时便是以茶代酒,来敬各位乡亲。

却见药王和尚三人入得里屋,药王和尚便唤严琨将门带上,邀关师爷同坐炕上。严琨搬来一把长凳,也坐在二人面前。药王和尚遂问道:“我已去过洞明村,见了那事发现场。此事与关师爷所推不差分毫。”关师爷听了忙问道:“果然是那妖物所为?”药王和尚道:“八九不离十也。”关师爷连忙问道:“此物该如何除得?”药王和尚道:“此物除得是易,找出是难。只是我初来贵地,对此案不甚了然,还请关师爷从头讲来。”

关师爷道:“此事还需从三月前讲起。我州府处外有一庄园,庄园内有一员外,此人姓刘,人皆称其刘员外。那刘员外家中有一独子,名唤三琮。那刘三琮生来不喜学文,却只爱习武,刘员外管他不得,也就随他去了。刘员外家中颇丰,为独子刘三琮请得不好名师传授,得个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倒是远近闻名。因会得百般兵刃,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武,故而皆为人唤作百手万人敌刘三琮。我州府内有一虎痴之人,名唤公良赞。那公良赞也是有万夫莫当之勇,听闻刘三琮的名号,心中不服,便跑去刘府与刘三琮寻来赌斗。刘三琮与公良赞交手,竟有不敌,便把公良赞留在府中,每日舞刀弄枪为伴。三月前一晚,刘府走水失火,众人皆见得那公良赞神色慌张,大呼小叫而出。此时公良赞手握钢刀,刀上染有血迹,奔入林中不复得见了。众人将火熄灭,只见得刘府上下几十口人俱为人所杀,有一桌上有血所书:杀人者公良赞是也。整府钱财皆不翼而飞。故此人人皆唤公良赞为杀人魔王公良赞,整个州府张贴榜文,通缉公良赞,却至今尚未见得其人。”

药王和尚道:“若他是凶手,那钱财如何为人看不得来?”遂问道:“关师爷,你可见得那刘府上下的尸首来?”关师爷叹一口气,苦笑道:“在下只是区区一乌龙县师爷,如何能够见得这般大案的尸首来。”药王和尚又问道:“其余几处如何?”关师爷道:“我州府内有一崎县,崎县东南有一桃花村,那桃花村上下共有九口人,均为人所杀,一村的钱财皆不知去向,家家均有血书所写杀人者公良赞是也的字样。那村子偏僻,也不知何时死的,乃是有一人前去走动访友,故而见得报案。我州府刺史邴牧大人得报,故而令各处巡查,又发现焄礼县剡光村一十六家均为人所杀,死法与桃花村一般无二,也都是钱财失却,也均有写杀人者公良赞是也的字样。”

药王和尚道:“却与我处洞明村一般。”关师爷叹道:“可以说得是一模一样,可又有不同。”药王和尚道:“我洞明村有活口余留,另两村皆无活口。”关师爷遂问道:“难不成那活口之中便有逞凶之人?”药王和尚笑道:“非也非也,我且问你,这几处各县于州府何处?”关师爷道:“我乌龙县居于州府北部,崎县居于州府东南,焄礼县居于州府西部。”药王和尚道:“为何四处作案?”关师爷道:“大师说得对,此乃是兔子不是窝边草,那几户活口中应是无那犯案之人。”

药王和尚又道:“后三处又与头一遭大有不同。”关师爷道:“不同有三,一者并未起火,二者改以偏僻人少的村落作案,三者其遭遇毒手的村民皆不是大富大贵之徒。”药王和尚道:“故而,要破此案,还应往那刘府一视。”严琨道:“我明日随师父一同去往刘府一探。”关师爷也道:“在下也愿随大师前去,好见识大师如何破案,以为日后学习滋长之用。”药王和尚道:“如今还有许多尚未明了,一来还需去往刘府一看,二来还需寻得那公良赞来,还有许多事尚需他来相告。”关师爷道:“只是如今那公良赞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大师,我等要到何处去找?纵使我等知晓他非是杀人凶手,可刺史大人一口咬定便是公良赞杀人,我等如何是好?”

药王和尚道:“待抓得真凶,便自然可使公良赞昭雪。我看那凶手既然借由公良赞之名杀人,他还未有毁尸灭迹之能,公良赞应是无性命之虞。”关师爷遂道:“如此,便全仗大师了。”药王和尚道:“关师爷与严琨我徒可均去早些安歇,明日一早便去刘府查探。”关师爷连忙道:“全凭大师做主。”严琨道:“弟子明日早些时候再来寻见师父。”药王和尚道:“此处乃是乌风新婚之夜,我怎能住在此处?我看城内有一土地庙,无人居住,我可去那处安歇。”关师爷道:“如何能叫大师去往土地庙居住?我这就寻人拾掇一空屋来与大师居住。”遂离了屋子,去与周县令来说。

周县令听闻药王和尚尚无处居住,连忙道:“我县衙之内有空房,这就唤关师爷给大师拾掇出来居住。”乌风宗槐皆道:“如何叫师父无处可住,师父来我家中安歇便可。”药王和尚道:“也不好总是叨扰我徒,既然县衙有空房,便有劳周大人和关师爷了。”遂令宗槐严琨钱关明陪好乌风夫妇,自与关师爷同往县衙去了。待药王和尚走后,周县令这才拿来烧鸡羊肉来食,美酒来饮道:“为照顾大师,可苦了我胃里馋虫了。”众人听得周县令牢骚之言,皆大笑不止。周县令见了,也浑不在意,道:“再与我来碗羊杂汤。”一旁早有钱小翠笑应而来,将羊杂汤盛好,端至周县令面前。

却说药王和尚随关师爷来至县衙空房之内,早见得有衙役打扫一番,家具床褥虽是陈旧,可新洗了干净,倒是作得个一尘不染来。药王和尚笑道:“一尘不染本世心,奈何沦落到凡间。万物本是凡尘土,何必分清里外人。”关师爷笑道:“大师说笑了,既然请大师来住,如何能不打扫一番?俱是尘土,如何住得?”药王和尚摇头笑道:“尘是尘,土是土,你我俱是尘土,又有何异乎?”关师爷道:“大师所言高深莫测。”药王和尚笑道:“关师爷早些安歇罢,明日一早再来,我等同去刘府。”关师爷连忙称是而退。

至次日清早,关师爷来寻药王和尚,早见得严琨正跪在房门之外,只听得屋内药王和尚在诵读早课,正读至“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关师爷见状,也跪在一旁,听药王和尚诵读早课。待药王和尚作过早课,缓步出得屋来道:“关师爷久等了。”关师爷连忙道:“不敢搅扰大师早课。”药王和尚笑道:“我们去往刘府去罢。”三人随即移步街上,往外而去。

才出得县衙,便望见一大汉手持巨斧拦路。只见此人膀大腰圆,有如虎熊之貌,穿金带玉,一派富贵之样。只见得此人放出声响,有如雷鸣道:“你便是那药王和尚?”药王和尚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那大汉嚷道:“我听你有些能耐。你可敢与我赌一把否?”药王和尚听得稀奇,遂问道:“是何赌法?”那大汉笑道:“我听说你收了乌风,严琨,钱关明为徒。我与你打斗,若你胜了我,便是我拜你为师。若是我胜了你,你便要拜我为师如何?”严琨附耳药王和尚道:“师父,此人名唤牛瑞,乃是我乌龙县有名的恶霸。”关师爷也道:“我乌龙县有三杰,也有三霸。此便是那三霸之一,唤作小霸王牛瑞的。”

药王和尚听了遂笑道:“贫僧不与你斗,贫僧还有要事要出城去,没有功夫与你打趣。”牛瑞听了,面露凶光道:“那可由不得你。”便挺巨斧向药王和尚劈来。严琨一旁见了,连忙道:“不可对我师父无礼。”遂挺钢刀来战牛瑞。牛瑞笑道:“早听闻你三杰之名,今日看看是否名不副实。”只见得刀来斧往,两个便于县衙前战作一团。

药王和尚见这牛瑞武艺不凡,战至三十回处,便已然占了上风。药王和尚唤出药王杵来,跳入两人当中,只一击,便将两人分开。严琨也心知不敌牛瑞,见药王和尚分开两人,心中感激不已,望向药王和尚。牛瑞见药王和尚拿了个一头粗一头细的竿子,将两人分开,遂笑道:“你这和尚好穷酸的模样,却使了个这等兵刃来。你牛爷有钱心善,给你备些好铁,叫你那打铁的徒弟给你打个趁手的兵刃如何?”药王和尚摇头笑道:“你这泼皮,怎识得我手中之宝。”

牛瑞笑称道:“和尚小心了。”便抡起巨斧向药王和尚劈来。药王和尚面不改色,微微而笑,一连几杵,将牛瑞砸得连退几步,只觉筋疲骨软,将巨斧撂地撑下这才未曾跌倒在地。再看时,只见那巨斧的柄上已然弯了。药王和尚笑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伸手接过巨斧来,用力一掰,又将那巨斧生生掰直回去。只见牛瑞瞠目结舌道:“乖乖,好大的气力。”严琨走上前来笑道:“作我师父门下记名弟子,可有六重戒,二十八轻戒,你可知晓?”

牛瑞笑道:“知晓知晓。”便将那巨斧扔在一旁,“嘭”一声巨响。牛瑞扑倒在地,叩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药王和尚哭笑不得道:“贫僧何时应你,收你为徒了?”牛瑞道:“你既然出手赢了我,那就是我的师父了。”药王和尚道:“你这是何处来的歪门邪理?”牛瑞挠挠头道:“你若是未曾应我,出手作甚?”一旁严琨道:“师父,这家伙是个混不吝,若是师父能收他为徒,严加管教,使其正路,倒也是功德一件。”牛瑞听了,忙道:“若师父不收弟子,弟子就放火烧了县衙。”

关师爷听了忙道:“你这人好不讲理,你与大师之事,如何牵扯到我们县衙来?”牛瑞笑道:“这县衙便在眼前,离得近,烧烧正好。”关师爷一脸苦相看向药王和尚道:“大师你还是收下这厮罢。就是为我乌龙县除了一害。”药王和尚见关师爷如此说,只得叹道:“也罢也罢,便收你作个记名弟子。望你日后洗心革面,多行善事,勿作恶事。”牛瑞听了大喜,再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响头道:“我知道了。”严琨一旁提携道:“弟子。”牛瑞不情不愿道:“弟子知道了。”见得牛瑞如此模样,关师爷和那随牛瑞前来的侍从皆忍俊不禁。严琨笑道:“师兄我比师弟你入师父门早,师弟还得唤我一声师兄才是。”

牛瑞起身拍了拍那绸缎上的土灰黑着脸唤了严琨一声“师兄”,遂问药王和尚道:“师父可去弟子家中,好叫弟子招待。”药王和尚道:“我还有要事与关师爷,严琨同去。”牛瑞遂道:“弟子也同去可好?”药王和尚道:“我与关师爷严琨此去乃是为破案一事,大有危险,你可同去?”牛瑞听了,眼中冒光道:“有危险正好,弟子最爱危险。师父你是不知,弟子在此守着祖宗家业,甚是无聊,全不似祖宗劫皇车劫法场来得爽快。”药王和尚听得甚是汗颜,关师爷道:“我等对牛瑞言行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药王和尚道:“你与我们同行也可,只是凡事必要听我吩咐,不得擅作主张。”牛瑞连忙道:“多谢师父。”遂把那巨斧递与随行的侍从道:“我随师父去耍,你们将我斧子带回家去。”药王和尚道:“斧子带上,或许还有用处。”牛瑞将那巨斧扛在身上,嘻笑道:“好的,师父。”便乐呵呵跟在药王和尚身后。四人遂即同行而去。待至县门处,只见得张天虎在此守城。张天虎见得几人前来,连忙来至药王和尚前道:“小人张天虎见过大师,关师爷。”严琨道:“这是我手下的捕快张天虎。”

药王和尚稀奇道:“怎得此处是捕快守城?”严琨叹道:“前些时日有土匪攻城,那守城的将军带着兵甲均都跑了。自此便是弟子带着手下的捕快轮流守城,若非这处案起,弟子此时也在此处守城。”牛瑞道:“那个姓洪的鸟人,老子早就看他不惯了。”遂问关师爷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也不要俸禄,也不需功名,便带我家中家将来守城门如何?”关师爷闻言大喜道:“果真如此,那可是大喜之事了。在下便代周县令和这一县百姓多谢牛义士了。”牛瑞遂喜笑颜开,问药王和尚道:“师父,我这可算是行善事了?”药王和尚笑道:“却是行了一件天大的善事,但你还需谨记,此事需尽心尽力,不可马虎懈怠。”牛瑞笑道:“多谢师父夸奖,我自然晓得的。”

严琨也笑道:“不想这恶名昭著的牛瑞作了我的师弟,倒还转了性来。”药王和尚笑道:“我看你师弟性子虽顽劣,内心却是性善的。从前你等说他为恶,乃是无人引导,你等未曾见过其良善一面罢了。”牛瑞道:“他们都打我不过,我却凭甚听他的?”关师爷连忙道:“牛义士真性情者也。”药王和尚却怒道道:“说甚真性情,实是不可理喻。”继而拂袖而走。

牛瑞甚是不解,遂问道:“师父因何而怒?”严琨捂嘴笑道:“师父闹你无礼也。”遂追上药王和尚同行而去。关师爷也朝牛瑞拱拱手,笑而不语,一连几步追上药王和尚师徒。牛瑞一头雾水,将手中巨斧扛在肩上,大步流星跟在几人身后,大声嚷道:“师父怎得不高兴了?”

药王和尚回头道:“你便只听比你武功高的所言?”牛瑞一愣,遂道:“是啊。”药王和尚道:“若是一恶人武艺高过于你,唤你去行恶事,你也去行?”牛瑞大大咧咧道:“正是此理,我拜他为师,自然听师父教诲。”药王和尚道:“若是为师武艺不及你,又当如何?”牛瑞道:“先前说好的,你就拜我为师了。”药王和尚复前行摇头道:“孺子不可教也。”严琨凑一旁道:“所幸师父收他作了记名弟子,还可从头教育,引他为善。若是放任其自由,说不得会添甚么大乱。”关师爷也道:“大师还望教他,引他向善,于他于民皆是善事。”药王和尚遂道:“待此间事毕,还需从头言教。”牛瑞听了,欢天喜地道:“师父莫气,一切皆听师父的。”

几人一路行至州府外,刘员外府宅处。只见得到处断壁残垣,土地之上一片焦黑。所剩存留处为硕大蛛网所覆,灰积三寸而不得扫。药王和尚见了,对此处一拜,毕恭毕敬道了声:“阿弥陀佛。”关师爷与严琨牛瑞见了,也有样学样,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事已是三月之前,药王和尚于地上查探一番,也无所得。药王和尚问道:“不知那公良赞跑去的乃是何处林子?”关师爷见此处一面通往州府,三面环林,只有几条小路连通各处。关师爷道:“是何处林子,在下也是不知。还需寻来那一众乡民来问才是。”

此处不远便有一村,名唤望瓠村。当夜见得公良赞之人便是这望瓠村中的乡民。药王和尚四人移步望瓠村,关师爷见村头不远处一农妇正在地里挖笋。关师爷移步那农妇面前施一礼道:“大姐有劳借问一声。”那农妇抬起头来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关师爷道:“我乃是乌龙县的师爷,今日特来此地查案。”

那农妇听闻,站起身来问道:“可是查那刘员外的案子?”关师爷道:“正是为此案而来。”遂指向药王和尚道:“那是得道高僧,名唤药王和尚的,特地为此事而来。他身后的两个皆是武艺高强的好手,穿官服的还是我乌龙县的严捕头。”农妇听了大喜道:“可是你们那乌龙县的三杰之一?”关师爷笑道:“正是此人。”农妇连忙道:“师爷几位来村中坐,我这就找我们村长前来。”说罢,便招呼关师爷一行入得村内。

只听这农妇嚷开道:“乌龙县三杰来我们这捉凶了,快唤村长来。”当下闻听见的乡民皆由家中院内得出,皆是老者妇儿,齐齐围上前来,一个个皆手持瓜瓢来与药王和尚一行饮水。药王和尚几人均谢过,把水来食。不一会,便见一老者扶杖而出。引一行来至此村的农妇道:“这便是我们村长。”关师爷见药王和尚点头示意,便上前道:“村长老丈,我们是乌龙县来的。我乃是乌龙县师爷。此位乃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人皆唤药王和尚的便是。此二位乃是我乌龙县的严捕头和牛义士。我等此次前来是为这刘员外一案而来,还望老丈有言相告。”

村长道:“原来是乌龙县远道而来的贵客,失敬失敬。当日见得的几个都是年轻力壮之人,现在都在地里务农,我这就叫人寻他们归来。”遂唤两年少些的妇人道:“你二人去把大家叫回,就是此事十万火急。”那二妇人遂领命而去。

村长道:“此事乃是因我们这与那刘员外府宅相去不远,因而那晚见得火光,便唤众青壮前去相帮灭火。这杀人狂魔公良赞便是这伙青壮见得,老汉我却未曾见得。罪过罪过,那一府上下尽数为这歹徒灭口,至今却扔逍遥法外。”药王和尚道:“阿弥陀佛,老丈放心。贫僧如今来此,便是为此案而来,必定要擒拿凶手,还世间一个公道。”村长老泪纵横道:“这刘员外一家皆是好人,却惨遭横祸。大师一定要为其讨个公道,拿住凶手报仇。”药王和尚道:“这是应该。”

不多时,只见得各个青壮三五成群而归,连那去寻人的两个妇人也一同归来。村长令那夜前去救火的青壮将所见之事再讲与药王和尚,却与关师爷所言一般无二。药王和尚问道:“那公良赞由何处入林,你等可记得?”那些青壮皆道:“那凶手入林之处,我等记得。”药王和尚道:“可带贫僧去往此处否?”那青壮各个叫唤道:“我带你前去。”村长问道:“这都三个月过去了,那凶手早已逃往别处了罢。”药王和尚笑道:“即便如此,入得林去,也能有所发现。”村长听了,便唤众青壮带药王和尚一行去往此处。

不知药王和尚能否擒凶,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