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喜欢好像害了她

空空荡荡的录音室,马嘉祺坐在椅子上,目光低垂,手里握着的手机黑着屏,好像被阴郁遮盖着。

敲门声响起,“进。”马嘉祺立刻说,挺直了身子,双眸中闪起期待的光。

不是他想象中的女孩,眸中的光又暗下去。工作人员有点儿为难地说:“马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小江说一璨今天来不了了,好像家里有点儿事。”

“嗯,好。”马嘉祺答应着,没起身,散发出难掩的失落。

她已经消失两天了。

自从前天她给他发微信说回家一趟,到现在,她都没再回过他一条微信,电话也不接,他心里埋的不安和惶恐被无限放大,总觉得,好像要失去她了。

工作人员看他这样,也没说什么,退出去关上门,留马嘉祺一个人。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马嘉祺没说话,门外的人就自己开了门进来。“马哥。”江瑾乔开口。

听到是她,马嘉祺才抬起头,依然没说话,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也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一璨跟家里吵了一架,被关家里了。我现在也没法及时联系上她,是她前天晚上在我们群里说的,我们现在也在等她消息。”江瑾乔拉了个椅子坐过来,“其实一璨跟家里关系一直不是很好,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别着急,她不是消失了。”

身边的男孩保持着沉默,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抵抗。江瑾乔叹了口气,“你明天还有通告吧,别耽误了你工作。”

“因为我?”马嘉祺突然开口。

江瑾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怎么会?马哥,你别多想。”

话是这样说,但她心里还是很忐忑,没想到马嘉祺会猜到。

这次许一璨回家是被家里长辈们叫回去的,本来想着可能是一年之约快到了,她现在也是年度最佳新人歌手了,说那就回去一趟,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结果一进家门就被问和马嘉祺谈恋爱的事。

许家长辈们是很老一辈的思想,觉得不门当户对,就不能谈恋爱,硬是逼着许一璨去分手。

她们仨知道的也就到这里,许一璨不答应,被关禁闭,收了手机电脑啥的,已经两天没消息了。她们能想到的也就是先告诉马嘉祺一声,让他安心。

“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江瑾乔这才看向马嘉祺,“不好说,你也知道,她家那样的情况,确实也不太在意这份工作,之前其实没两天就没事了,因为还要上学,现在就不好说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下一下捅在他的心口上。

既然这样难熬又看不到尽头,她为什么不答应分手?

马嘉祺闭上眼睛,心脏痛得快要炸裂开。

明明他已经足够珍视她,对她的感情满得快要溢出来,为什么还是要拆散他们?

明明他都想好,这次录完歌就求婚,即使丁程鑫他们都说他太着急了,但他真的太害怕和她分开了,他不敢拖。

明明,他预想了那么多种未来,每一个都有她的参与。

江瑾乔看着马嘉祺这副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没法让马嘉祺宽下心,唯一能让他恢复的只有来自许一璨的消息。

其实她已经跟林薇月她们俩说好了,她明天就飞秦都去许家看看,现在只能让她们的男朋友多陪马嘉祺聊聊天了。

“马哥。”江瑾乔起身,拍拍马嘉祺的肩膀,“一璨真的特别喜欢你,她不会答应和你分手的,所以你也一定不要扔下她。”

马嘉祺低着头沉默,江瑾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嗯。”男孩好半天才轻轻地应声,有气无力却听得出他的坚定。

*

第二天的节目贺峻霖也在,林薇月特意给他说多陪马嘉祺说说话,只说一璨被家里关了禁闭,尽管他追问好多次她都没说清楚为什么。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见到马嘉祺的时候贺峻霖还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能颓丧到这个程度。

“你今天状态OK吗?要是不舒服就别录了吧?”贺峻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敢问许一璨的事,“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马嘉祺一改往日的耐心温和,摇了摇头,“没睡。睡不着。不用担心。”

见他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贺峻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在马嘉祺身边。

有时候他会去对比他们七个谈恋爱的状态,好像马嘉祺和他们都不一样,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一直在害怕许一璨离开他,而且不是因为许一璨对他的感情不够深。

好像谈恋爱谈的很辛苦。

他不知道马嘉祺的忧虑是否来自许一璨的家庭,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马嘉祺,换位思考,如果林薇月是那样的家庭,他可能也会觉得自己高攀,也会患得患失。

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替马嘉祺觉得不值得。

明明他也是那么多女孩的人间理想滚烫星河,温柔自信脾气好,为了一个女孩颓丧成这个样子,的确不值得。

“我的喜欢好像害了她。”马嘉祺呢喃着说,声音轻到让贺峻霖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别一天天总是多想。”贺峻霖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要是我没有和她谈恋爱的话,她应该也不会被家里关禁闭吧,再多关几天工作就要没了……不过确实,她家里的条件也不需要这份工作。我不该高攀的。”

贺峻霖在心里默念几遍打不过他打不过他克制住自己想一拳把他打醒的冲动,“马嘉祺,你就这么确定一璨姐是因为和你谈恋爱才被家里关禁闭的吗?你有什么证据就在这儿瞎猜?”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马嘉祺的语气像散发着冷气,冰的没有温度。

马嘉祺快被他自己折磨死了。贺峻霖想。他有点儿害怕马嘉祺的沉默会爆发成他不敢想的样子。“那你和她分手。”

“什么?”马嘉祺没听清,转身看向他。

“我说,既然你这么觉得,不如你先去跟她提分手,让她家里人都看到,这样是不是一璨姐就能出来了?然后你就可以看到她对你的失望,有幸的话还能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谈恋爱结婚——”贺峻霖没说完,因为他看到马嘉祺终于愿意抬起头带着生气看他。

“给她自由,你愿意吗?”贺峻霖垂着眼睛笑,扔出最后一句话。

身后的马嘉祺靠在墙上,闭着眼睛,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贺峻霖的最后一句话。

给她自由,他愿意吗?

他怎么可能愿意。

他多喜欢她啊,恨不能每时每刻都看着她,让她一直在他身边,他都想到要求婚了,怎么可能舍得给她自由?他怎么可能狠得下心。

他自责,痛苦,愤怒,折磨,可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分手。

马嘉祺想到刚刚贺峻霖的笑,也笑起来,唇角的弧度扬着讥讽,他们都知道他一定舍不得。

马丁靴的鞋跟敲着木质地板,金属表链哗啦啦地发出着声响,男孩骨节分明的手扯了扯领带,指腹掠过唇瓣,抹开的口红像洇晕在嘴角的血迹,双眸闪着危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