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百士卒听闻前面有村落,也是很兴奋,毕竟在荒郊野外扎营,可远远不如在村子里安稳。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个山涧前。
“穿过这里,再往前一些,就到村子了。”童宜笑道。
“那此番就多有叨扰了。”刘备拱手说道。
“有诸位义士自幽州而来,抗击黄巾军,欢迎还来不及呢,怎能说是叨扰。”童宜摇了摇头说道。
而这时,刘备扫了一眼关羽,见关羽面色凝重,问道:“二弟,是不舒服吗?”
“此地险峻,乃是伏击的绝佳之地。”
刘备闻言,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涧,心中有了一丝警觉,有看向李新,说道:“苟旦弟?”
“玄德,你莫看我,我可不懂兵法,也不擅长行军打仗。听取云长的意见就好,谨慎稳妥些。”李新尴尬地笑了笑,他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八道。
刘备微微颔首,其实他也觉察到这个童宜有些可疑,二人交谈虽然看上很愉快,但刘备却觉得这个童宜并不是很真诚。
“诸位怎么停下了?吾好心邀请诸位义士前去村落休整,难道你们还怀疑我所言有假?”童宜见八百人的队伍突然停下,大为诧异,便问道。
“稍等一下!”关羽沉声道,语气坚定,不怒自威。
童宜见状,不敢多言。
良久,赵四骑马自山涧冲出,同时一边喊道:“前面真的有一个大概得有几千人的村子。”
刘备松了一口气,对童宜赔礼道:“勿怪,吾等行军在外,自当是谨慎小心。”
“无妨,无妨。”童宜摆了摆手,说道。
刘备抬手一挥,下令道:“全军继续前行!”
一行人,漫步穿过山涧。
李新则对赵四说道:“你把卞喜叫来。”
“叫他干嘛?”
“少废话!”
“真是麻烦,官大一级压死人。”赵四不由地抱怨了几句。
很快,卞喜来到李新旁边,李新凑到卞喜耳边嘀咕了几句。卞喜面露难色,而后一人脱离了队伍。
……
很快,军队安然穿过山涧,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没有往前走几里路,便到了一个村子。
村落位于山地之间,依托山脉,外侧一些木质的围墙,恰如一个营寨。
经过打听才知道,此地叫锻铁村,听到刘备等人乃是幽州来的义军,便欣然开门放众人进入。
“玄德,我们几人进村便是了,部队就在外面驻扎。”李新说道。
“苟旦弟难道还是在担心有诈?”刘备略微诧异,前面村子寻常得很,现如今开门让众人进入,证明童宜所言不虚。
“不全是这个原因,若是真担心有危险,我们反而不应该擅自进去。”李新摇了摇头,“我是担心我们这只部队的素质。”
“呃……”刘备闻言,有些不解。
“毕竟他们里面还有三百多黄巾降兵,若是入村闹出不愉快的事情,可就麻烦了。”李新解释道。
“也好!”刘备听从了李新的建议,对关羽说道:“三弟,你领军在外驻扎。二弟你随我和李新入村。”
“其他人不进去吗?”童宜有些吃惊。
“就不添麻烦了。”刘备答复道。
“好吧。”
刘备,李新,关羽三人带着几个乡勇进入村子。
村长听说是义军来了,也很是高兴,笑盈盈地迎接众人。
这村长也姓童,算是高寿之人,五十来岁,老态龙钟,身体倒也健壮,叹道:“听童宜所言,诸位自幽州而来,率军深入冀州讨贼,可真是胆大心细啊。吾听闻巨鹿郡已经被黄巾军攻陷,官吏被杀,府库被洗劫一空。中山国内,黄巾军并不多,倒是不日前,黑山军突然肆虐,搞得现在村内人心惶惶,有你们到来,倒也安心不少。”
一旁的李新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中山国的黄巾军很少,这是为何?”
的确,自从进入中山国以后,并没有撞见原本预料当中的大批黄巾军。
“壮士有所不知,此前的大灾,中山国内受波及较小。在加上中山国内,民众倒也富庶,自然受影响较小。”赵村长解释道。
李新还是有些不解。
刘备似乎却明白了,对李新说道:“中山多富商,想必是有所储备。若是口粮有盈余,黄巾军自然很难兴起。”
“的确如此!”关羽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说道:“昔日资助我们甲胄马匹的张世平、苏双二人便是中山富商,出手是真的阔绰。”
李新瞬间明了,自己竟然忘了这一茬。
中山国可以说是一个汉代相当富庶的地方了。
《盐铁论·通有》说中山国“纂四通神衢,当天下之蹊,商贾错于路,诸侯交于道,然民淫好末,侈靡而不务本,田畴不修”。
这句话的意思是中山出于四通之地,商贾众多,具有良好的商业贸易交通条件。
虽然后面一句“然民淫好末,侈靡而不务本,田畴不修”,多有贬义,意思是这里的人“好末”,即重商,不喜欢种田务农。
士农工商,商便是末。
《史记·货殖列传》也说这里的人“仰机利而食”,虽然文献中对中山国的人多为批评贬低之意,但是在这个食不果腹的年代,中山国反而有足够的储蓄迎接汉末经历的旱灾蝗灾,境内反而没有什么流民,也就没有太多的黄巾军。
“这也难怪黑山军会打中山国的主意。”李新感叹道。
“不知道诸位会在此地停留多久?”童村长顺势问道。
刘备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村长的意思,便说道:“不知道有何能够帮上忙的?”
“唉,不日前有一批黑山贼来犯,虽然他们被我们击退,但恐怕还会来犯。我担心他们若是大举来犯,我们恐怕很难守得住。”童村长喟叹道。
“他们有多少人?”关羽来了兴趣,便问道。
“这个老朽倒是不知,上次来了大概几百人,若是探清了村子的虚实,恐怕下次来攻,得有好几千人。”
“知道他们的位置吗?”关羽又问道。
“这个童宜等人说是找到了他们的贼窝,不过不敢贸然靠近。”童村长答复道。
“依某之见,不妨吾等先行出击,出奇制胜,先击溃这只黑山军。”关羽思索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