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有着碧蓝色眼瞳的少女便举起了一枚小巧且做工精细的物件:“你说的【锁钥】,是不是这个东西?”
苏白连忙抬头望去,那六边形的物件散发着淡金色的毫光,光芒明灭间,若有丝丝缕缕的温暖能量流泻而出。
就算这不是所谓的【锁钥】,也必然是什么神秘而强大的东西吧!
“万分感谢!”苏白一把接过这枚六边形物件,当他一触碰到这小巧的东西,一股诡异的漩涡便在自己体内扩散开来!无数零零碎碎的画面宛如成千上万的玻璃碎片叮叮当当地钻入自己的脑海,他骤然仰面向天,双目之中,两道通明之光远射而出!
【锁钥】是什么?苏白感觉自己已经明白了——所谓的【锁钥】,会开启封存于自己灵魂深处的囚牢,将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全部唤醒!
然而那如同汪洋大海般巨量的记忆会冲散自己的意识,苏白连忙将锁钥丢进口袋,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看到的画面出现了严重的多层叠影。
现在还不能接触它!
下定这样的决心,苏白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少女,她看起来十分单纯,虽然有一点顽皮,然而这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她足够强大,并且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对自己似乎还抱有某些特别的好奇心!
在这无亲无故危机重重的环境中,如果能够与之建立良好的关系,必将为自己的生存增添一道巨大的保障!
想法确定后,他神神秘秘地来到绫夕身前,微笑着指了指口袋里的【锁钥】:“你知道这个东西蕴藏的秘密吗?”
绫夕摇了摇头。
“那你想知道吗?”苏白轻轻扬起嘴角——如此神秘而诡异的物件,又怎么会有人拒绝呢?
然而绫夕摇了摇头。
这个活泼而单纯的少女非常严肃地蹙起了眉头:“你刚才一碰到它,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吓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它和我也没什么关系,长得也不是很好看,所以我完全不想知道。”
你怎么完全不按剧本出牌啊小夕!
苏白原本扬起的嘴角失落地低垂下来,不过他看到少女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用无比肯定的眼神看着自己:“所以你要告诉我的非常重要的秘密,就是有关那个无聊的【锁钥】吗?”
无聊的锁钥……苏白深受打击之余连忙迅速思索起来,怎样才能勾起她的好奇心呢?
有了!
想到某个好主意的苏白反手抓住少女的肩膀,用无比肯定的眼神看着她碧蓝色的眼瞳:“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什么是魔术?”
“就是一种有趣的戏法。”
如此说着,他熟门熟路地轻闭双眼,口中低语念念不绝:
“倾之暗,畏之光,迷离之谣低语歌唱;
风也凉,枭也狂,彼岸之花永恒绽放!”
须臾间,诡谲的黑暗如群鸦遮蔽了天空笼罩天地,苏白心中默默提醒自己“我是祟枭、我是祟枭、我是祟枭!”
与此同时,一道猩红魔眼在他额前缓缓开启,好似那远古神话中的三眼魔君!
他十分满意地望着自己有且仅有的一项超自然能力,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了面前的少女。然而,令他万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名为绫夕的少女体表笼罩着一团深蓝色的水雾,尽管水雾勾勒出其窈窕婀娜的形体,却令他完全无法获悉具体的相关数据!
更加令他目瞪口呆的是,这个活泼且单纯的少女居然毫无阻碍地凑近自己,伸出纤细的手指碰了碰自己额前的竖瞳,然后惊诧地咦了一声:“哇,这就是你说的变戏法吗!”
话是这么说,为什么你可以看见我啊姐姐!
“你……可以看见我?”苏白再次深受打击,不过为了求证事件的真相,他还是咬牙开口了。
“为什么看不见?”绫夕茫然地左顾右盼,“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挡住我的眼睛吗?”
“……你什么都能看见?”苏白的心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十分特殊,所以被绫夕看见了,然而绫夕用事实告诉他:
“什么都可以看见噢。”
永暗领域关闭……苏白心中出现这样的念头,笼罩一切的黑暗如蝗群退却,重现世间光明,苏白轻轻睁开双眼,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该如何是好。
还真就治不了她了还!
少女见他陷入了沉默,有些无聊地坐到地上,继续用手掌撑着下巴、手肘支着膝盖:“这里是你的家吗?”
“嗯。”既然从这鬼地方醒来,姑且就算作我的家吧……虽然我对我的“家”一丝一毫一丢丢都不了解,随便走两步就会脚踩机关当场迷路!
“你家好无聊哦!我都在这里面逛了好多次了,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其他生物,一切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除了几个迷宫比较好玩。”少女瘪了瘪嘴,她抬起晶亮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直视苏白的双眼,“你要跟我出去玩吗?”
我当然想出去玩了姐姐,确切说不是出去玩,而是永永远远离开这个除了机关和迷宫其他啥也没有的破地方,不用担心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拜访,还要整天担心自己会突然暴毙!
苏白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三秒钟,用痛心疾首的语气说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而且她似乎对出入这里的路线很熟……苏白美滋滋地想着,总算不用担心一直迷路了!
“可是我只知道一条出去的路线,其他路线我还没有尝试过……”少女抿了抿嘴,不过她仅仅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按向了石棺前的某一个机关。
等等,这个机关的位置好像有点眼熟?
“我靠,咱们能不能走一点正常的路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苏白刚刚意识到事情不对头就已经晚了,他的脚下一空,瞬间掉进了那个熟悉的洞口里,像皮球一般咕噜咕噜地飞速滚动起来!
空荡荡的墓穴上空,只留下他的那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喊,绕梁三日、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