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折磨

临鯥想清楚了这些事,叹了口气。

“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就那样放弃吗?”

曼娘仰头望着上面的屋顶,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楚。

“是啊,当时我还真是那样想的,很多年前,我就想放弃了,但他们告诉我,我生生世世都只能嫁给他。这一世就够了,我不想再生生世世了,我连这一世都要过不完了。”

曼娘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她只是一位旁观者。

临鯥从她的话里却听出了浓浓的悲伤和绝望,他没想到,她过的是这样的绝望。

临鯥想到了沐昊,如果沐昊知道他捧在手心的人是过的这样的日子,他还会放手吗?

“我本不想进这个门了,但师傅又一次救了我,我还是活了过来。也好,活着就活着吧。”

像是在安慰临鯥,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临鯥一直以为,曼娘只能在灵魂异界可以离魂,没想到,她在别的界域也一样可以的,他认真仔细的打量着睡榻上趟着的女人。

“你怎么在这里也可以离魂?”

曼娘答:“我也不知道,但在这里,我不能离魂太久,太久了灵识会涣散。”

“太久是多久?”

临鯥很是好奇。

如果是别人问的话,这么私密的事情那是决计不会告诉的,但临鯥当然不同,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主仆关系,有些事情临鯥应当知道。

“三五日。”

临鯥算算,当夜就是她昏迷的第五日。

曼娘突然看向临鯥,满脸歉意对临鯥道:“辛亏师傅救了我,不然,我都要连累你了。”

临鯥苦笑一声,“你才知道,你的性命可不是你一人的了,你还连着我,尽管幽魂也没什么好的,但也好过消失不见。”

临鯥说的很是轻松,但曼娘知道,他心里还是害怕的。

曼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先和你把血契给解了。”

临鯥叹了口气,“这血契是没法解的,是死契。”

这曼娘还真不知道,她激动的从榻上爬了起来,但因躺太久了,猛的起身,顿时让她头昏目眩,用手撑着枕头缓了半晌才稳住,不然都要吐出来了。

临鯥赶紧扶住了她,并玩笑着道:”不要这样激动,我都说了没法解,我不会跑的。”

缓了好半日才缓了过来,曼娘开口骂道:“你当时是不是傻,明知道是死契,你还签。”

临鯥扶着曼娘重新躺下,“反正是契约,活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你是可以拒绝的是吧?”

临鯥想着他是可以拒绝,当时沐昊还亲自问过他的意见,只是,自己又怎么拒绝得了。

临鯥笑了笑,“你才醒,昏迷了这么多日,还是要好好休息的,我去给你找侍从。”

说着起身离去。

本来聊的好好的,突然来这样一出,曼娘还真不习惯,她在他身后喊道:“临鯥,你还没回答我呢。”

临鯥头也不回,只往寝宫外走去,嘴里只回了一句话:“陸蜀还在家里等我。”说着拉开门走出去了。

陸蜀看见临鯥一脸疲惫的走进了门,那疲惫的样子就像是打了许多的仗,终于可以歇歇了,松懈后的模样。

“她醒了?”

临鯥无力的靠在门框上,不作声。

陸蜀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这是白问,不醒,他会回来吗?已经有许多日不见他了。

“你别那么冷漠的看着,扶我一把。”说着临鯥伸出手,陸蜀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走过来把他扶回了他住的房间。

边给他褪去衣裳,边问:“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临鯥闭着眼睛无力的回答道:“没怎么样,已经死不了了,如果我再不休息,怕是要死了。”

陸蜀手上的动作顿时重了些,“你一幽魂,有什么资格死。”

也是,临鯥闭着眼睛不说话了,的确是累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已沉沉睡去。

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人,没说两句话,竟然就这样睡着了,陸蜀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无奈,站在榻前看了会儿,最后也只是帮他把锦被盖好,反手掩上房门,走出了房间。

临鯥走后,侍从们像流动的水一样,来来回回,没有停歇,好不容易,终于停下来了,曼娘叹了口气,还是一个人清净。

只是她是灵后,怎么清净得了。

她昏迷多日,今日终于醒来了,这是大事,到处都要去通知了才行。当然,还在新婚中的大祭司也是要通知的。

所以没过多久,大祭司便在曼娘的寝宫了。

曼娘倚在靠枕上,打量着一身红衣的男人,忍了忍,还是说出口了,“恭喜你,大祭司。”

彧脸色阴暗不明的看着睡榻上的女人,屋里光线暗淡,看不出她的脸色好歹,只是见她神色疲惫,极度虚弱的样子。

彧没有理会她的祝福,而是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语气平缓,但也透出几分关心。

“很好,谢谢大祭司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情,本后就不耽误大祭司了。”

彧冷声道:“你就这样不想见到我吗?”

“是,我现在还真的不想见到你。”

实话实说,不说时心很痛,说了心更痛,就像是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哗哗的扯开,扯得鲜血直流,还在那流血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巴,就差点再揉上一揉了。

彧满身冷气的坐在了榻沿上,狠狠的盯着女人的脸,咬牙切齿的问:“只有他才能见你是吧?”

曼娘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但此刻,他说什么,她都承认:“是,你满意了?你可以走了吧?”

彧算是被气着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夫君的人,你怎么还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彧暴怒。

曼娘很喜欢见到这样失控的男人,她轻蔑的笑了笑:“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只要能让对方的心受伤,就使劲的狠狠的扎。

当然在使劲的扎对方的时候,自己的心也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