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雷大鼓还真没打算付钱。除了林箐箐身上的七个铜板,两个人身上再没有其他的钱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药铺掌柜的一出来见到两人眉头一皱,拿过雷大鼓手里的方子抄起算盘噼噼啪啪一阵算。
“三十文!”掌柜的冲两人竖起三根手指,头也不抬道,“给钱就抓药,没钱拿着东西赶紧地走!”说着一把将方子甩了过来。
“唉哟!你……”
雷大鼓一听,眉毛眼睛一瞪顿时顿时急了,撸起袖子上前就要教训她。
林箐箐瞧见连忙拦住她,“大鼓别冲动!”
“今天不给这老东西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咱姐儿几个的厉害!姓林的你给我让开!”
药铺掌柜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想来也是见过些世面,丝毫没有被雷大鼓的恐吓给吓到,只是低喝着躲在桌子下的几个伙计继续做事,直接将她们二人无视。
雷大鼓在黑石镇混了这么久,啥时候受过这档子气啊!直呼嚷嚷着今天一定要教训她!
雷大鼓力气本就大,林箐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拖到一旁低声道,“大鼓你听我说呀!这药草这方子你认识吗?”
“你这不废话!我要认识还来找她干嘛!”雷大鼓没好气儿道。
“那不就是了,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看这么大的药铺,药都放哪咱们也找不着,真要把掌柜的得罪谁给我们抓药去?”
雷大鼓眉毛一挑,“她要不给我,我就打到她给为止!”
“别别别!咱们前段时间才得罪了李县令,这等下要是闹大了报了官,咱们俩都讨不着好。”
雷大鼓眉头一皱,似是想起前阵子在县令府上收到的教训沉默了下来。
林箐箐见状连忙继续安抚道,“你先别急,我去跟那掌柜的好生说道说道,看能不能让她先将药抓给我们。”
“那行。”雷大鼓点点头。
林箐箐掏出怀里的铜币来到掌柜的面前,正思索着怎么开口。那掌柜突然抬起头瞄了眼她手里寥寥无几的铜板,开口道,“本店不赊账!”
林箐箐祈求着,“别啊掌柜的,我们这实在是要急需这些药,救人要紧,掌柜的你行行好能否先给我们抓一副?”
见往日的恶霸突然这么软下语气冲自己说话,药铺掌柜诧异挑了挑眉,她抬起头却正巧见到准备进来买药的两个客人被站在门口一脸凶相的雷大鼓吓走,顿时又沉了脸没好气道,“赶紧滚蛋!再挡着我做生意,我现在就去报官!”
门口的雷大鼓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嘿!你还来劲了是不是!真当老娘我是吃软饭的啊!”她说着正准备过来,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呼。
“王掌柜的!快救命啊!”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飞快跑了进来。
王掌柜和几个伙计连忙上前帮忙将那昏迷的女娃儿放在椅子上,只见那女娃儿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两眼皮上翻着口吐白沫。
男人道,“俺这下地干活呢,三妞儿在边上草地上玩着玩着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王掌柜看了眼女娃儿的情况,“小伤小痛的我还是会几张方子,可你家娃儿这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咱们镇上没有大夫,你还是赶紧送城里找个大夫看看吧。”
一旁伙计忍不住搭话道,“离这最近的邰城也要半天的路程啊!”
“什么?半天!”男子一听慌了神,“俺家三妞儿这样子哪还撑得了这么久啊!”
说着男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掌柜你帮帮忙,俺就三妞儿这一个娃了!她要有事俺也活不下去啦!”
男子边哭边求,一下一下在地上重重磕着头。
王掌柜连忙退开身子一脸犯难,“张夫郎你别这样,你就是把头磕破了我也帮不了你啊!”
“要不……我来试试?”
身后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几人纷纷转头,那男子听到自家娃儿有救喜极而泣,却在转过头瞧见那人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小霸王林清后,表情顿时由惊喜变成了惊悚。
林箐箐上前蹲下身查看女娃的伤口。
王掌柜皱眉呵斥道,“林清,你别瞎捣乱!你干什么呢!”
见林箐箐将腰带解下扎成一捆,然后用力掰开三妞儿的嘴将腰带塞了进去,王掌柜不由惊呼,就连孩子爹也在一旁吓得面色发白。
“我这样是怕她等下咬到自己的舌头。”林箐箐说着将孩子从椅子上抱了下来平放在了地上。
王掌柜本想阻止,却见林清给孩子上下检查了起来有模有样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林箐箐一边检查孩子的情况,一边问孩子爹,“她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类似的情况?”
“问你话呢!”王掌柜推了推一旁已经吓傻了的男子。
男子这才回过神连忙答道,“没、没有。”
说罢孩子身子突然剧烈抽搐了起来,那男子惊呼着连忙爬了过来死死压住自家孩子抖动的双手,“三妞儿,你哪不舒服你跟俺说,你别吓爹!别吓爹啊!”
“你别用力压她手会骨折的!”林箐箐皱眉推开惊慌失措的男子,朝门口还在发愣的雷大鼓喊道,“大鼓,赶紧来帮忙!”
雷大鼓应了声愣头愣脑跑了过来,“你按着她两条腿,别用力,只要保证她伤不到自己就好了!”
雷大鼓点点头,两人一起制住女孩的四肢,过了好一阵,那孩子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林箐箐松开手,男人就立马扑了过来喊道,“妞儿,妞儿!”见自家孩子唤不醒,男人顿时急了,连忙抱起自家孩子瘫软的身子“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妞儿!你让俺怎么办!让俺怎么办啊!”
林箐箐被那刺耳的声音吵得头有些痛,拍了拍男人肩安抚道,“没事没事,她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你看,她还有气儿呢!”
林箐箐将手放在女孩儿的小腹上,那男人抹了抹眼泪,在看到缓缓起伏的肚子,整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林箐箐站起身子四处瞧了眼,来到桌旁抓起上面的纸币刷刷开始写了起来。
那雷大鼓瞧了瞧地上的两人,小心翼翼凑了过来低声道,“那女娃儿真没事了?”
林箐箐“嗯”了一声,将写好的方子拿起给王掌柜递了过去,“掌柜的,这些药您这都有吗?”
王掌柜接过方子快速扫了眼,看向林箐箐的目光里满是诧异,“有。”
林箐箐点点头对地上的男人道,“按照上面的方子抓三副,一副可过三次水,早中晚各一服下便可。”
男人却是突然面色一愣,抬头望了眼两人,欲言又止。
王掌柜唤了伙计去抓药,冲男人购勾起唇角道,“张夫郎,这药你先抓回去,日后慢慢还上就好了。”
男子闻言连忙感激涕零冲着两人又是一阵磕头道谢,从伙计手里接了药连忙抱着孩子回去了。
一旁雷大鼓听了眉毛一挑,冲着王掌柜道,“哎哎,你刚才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不赊账吗?怎么人家可以,到我们这就不行了!?”
“人家抵押的是人品,这玩意儿你们有么?”
雷大鼓怒红着脸高声道,“唉,你咋说话的呢!”
王掌柜冷笑一声,都懒得搭理她,拿过桌上的方子转而冲着林箐箐道,“今日看在你们帮忙的份上,这药我先抓给你们!”
刚撸起袖子又准备干架的雷大鼓闻言一愣,随即仰头道,“这还差不多。”
“多谢掌柜的,这钱我一定会还上。”林箐箐从她手里接过药连声道了谢,想了想还是将那几个铜板摸出来默默地放在了柜子上。
和雷大鼓出了药铺,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林清你这丫的可以啊!一段时间不见变厉害了嘛!我跟你说我刚才都差点给那玩意儿吓到了!”
“好了!废话少说!”林箐箐白了她一眼儿将药递给她,“赶紧的把药给人家刘大小姐送过去吧!”
雷大鼓嘿嘿笑着接过同她道别说改日一起喝酒,林箐箐无奈笑了笑,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大老远有人在唤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