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闪电小了些,雨也开始乖了起来,丝丝的飘着。我感觉到有些口渴,准备下床倒杯热水喝,却突然觉得自己四肢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是不是发烧了?该死!老婆出差不在家,只能自己来到客厅找来体温计。38.5°C,难怪身体像快散架一样。
母亲惺忪着眼睛,来到客厅。见我无精打采的蜷在沙发上,关切的问:“怎么了?”我有气无力的答道:“有点发烧,没事,您去休息吧。我自己找点药吃了就好了。”
“天亮了赶紧得去医院看一看。”她边说边给我倒来一杯热水,“先喝点热水,我去给你找药,感冒药行吧?”我无精打采地答道:“好的!”。
迷迷糊糊的捱过一夜,第二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一晚的风雨把天空擦拭的一尘不染,污浊的空气被涤荡的干干净净。一大早老父亲买来包子和我最喜欢喝的玉米粥。
但是人在发烧的时候真的食欲很差,我实在不好意思不吃,强打精神爬起来喝了几口粥,又趴回到床上。母亲拿来体温计让我再测一下体温,“38.6°C,跟昨天差不多啊,吃的药也不起作用啊。还是去医院吧!”,母亲边给我倒水,边叨念着。
终于还是拗不过父母,去了医院。医生说我的化验单是正常的,并没有炎症。可能是受到了较大的惊吓,导致内分泌失调。让我回家静养,多喝开水的云云。
回家的路上老妈就开始准备找各路“神仙”帮我消惊(民间的“巫师”帮人祛除邪气、晦气、惊吓的一种办法)了。父亲提议先不忙找“神仙”,先问问昨天那个风水先生再说。俩人一拍即合,随即拨通了风水先生的电话,把昨天下窖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对方。
听电话里风水先生的意思是,那条金蛇该是在菜窖里长大的,吸收了大量老物什的阴邪之气。他没有算到菜窖里有金蛇,所以给我的下窖的时间晚了一些。要我务必在正午把窖盖打开,在未时再次下去找那老物件,如果找到,就用红布将其包裹以后带上来。如果发现那条金蛇,千万别伤害它,找到他的洞穴,在洞口撒一把盐和一碗酒就行了。
我是接受了这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的,自然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的,起初是不想去的。但是老两口为这事差点跟我翻了脸,我也只好顺从了他们,掉转车头直奔神庙村而去。
到了老屋,我一屁股坐进表弟家的沙发,动都不想再动。老妈准备好一应物什。中午12点,我准时去打开了窖盖。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把窖口打开,身体居然恢复了不少。
草草吃了点午饭,继续躺在沙发上休息,边休息边回想这一天来奇怪的事情。“为什么菜窖里的蛇一转眼就不见了?为什么窖上面的人没有听见我受惊时的叫声?我梦见的种种片段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心绪难平,但也找不到什么头绪,正思忖间,未时将至,该下窖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特地让表弟给我准备了一根结实的木棍。背起老妈准备的布袋,抄着木棍,我们来到窖边。
我先把梯子探了下去,而后仔细的打量着窖底的情形。窖底除了南面一侧坍塌下去的黄土和一片狼藉的“贡台”,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我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准备下窖了。
初夏的正午,日头已颇具杀伤力,院中早已堆积了不少暑气。而此时菜窖里面却凉爽宜人,甚至有着些许寒意。到达窖底,离开梯子之前,我还是不大放心的望向上次金蛇盘踞的地方。在确认一切正常之后,我才离开梯子,踏进窖底。
白天下窖,的确让我感到轻松了许多,我紧紧的握着那柄木棍,打开手电筒,开始在6平见方的窖底仔细的寻找起来。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我就找遍了每个角落,除了上次我带进来的东西,哪里还有其他什么物什?和上次晚上下窖不同,我的一举一动上面的人应该都能看到,众人见我一无所获,不免都有些失落,纷纷小声嘀咕起来。
我也有些灰心,但奇怪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我一点发烧的感觉都没有了。身体的恢复,让我决心再仔细的探查一遍。这次我决定重点探查南侧金蛇盘踞的土坡,我试着用棍子戳遍土坡的每一个角落,深点,再深点。
突然木棍一顿,显然我是戳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感觉七八公分深的样子。我小心翼翼的凑近些,试图用棍子拨开上面的土层。拨了一会儿,见收效甚微。我壮了壮胆子,弯下腰,用手去挖。土很暄乎,只挖了三两下,土层中就漏出了一块黄白色的东西。
“找到东西了?”估计是表弟看到我弯腰挖东西了,赶忙问道。“就是一块土坷垃。”我故意用稍显遗憾的语气回答他。与此同时,看都没来得及看一下,我就慌忙把那东西从土里拽了出来,用红布包裹起来,迅速的藏到袋子里。
我不是有心欺骗表弟的,我觉得我应该自己先搞清楚这是个什么物件之后,再告诉他。不然这事儿传出去,在村里很快就会谣言四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决定暂时先瞒着他们。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以此来平复我内心的窃喜、慌乱或者是说谎后莫名的紧张和刺激。
我准备把菜窖南侧,靠近窖边的这十多公分宽的一条新土都翻一遍。没多时,我就在挖出东西的附近的窖壁上找到一个洞。然后我冲上面喊了一句:“我找到了个洞,可能是蛇洞。”
“小心一点啊!”窖口再次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然后拨开洞口的土,让整个洞口露了出来。
这个洞直径估计有五六公分,跟我上次看到的金蛇的粗细倒是差不多。这也让我更加确信,这就是个蛇洞,而上次我看到的金蛇应该就在这洞里。想到这儿,我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但奇怪的是,整个菜窖我都没有看到一段蛇皮,也没有闻到蛇粪的腥臭味儿。难道这不是蛇洞?想到这儿,我又壮着胆子向前挪了两步。手电筒的光在洞口上下左右,一通的打量,试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事实证明我刚才的想法是错的,就在洞口旁边的黄土中,我发现了一片金黄色的花生米大小的鳞片。没错,这就是蛇鳞,虽然混在了黄土中,但是它仍然被我发现了,因为它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偶尔微弱的反射出淡淡的光。
我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快速的把它捏起来。瞬间一股凉气,迅速从手指蔓延开来,直达我的全身。然而片刻之后,凉气就烟消云散。我小心的把蛇鳞装进口袋,此时我确信我的体温瞬间肯定要低于36度了。
要不要探一下洞里的情况??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试着用棍子往洞里探了探。两米左右的棍子瞬间进去了三分之二,仍然没有到底。我开始迟疑起来,探入棍子的动作也开始谨慎、小心起来。眼看整个棍子都要插进去了,握木棍的手突然感到一股冷气从洞口喷了出来。我赶紧拔出木棍,后退两步。好奇心此时完全被恐惧所支配,哪里还敢再做停留。把风水师傅交代过的盐和酒撒在洞口之后,我迅速撤出菜窖。
上到地面,发现此时院子里早已聚集了不少的街坊四邻。我把鳞片从口袋捏出来。众人无不惊讶的说:“这么大鳞片,蛇肯定不小,看来你上次不是在说胡话啊。”
表弟素来胆大,从我手里接过鳞片,瞪大眼睛喃喃的说:“我手里把弄过的蛇少说也得七八十条吧,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蛇。这么大,金黄色。啧啧!”。大家也都纷纷的附和,我把鳞片掠了过来,装进口袋,然后跟大家打了会儿哈哈。表弟有些不高兴,看得出来,他对我刚才的做法有些不满意。我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偷偷的又把那鳞片塞给了他。
亲戚们知道我下窖前的病情,见我现在神采已经恢复,不禁赞叹起风水先生来。这种事放在村民中间,自然是一番吹捧,我此刻不禁对那老师傅生出几分感激。
热闹已毕,众人也就纷纷散去了。我心里毕竟藏着心事,跟表弟寒暄几句以后,也匆匆的赶回城里。
我在菜窖到底寻出个怎样的物什?它又会引发什么样的事件呢?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