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故事

1837年，当维多利亚女王刚刚登上王位时，时尚的年轻女性将头发分成前后两缕，清晰的发线从一边耳朵横贯发顶直到另一边耳朵，就像一张笑得咧开的嘴。背后的所有头发汇在一起，紧紧扎住，卷成高高的圆髻。前面的头发对半分成两撮，柔顺地落在脸侧，垂在耳朵前面，然后往回绾一下，把发尾收入背后的发髻内。有时，也可以戴上卷状假发（Ringlets），让它们简单地垂在脸颊旁。

软帽（Bonnet）对这种发型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由于无论何时，只要女性在户外行走，就会戴上软帽，考虑到复杂的发型在穿脱软帽时容易被挤压变形，所以女性脑后的发型通常都很简单，只是扎成发髻。而靠近脸部的头发在软帽之外，可以编成辫子，也可以自由地散开，还可以包裹在发网里，甚至可以套在假发圈里。辫子的厚度和数量往往有很多变化，有时盘在头上，有时则相互卷曲缠绕。

1839年出版的《淑女衣橱》杂志中，二十几张时尚样片中只有一幅图样里的模特没有戴软帽和头饰，这并不让人意外。这张孤独的样片意图打破人们一直以来严肃的发型风格（通常被软帽盖住了）。同时，这一年的图样还表现出了一些短暂变化，女性头顶的一整缕头发被两撮独立的头发所取代，前额中央的两撮头发呈V字形向后延伸开。

对于那些生活忙碌，没时间精心打理头发的人来说，简单的中分和藏在软帽下边的发髻就已足够时尚。她们大可以多花些精力来选顶好帽子，而不用再纠结发型。我试过把头发弄成维多利亚时代的各种造型（这分别代表了我所探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事实证明，这种发型最简便，也是最稳固，即使经过整个白天，也很少会掉下来或者需要调整。

在接下来的15年里，将头发绾在脸颊两侧的发型不再是女人们关注的焦点。到了1852年，发髻被移到了后脑勺的中心位置，头发也只在头顶平分成两股。所有头发都柔顺而松散地盖过耳朵，汇入了脑后的发髻。“柔顺”一词一时被人们竞相吹捧。自然卷的头发在那时就不太受待见了。只有在聚会上，偶尔还能看见一些女孩的耳朵边有小卷发（露耳朵的发型已不流行了，新的流行风尚要求把它们严严实实地遮住）。到了19世纪50年代早期，人们不再执着于戴软帽，出现在图画中的软帽也比之前小了很多，而且位置靠后。这是维多利亚女王一生挚爱的造型，即使周围的人不断变换着时髦的发型，她也不曾变过。

5年后，流行风向再次变化。圆髻的位置从后脑勺中央移到了靠近后颈的位置，而卷发也重获恩宠。浓密蓬松的卷发被拢在脑后形成松散柔软的形状。现在轮到直发女性们绝望了，软帽的位置变得更加靠后。她们只有用卷发钳和一堆产品折腾好几个小时，才能把发型弄好。这种发型在接下来的12年里都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

1860年前后，束发用的发网（Net）和束发带（Snood）出现了。发量大的女性可以更快速地完成发型，而家境贫苦的女性，也可以做出与富贵人家相差无几的时尚发型。我们之前谈家政服务时提到过的汉娜·卡尔威克，在19世纪60年代的照片中，她的发型就是用网状束发带完成。我也试过将头发盖过耳朵，束在颈后，并且顶着它干了很多家务。我是用小帽子而不是束发带兜住头发，亲身试验后，我发现这种造型的实用性极强。虽然头发确实有散掉落在脸颊两侧的趋势，使用“发胶”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不过发胶要在晚些时候才能出现。

大概在1870年的时候，小圆髻的位置又被提高了，耳朵也从层层遮挡中露了出来。头发不再被分成几缕，而是被一同梳进发髻中，这让圆髻的体积变得前所未有的大。卷曲的长发一层一层松散地盘绕起来，再用装饰性的梳子固定住，最后插上一朵花。这种设计旨在把脖子干干净净地露出来，就像埃及王后奈费尔提蒂（Egyptian Queen Nefertiti）一样，修长而裸露的脖颈在茂密厚重的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夺目。不过，实际工作中，女性们很难保持这样的造型。如果她们转动身体的幅度太大，发型很可能会倒塌。所以，工人妇女们就被这种风格排除在外了，但这可能只是问题的一部分。因为要做出这种发型还得有一头秀发。因此，很多贵妇就只有借助假发套（Hairpiece）来完成了。有檐的帽子（Hat）取代了软帽，成为一种新时尚。它们被简单地放在头顶上，不会过多地弄乱发型。这是一种大众女性们都可以追赶的新潮流，而她们也正是这样做的。

发髻位置还在向上攀升——到了19世纪80年代，很多女人都把发髻束在了脑袋顶上，取代了把所有头发、装饰品都挤在脑后的方式。一些女人开始剪起稍长的刘海，并仔细地烫卷，搭在额前做修饰，好让发量看上去更大，造型也更可爱。发髻束在头顶，让这种时尚发型的稳定性大大提高。女教师和女仆们可以重新加入时尚队伍了。

我个人挺喜欢这种风格，因为可以很快地把头发打理好，而且比大发髻造型要稳得多。不过，想要经过漫长的一整天后头发还整齐妥帖，这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尤其是在户外活动后。

假发

维多利亚后期出现的巨大而精致的发型，让假发变得尤为重要。毕竟，很少有女性的发量天生就像广告和时装样片上展示的那样多。

那些发量稀薄，发丝柔软而细小，或者发量适中的女性可以自由地选择各种发色、尺寸和形状的假发。除了能购买根据最新款式制作的可夹式发髻外，她们也能用假发辫包裹住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头发分成小股，再小心地染上不同的颜色，假发就做成了。这时，如果再缝上预先准备好的小夹子，假发就能被固定在任何需要加厚的地方。通常情况下，市面上售卖的假发都是最新款式，制造商们总是死死盯着那些时尚弄潮儿，然后在短短几天之内做出具有全新风格的“仿制品”，并提供给大众。女演员是这种假发的忠实消费者，同时也是新风潮的主力煽动者。

对于那些穷困潦倒的人而言，卖头发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如果一个人的发色正好特别受欢迎，那她必然能卖个好价钱。假发制作者只对长发感兴趣，因为整理和定型工作总会使头发的长度减少。金发是最受欢迎的颜色，红色则没什么市场。据说，一些无良商人会从尸体上收集头发——这是许多工人阶级更喜欢开棺葬礼（Open-casket Funerals）的原因之一。

穷人们无论自愿与否，都成了一部分头发市场的供应者，但这远远没有满足需求。假发国际市场的贸易势头十分强劲。维多利亚人尤其喜爱从印度进口的头发，他们普遍认为与其他国家相比，印度人的发质更贴近欧洲人种。从印度收购头发听上去比从本土收购更符合伦理，虽然可能并非如此。一旦这些头发抵达英国，就会被漂白和分类，再被卖到小作坊（基本都在伦敦）里，由一大群工人加工。最终，它们会出现在上流社会的淑女头上。

洗头

在19世纪伊始，洗头是一件颇需勇气且与传统健康建议背道而驰的事情。这一时期，人们普遍认为：你应该每天彻底地梳两次头发，以此来清除污垢。事实上，人们还指出，梳头能将头皮分泌的天然油脂均匀地抹在头发上，改善发质。

女性在梳头前，多会在肩膀上铺上一块布，然后把头发披散在上面。这样不仅能避免发梳和发刷钩住衣服上的纽扣或饰品，还能避免头发上的污垢弄脏外衣。此外，这种梳理方式还能让她们看清从头发上梳下来的脏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强烈建议你们也试一试，在外奔波一天之后，即使你早上刚洗过头，也会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如果你不幸染上了头虱，至少能马上发现它们，然后抓住这些小家伙，并采取相应的行动。

然而，随着新世纪关于皮肤本质和毛孔呼吸思想的革新，人们开始提倡用水清洗头发。1853年6月的《英国女性的家佣杂志》提到：“此前关于洗头会引起黏膜炎和头疼，伤害头发的猜测完全错误。用水来清洗是最自然也是最有效的清洁方式，可以保持皮肤毛孔张开，让汗水自然排出，使人保持健康的状态。”这可能是由于女性的头发要长一些，因此相比于男性，更愿意去除头发上的油脂；此外，鉴于头发与织物有一定的相似性，她们似乎想用洗衣服的方式来洗头发。

从19世纪40年代开始，梳头不再是人们公认的有效清洁方式，但它们觉得这种旧办法仍有些作用。事实上，人们赋予了它一项新的功能：据说在洗完头发后，梳头可以帮助脱离油脂的发丝重新湿润起来。为了刺激油脂自然分泌使它们沿着发丝流动，并为头发“提供活力和养分”，专家建议维多利亚人每天早晚各花5分钟来梳头。

许多品种的洗发水都受到了广泛推荐，它们的制作方式也相对简单。其中迷迭香花水（Rosemary Water）尤其受欢迎。它的制作办法很简单：收集一小捆迷迭香，将它们放进小碗里，再倒入烧得滚烫的热水；等水冷却下来后，过滤掉碗里的迷迭香叶片，剩下的水就是洗发水。这是一服民间偏方，最早出现在十六七世纪的书籍中，这说明在那个不洗澡的年代，一些女性至少已经懂得清洗自己的头发了。迷迭香花水比普通的清水更具优势，前者略带收敛性，可以去除更多的油脂。

洗头时，维多利亚女人会先打一盆温水放在盥洗台（如果没有单独的洗漱间，也可能会被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然后在脖子周围裹上一条毛巾，防止水顺着脖子流下来，弄湿衣服。接着，她会将身体向前倾斜，把头部浸在盆里，再从一个小水壶中倒出更多水，浇在脑后。

在头发上抹香皂是一种新创意，具体操作时还有许多需要留意的地方。维多利亚时代的香皂均具备强碱性，它不仅会让头发变得干枯、易折，还会引起头皮疼痛，甚至会漂白发色。这类香皂适用于油性发质的人，若干性发质的人使用了它，就可能会陷入麻烦。很多人发现，香皂的漂白作用在头发上并不明显，只是给头发添上了一点淡淡的绿色。人们觉得比起硬水(1)，使用雨水的效果更好，但关键是仍要小心挑选香皂，并且控制用量。清洗头发时，只需加入一点香皂就足够了。洗完头后，维多利亚人还会在头发上抹些润发油（Pomatum）或发油（Hair Oil），使头发顺滑而有光泽。最后，再用发刷彻底地梳理发丝，让抹在头部的油脂沿着发根，均匀地涂抹到发尾。“要避免过于频繁地洗头。每天洗头太过频繁了，这会使头发干枯、脆弱，大概一个星期洗一次就够了。”罗伯逊（Robertson）博士的这条建议直到20世纪仍被奉为标准。

给头发定型

给头发定型在维多利亚时代是一种私人行为。男人们可能会去理发店，将胡须和头发修理成型，但女人们只能在家自己梳理，或者让女仆帮忙打理。

要按自己选定的样式把发型做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不借助大量的混合物、药水和乳液，根本不可能实现当时流行的那种顺滑、有光泽，且一丝不乱的精致发型。即使是没有虚荣心，而且讨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也会希望自己至少干净、整洁。

派伊·亨利·谢瓦斯博士在他的著作《给妻子们的建议》（Advice to Wives）中写道：“可以说，女士们如果不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根本不可能让头发整洁到那种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可以借助一支旧牙刷，在头发上涂抹带香味的蓖麻油（Castor Oil）或者可可果油（Cocoa Nut Oil），这样一来，她们的发丝将会变得顺滑无比。”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大多数时间里，女人们通常都会在家自制美发固定剂，为此，许多女性杂志都刊登了各种各样的配方。这类固定剂，比如润发浆（Bandoline），正是现代发胶的雏形。如果把那时的润发浆装进现代的发胶瓶里，你将很难将它们区分开。

发型固定剂的成分多样，有的以淀粉为原材料，有的则用树脂。人们通常还会加入香料、色素和防腐剂。配方里的每一种材料都出现在我们今天所使用的各种发胶里。举例来说，《少女杂志》（The Young Ladies’Journal）曾推荐了一个典型的配方，包含1.5德拉克马黄芪胶（用来制作糖霜蛋糕的树脂）、0.5品脱(2)水、3盎司标准酒精（用等量的蒸馏酒精和水混合而成，酒精含量为50%）和10滴玫瑰油。如果这种配方不适用，杂志里还推荐了一种类似的配方：用阿拉伯树胶（一种树脂，常用于食品和发胶中）代替黄芪胶。我曾制作且使用过这两种发胶，不过，很难说哪种更好。它们的效果都很持久，就我的经验来说，均可以保持大半天，与那些号称“冻结发型”的现代发胶产品非常相似。

另一种润发浆以米糊为主要材料，在混入蒸馏酒精作为防腐剂后，人们会再往里面加入各种香水。我也试过这种配方，制作和涂抹都很方便。虽然这种润发浆的定型效果不如树脂产品，但很容易清理。当涂在头发上时，润发浆还是干干净净的，当把它梳下来的时候，我发现它变得如白色灰尘一般——头发上的脏东西竟然也被它一起带了下来。等润发浆被从头上彻底刷下来之后，头发会呈现出非常好的状态。

用树脂做成的润发浆虽然定型很快，但必须用热水冲洗很久才能彻底清洗干净；而用淀粉给头发定型，那你就很长时间都不需要洗头了。另一种不太常见的固定剂用的是从苔藓中提取的凝胶状物质——用来做绷带非常不错。具体制作方式是把泥炭藓放进沸水中熬煮一个小时左右，直到水变黏稠，然后混入少量酒精（作为防腐剂）。这种方法我并没尝试过，但我认为在水中熬出来的清透胶体没理由不好用。

发油是一种介于护发素和卷发剂之间的东西，制作起来十分简单。大部分发油以橄榄油为主材料，在里面加入香料，有时还会加上一点着色剂。发蜡则更接近现代的定型发蜡：它们会在手指的温度下融化，使用起来异常方便。维多利亚人会把发蜡抹在头发上，在固定卷发弧度的同时，把细小的碎发抚平。从本质上说，这种发蜡是将动物油脂和融化后的蜡混合在一起，再添加一些芳香剂制成。就像固定剂一样，发蜡也有很多主添加料，诸如薰衣草油、柠檬油、佛手柑油和玫瑰油；当然，还有些发蜡添加的是肉桂和肉豆蔻之类的香辛料；也有添加草本混合物的，比如迷迭香和百里香；甚至还有昂贵的没药香味混合物。事实上，任何油都可作为发蜡的原材料，从猪油、牛油到羊油、鹿油。而蜡则通常被简单地描述为“白色”，可能是由蜂蜡、固体石蜡或是硬脂（来自鲸鱼）制成。每个人都有自己偏爱的配方，它们有的可能把头发弄得服帖，有的闻起来舒心，还有的性价比较高。从这些配方里可以看出，头发散发出的气味和发型同样重要。我最喜欢的是一种很简单的配方，里面有猪油和蜂蜡，再用百里香调香味。

染发和还原发色

染发具有极大的风险。任何想在这方面向女性杂志寻求帮助的人，都很有可能会遭遇一系列恐怖的脱发故事。即使是最狂热的支持者也不得不承认，染发真的有风险。事实上，你只能把头发染成一种固定的颜色——黑色，但你也可以试试漂白。如果你胆子够大，可以用氨和明矾。在整个19世纪，许多专业的理发师会为人们提供这项服务。和那些在家自己捣鼓的业余爱好者一样，他们的目的通常是为了遮盖白发而不是改变发色。但染发所使用的化学制品都具有腐蚀性，所以经常发生事故。

人们对染发的浓厚兴趣引起了一些商家的注意，后者开始生产用于家用染发的商业产品。在19世纪四五十年代，一种被称作“奇异粉末”（Unique Powder）的物质是这些商业染发产品的基本材料。事实上，它是由熟石灰和氧化铅（铅的天然矿物形态，在染发配方中已被禁止使用）混合而成，他们都可以在药店里以便宜的价格买到。

然而，“奇异粉末”却很昂贵。一旦你买到了这种材料，就需要把它与滚烫的沸水混合起来，使之形成像芥末一样的糊状物。之后，你就可以把它抹在头发上了，不过要注意不能接触皮肤。若自己动手染发，通常是在晚上进行，女性们临睡前会在头部裹上一条旧毛巾，把头发紧紧地包裹在里面。第二天早上，她会把头发上的粉末清洗干净。如果足够幸运，她就会发现自己的头发变得黑亮有光泽。

染发技术的再一次革新出现于19世纪60年代，整个染发过程由两瓶不同的液体共同完成。第一个瓶子里装有硫酸氢铵、碳酸钾和蒸馏水，可用牙刷蘸取，小心地涂抹在头发上，保持15～20分钟。第二个瓶子里装有硝酸银和更多的蒸馏水，它同样需被刷或梳在头发上。这两种染发液被认为是早期染发方式的极大改进，但它们染出来的发色并不算自然。此外，虽然它们比之前以铅为主的染发材料更安全，但仍有灼伤头皮的风险。

脱毛同样有风险。19世纪初，很多脱毛产品面世，声称可以永久性地去除多余毛发，帮你省下拔毛的时间，并将你从拔毛的痛苦中解救出来。这些产品都是基于一系列腐蚀性物质制作而来，如氢氧化钠，能把你的毛发溶解。使用脱毛产品的危险性在于，一旦它们接触到人体皮肤，就会引起严重的烧伤。市面上还有一种用明矾做成的糊剂，虽能去毛，但也同样危险。如果你操作时足够仔细，就会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你能得到使用现代脱毛膏和去死皮膏的双重效果——但一定得操作正确才行。哪怕多用了一丁点儿糊剂，都会导致令人痛苦的灼伤。不过，人们还是乐此不疲地将钱花在脱毛产品上，期待能看到成效。即使是拔毛也有缺点，它会造成毛孔粗大、发炎，甚至会导致感染。对于维多利亚女性来说，她们需要脱毛的部位主要集中在面部。当然，和今天一样，很多女性也为唇边的小胡子感到烦恼。软化和漂白是维多利亚时代广受欢迎的两种脱毛方式。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会将柠檬汁、玫瑰水和杏仁制成糊状物，并涂抹在脸上，再盖上面膜和石膏，敷上整整一夜。

在维多利亚统治的最后5年里，富裕的女性有了一种新脱毛方法——电疗法。她们会在汗毛根部放上一根细小的针，插进毛囊里，然后给针通上微弱的电。时至今日，电疗法仍是一种祛除多余毛发的方式。不过，作为晨间仪式的一部分，这当然与维多利亚女性在家所做的方法有所不同。这种美容疗法需要专业人士操作，只有有钱人才负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