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惑,心非顽石,皆为情生,爱因慕起,情由缘生;相爱未必能聚,无情也许终生,有缘终会相见,无缘最终离分。
我曾问张璇:“爱情”是什么?
她的回答是:“爱情,只是脑电波活动带来的一种Bug,没有用的情感扔到垃圾桶里就好了。”
问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得到的答案果然一点儿都不靠谱。
于是我又问了洛佩,然而他的回答更是讳莫如深。
“今生缘来前世恩,人在尘中不是尘;缘尽不灭待来世,舍得今生化前尘。”
这两个人真的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小女子姓林,名雨涵,号临江居士,是一个被迫成为侦探的准大学生。
闺蜜张璇,银河公司安全顾问,兼职打手,武器匕首,以及一根包裹着蓝色布料的棍状物体。
随从兼师傅洛佩,酒心神探,客栈打杂,手持黑色金丝刀刃伞,但基本上没啥战斗力。张璇曾跟我说,洛佩只是会摆poss,如果不拿刀的话,连我都可能打不过。
受张璇之邀,我和洛佩坐车来到崎守码头,准备进行一场三人的海上旅行,目的地——东南海湾岛!
张璇说,她要将一件稀世珍宝从大陆运往海湾。因为空运检查太严,所以才改走水路。
这样来看,她运送的这件东西,似乎不在合法商品的范围内啊?
我站在港口,看着我们即将登上的客船,念道:“扬帆号。”
这是一艘白色的中型客轮,全长大约八十米。从外观上来看,它一共有两层客舱和一层住舱。
站在靠近船尾的码头处,透过围栏窗口,可以看到船舱末端的储藏间内放着一只巨大的,被绿色帆布盖住的立体箱,两侧还分别站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保镖。
“那应该就是张璇要护送的东西吧?”我朝一直跟在身后的洛佩问道。
“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今天的洛佩看起来有些奇怪——
白T恤,黑衣服和黑裤子,黑色的半截露指手套,顶着黑色鸭舌帽的同时还把衣帽扣了上来。更奇怪的是,他的脸上还戴着黑色的墨镜和口罩,随身之物也就只有刀伞和一个黑色的背包。他的兴致似乎不高,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你怎么了?生病了?”
“啊,我心情抑郁。”他扶了扶脸上的墨镜。
“你该不是是别人假扮的吧?”我下意识地去拉扯他的墨镜和口罩。
他轻轻地拨开了我的手:“感……感冒,感冒而已,会传染!”
“哦,你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啊?”
“回去就算了,我要不跟着的话,你们两个都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
我鼓起了嘴:“什么意思嘛?”
“雨涵!阿洛!”张璇的声音从船上传来。
她站在船舷处向我们挥手,我抓着洛佩立刻朝舷梯处跑去。
舷梯口,一男性乘务员将我们拦了下来:“二位请留步,船票。”
“船……船票?”我疑惑地眨了眨眼。
有船票这种东西吗?张璇没说过呀!
我听见洛佩嘀咕了一声:“笨蛋!”
张璇从甲板上走下来,从兜里拿出两张船票递给乘务员:“他们是我朋友。”
乘务员接过船票看了看,然后又递还给张璇,微笑着对我们说道:“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叫蒲伦,是扬帆号的乘务员,这一路上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热心肠的小哥哥,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伸出了友好地右手:“这样吗,谢谢,我叫林雨涵!”
他突然两眼放光,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啊!原来你就是临江居士啊!幸会幸会!”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啊?我那么出名吗?”
“你这是当局者迷啊!现在上谷市已经没有比你更出名的人了!”
捧杀?稍微过了点,我会骄傲的!
他瞅了一眼我身后的洛佩:“这位是……”
洛佩似乎不太想讲话,我替他解释道:“我的同伴,洛佩先生,有点不舒服,所以裹得严了一点。”
蒲伦点头道:“哦,那没事,我们船上有医用装备,如果又需要的话,可以去找另一个乘务员刘念。”
“好的,我知道了。”谢过他后,我便拉着洛佩一起登上了船。
我问张璇道:“这艘船上有多少乘务员啊?”
“加上刚刚那个一共两位,不算多,毕竟乘客也不多。”
张璇的脸上贴着一个创可贴,看来上次她在盛葵村受的伤还没有痊愈。
走到客舱时,一个绑着马尾辫的女乘务员大步朝我们走了过来,热情道:“乘客您好,我是乘务员刘念。”
张璇把我们的船票交给了她:“两间一等舱。”
刘念笑道:“不用分辨,这次所有的乘客,除了张璇小姐带来的四个保镖外,都是住一等舱。”
我斜视张璇:“你对手底下的人可真抠。”
“买票的时候都还没决定带几个人呢,挑好人后一等舱都被抢光了。”张璇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去忙了,你们先去看看房间吧!”
“二位请随我来!”刘念带领我们进入了船舱。
因为是一等舱,所以是住在上一层。
上楼后,我们来到了楼梯口三叉走廊。刘念站在岔口处指引道:“往这边走是一等客舱,尽头是公用洗手间。你们要是饿了的话,可以走右侧走廊去到餐厅,那里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都是有人的。嗯,因为你们两位是最先来的,所以可以在一等舱中任意选择房间。”
从楼梯口向走廊内延伸,左侧是一号到八号客房,右侧是九号到十号客房。
我问道:“张璇住哪间啊?”
刘念说道:“张璇小姐是第一个到的,她住的是距离楼梯口最近的一号房。”
“那我们要二号房和三号房。”
刘念取出房间钥匙帮我们打开了二号房和三号房的房门。
走进二号房后,我惊讶地发现,二号房与一号房之间居然有一道连通门!
我好奇地问:“这个门是怎么回事啊?”
刘念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早些年,扬帆号的一等舱每相邻的两间房是连在一起的,这样的安排本来是给家庭团体入住的乘客们设计的,可是在实际运营时发现,家庭团体乘船出海乘客的很少,单一乘客的数量却是越来越多,后来就有很多乘客反应连通口的实用性差,隐私问题很难保障。于是在两年前,客船公司就给这些连通口装上了门,左右都有插销,只有在两端的插销都被拉开时,连通门才能打开。所以请勿担心,晚上休息时你只要把连通门的插销插上,隔壁房间的客人就过不来。”
“那三号房……”
“三号房连接的当然是四号房啦,五号房则连接六号房,以此类推。”
“这样啊……”我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跟洛佩住一起:“请问我可以换房吗?我不住二号房了,我住四号房,这样方便照顾我那位身体不适的同伴。”
“当然可以!”
刘念又将我带到了四号房,并把房间钥匙交给了我。我拔开了四号房连通门上的插销,轻轻扣了扣门。不一会,连通门的另一端就响起了拔下插销的声音。住在三号房的洛佩打开了连通门。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嘿嘿,我晚上可以过来找你聊天了!”
洛佩已经取下了口罩,但墨镜依旧戴在脸上,他奇怪地问:“嗯?你不是应该住在我右边吗?”
“我换房了!这不为了能更方便地照顾跟我同行的某位身体有恙的神探嘛?”我蹦蹦跳跳地走进了他的房间,四下张望。
“无聊!这里房间都长得一样,有什么好看的?”洛佩无力地吐槽着,然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你是不是晕船啊?”我帮他关上了正在透风的窗户。
“不是。”
“心情不好?”
“没有。”
“你该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吧?”洛佩似乎没有平时那么话多了,我突然有些担心。
“我现在就想躲着你。”他侧了个身将脸别向了墙壁。
“哦,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儿叫我。”我从连通门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哼,不识好歹的家伙!亏得本小姐还这么关心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嘛!“大姨夫”来了吗?
不过,抱怨归抱怨,理性思考一下的话,洛佩这种反常的态度,其背后必有深层次的原因。
失恋了?还是说是接了什么不开心的任务?
算了,在这里乱猜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去问问张璇好了。
我独自一人在船上四处参观。
围着客舱绕了一圈之后,我发现,这艘船比我在岸上看到的更大更宽。
船头是船员工作室和驾驶室,船身中部是连接着厨房和餐厅的客舱和公共舱室,船尾是露天观景台。观景台之侧有一个楼梯间,通向船舱内部的储藏室,张璇的货物就放在船舱末端最大的那间向海敞开的储藏间内。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蹑手蹑脚地沿着楼梯走进了储藏室,穿过走廊,来到了位于船舱最末端的储藏间。
我轻轻推开了门,刚把脑袋探进去的时候,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突然抵在了我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