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韫向阎邺递了一个眼色,看到他眼中的信任,微微勾勾唇:“官人,谈完了记得派人来找我啊。”
阎邺报以一个温和的微笑,微微颔首道:“放心吧。”
孟韫一出门脸上天真纯良的神色旋踵即逝,默不作声地拉着袁吟吟跟在老徐身后,心中暗骂:杜尚书可不愧是杜尚书,我不走恐怕是真的一丝正经事情都不会透露。
即便孟韫装作一副呆傻痴萌的模样,杜尚书也没有开口与阎邺说一句正事,反倒是越来越自然地唠起了家常,显得他与阎邺多熟络一般。
孟韫意识到的,阎邺岂会不知,他吩咐身边站着的白隽:“小白,你也去跟着夫人吧。”
这话本就是杜尚书想听的,偏偏他还故作单纯地感慨:“公子可真是对夫人无微不至啊。”
阎邺也没有戳穿,好脾气地和他做起戏来:“贱内性格憨直又鲁莽,平日里总像栓小孩似的绑在身边,一时不见,恐她出事,杜尚书见笑了。”
正欲推门往外走的白隽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话接的可真是……
孟韫和袁吟吟很快就被带到了后花园,二人对视一眼,故意兜兜转转来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径上。
孟韫做作地在小径边上的凉亭坐下,嘴里还嘟囔几句:“好累啊,歇一会。”
老徐又不敢放任这外来之人不管,只好在一旁陪着。
孟韫眸中划过一抹幽光,示意了袁吟吟一眼。
袁吟吟立马心领神会,趁着老徐不注意,在香炉中放入一小段催眠香,孟韫和袁吟吟立马屏住呼吸。
一旁的老徐吸入催眠香后便眼神涣散,一动不动了,孟韫瞥了袁吟吟一眼,见她自然地走到外边放风。
孟韫轻咳一声:“老徐,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徐面无表情,机械地回答:“徐老三。”
孟韫眯了眯眼,凝视着老徐,用冷漠强势的语气问:“家中几口人?”
依旧是僵硬机械的回答:“只有我一人。”
孟韫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又问:“你与杜尚书关系如何?”
“我是个孤儿,主子收留了我,对我来说就是再生父母,恩重如山。”
袁吟吟用着孟韫给的仙器,此时也能将老徐的话听个真切,心中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管家能与杜尚书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孟姐姐给的药她是知道的,因为神仙在人界不得使用仙法,否则会遭受天谴,所以姐姐为了以防万一,下血本用自己收藏的仙药与太上老君换取了催眠香和一些丹药。
太上老君这个人虽然冥顽固执,但炼药的本事放眼六界是真的无人可比拟。
所以,这个老徐说得每一言每一语都会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接连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确保太上老君的药没有问题后,孟韫不疾不徐地说着:“府中管事的人是谁?”
老徐回答:“老爷发妻去世多年,一直没有再娶,所以府中一应事务一直是由我代为管理。”
孟韫接着问:“太上皇退位让贤后,你家老爷与谁接触最多?”
“不知,老爷有时会请同僚去醉仙居吃饭。”
“安王殿下与你家老爷关系如何?”孟韫盯着老徐无光的眼睛问道。
“一般,早些年他与我家老爷有些过节。”
“你家老爷最先支持哪位皇子继承大统?”孟韫转了转手中的茶杯。
“老爷是保皇党,直到最近才支持安王殿下。”
“你家老爷可见过什么可疑之人吗?”
老徐摇摇头,回答:“没有,但是,老爷在半月前曾经收到一封红底金纹信封的信,似乎也是收到那封信后,老爷才决定支持安王殿下。”
孟韫眼中冒出点点星光来,真没想到老徐一个管家会知道这么多秘密,音调微微有些浮动:“那封信在哪?”
就在老徐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袁吟吟的声音传来:“公子,夫人觉得累了在这小径的亭子里歇息呢。”
孟韫神色微沉,眼疾手快地从衣袖中扬起一小撮白色粉末,又掀开香炉看了看,确保没有催眠香残留。
松了口气,孟韫云淡风轻地打开茶盖,对着老徐调侃:“徐管家,我瞧着府中的玫瑰开得极好,不知可否采取一些?”
刚刚回过神来的老徐看着孟韫人畜无害的笑容,轻轻皱皱眉头,看着她手中氤氲着热气的茶水,心里有些疑惑:嘶,这阎夫人何处寻得茶水?
心中疑惑,面上却仍是憨厚老实地笑着说:“不过是些花儿罢了,阎夫人喜欢自是可以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