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色降临,拼杀声才逐渐低迷。白狼军没能攻下黑石城,而且损失巨大。没有水源,没有食物,最后的供给只能维持到第二日的早晨,再往后,他们就已经弹尽粮绝了。
夜色中,白狼军在树林里升起火焰,安营扎寨。对于今日的战斗,让白狼军有些士气低迷,他们恐怕再继续打,也打不下这个防御森严,墙高百尺的黑石城。
挚指挥了一天的战斗,似乎年轻的脸色又被岁月画了一刀,显得更加疲倦了,他对着远处令人绝望的黑色城墙,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白狼军竟陷入了死局。
往后是准备前来支援的桀军,往前是不可能突破的黑石城。除非他们会飞,不然如何走到有施国?
挚右手握着那杆长枪,可是已经断了一半,可以想象战斗之惨烈。索性他还有把剑……
赢安静的躺在羊群之中,那只黑色的乌鸦也站在犒剩下的一只羊角上,虽然它没了一只羊角,但是依旧不能否认它是羊群中的领头羊。
不少军中士兵曾表示,在没有粮食的时候只能杀了赢的羊群,充当军粮。毕竟羊肉诱惑可是没有多少人可以拒绝,况且还是在这绝境之中。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挚给镇压了,他心中清楚,赢心中爱着他的羊群,他向往的生活,是安静的躺在草地上看着温暖的太阳。可是现在是不可能允许的事情。
所以挚尽量能做的,就是守护他的羊群,那日一群冒着大火冲出撞向桀军的白色洪流,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若不是羊群,他们早就死在了那片山林之中。
赢醒了,他很久没有睡的那么安稳了,可是他突然梦见了二狗的脑袋,被悬挂在黑色的旗帜上,顿时他又被吓醒了。他坐了起来,看见自己周围的“白色海洋”,原来自己又枕着犒睡着了。
在另一边,音也枕着犒,正睡的香甜,有些红润的脸颊,说明犒身上是一个很温暖都地方。他开始羡慕了。
赢这时突然明白,在羡慕别人拥有多少,而就要想到别人为此付出了多少。音恐怕为了看着晕过去的他看了整整一个下午,那个脸颊的红晕,可能是晒的……
赢小心起身,没想到那只乌鸦竟然大声开口:“起来啦,起来啦!”所有羊都被惊醒,犒也醒了过来,于是接着音也醒了过来。羊群受到了惊扰,“咩咩”的开始叫唤了起来。
士兵们也在沉睡中醒来,想没想到羊群开始叫唤,整个营地陷入一种慌乱。
不知不觉挚已经站在了赢的身边,那一个重击,的确让赢好好的睡上了一觉。
“明日如果还破不了黑石城,我会派一支亲信小队掩护王往西撤退,接着我领着部队往回走,阻拦桀军的援军,拖的越久越好,你们也尽快撤出。”挚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是在叮嘱,留着遗言一样。
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远处被月光照耀下的黑色墙面,似乎营地上的火焰光明显得格格不入。
那黑色,恐怕令人绝望,就连城墙上也一点光亮也没有……
“嗯?一点光亮也没有?”赢看着对面远处的黑色城墙,如今亦是黑夜,为何城墙不点起火把,难道不怕别人夜袭吗?
不过敌军拥有发现潜伏者的能力,夜袭应该不太有用,不然二狗也不会枉死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黑石城内的守军不愿意点起火把?
“我记得曾有人说过,黑石城原本不叫黑石城,他原本是白色的,因为常年遭受血迹的洗礼,干涸之后变成了黑石城……”赢说到。
他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带着提问的口吻。
挚说到:“这大概只是个唬人的传说而已。黑石城的城墙塌过一次,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用周围村庄的泥土重新筑起了新的墙面。”
赢忽然想起几日前黑水村他亲手捏过那些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是……
突然赢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破城的方法了!”目光坚定的看着那黑色的城墙,他一定要那些害死二狗的人,付出代价!
挚和音没见过这样的赢,内心坚定,仿佛有了不太友好的目标。
于是在半夜里,白狼军备至了满满的火箭,就是将箭头绑上可以燃烧的枯草,对着城墙射击。
因为城墙很高,所以弓箭应该是不可能射击到城墙之上的,可是赢说,那便让弓箭只射在城墙上。
毕竟这是王的命令,挚下令,把剩下的弓箭也全部射出去,一个不留。
毕竟整改白狼军,弓箭手只剩下不到千人。
夜色中他们在黑石城下排成一条火龙,直接让黑石城的守军敲响了警钟。蝎在警钟之后早已站在了城墙之上。看着底下的长长的火龙狂笑:“这里墙高百丈,该不会就想用几支破弓箭,就想把黑石城打下来吧?”
蝎在笑的时候,只有鉴眉头紧皱,看着这一排火箭陷入了沉思,不久后他就走到了蝎面前:“出门迎战,把你的骑兵把对面这排弓兵给除掉……”
蝎看着上来下命令的鉴破有些不爽:“我的铁骑只为了杀掉对面的首领而战,这几只臭鱼烂虾,不值得我的铁骑出城,况且就那一排弓兵怕是箭才射到一半,根本就射不到城墙之上,无非就是换了火箭难道还能在这黑夜之中翻天不成?”
鉴突然拔刀,横在蝎的脖子上:“轻视对手,若是城破了,你我都是死罪一条,你到底出不出城迎战?”
蝎反而对这脖子上的利剑丝毫不在乎反而肆无忌惮的说到:“你只不过是这黑石城一个小小的守城官,难道还想动用我们王都的军队么?”
鉴听到这里,知道如今是命令不动这蝎了,黑石城的秘密,在他刚上任的时候似乎就知道一点,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怕“火攻”。
鉴收起锋利的剑刃,对着傲慢的蝎说:“好自为之,我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说完,举起手中的弓箭,生气的朝着白狼军的那条长长的火龙射去,然后转身从城墙上离开……
一支凌冽的箭仿佛在空气中划出可怕的声响,飞入城下长长的“火龙”之中。
挚和赢站在城墙百丈之外,看着在黑夜中难以看见的城墙,赢就是要让黑石城的人不知道,他们就要现在攻城!
一支冷箭划过,射在了赢和挚中间的粗壮树木之中。贯穿树木而过,整个树在弓箭位置上炸裂开来……
挚和赢看着这一箭直冒汗,他们已经站到了城墙上弓箭的最远距离,竟然还能有如此威力的一箭朝他们射来……
旁边的士兵看见了,顿时一慌,这里已经离黑石城百步之远,且已经黑夜,还有人能一箭射来,威力不减没入树中……
挚看着这支冷箭,这箭似乎有意避开了赢和挚,不像是一种杀意,反而是一种警告……
赢除了有些被惊吓到,但是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白狼军犹如在黑夜中射出荧荧流火,一支支箭射出,射在了漆黑的城墙上。
第一排箭雨呼啸而过,紧接着就是第二排。又一排箭雨呼啸而过,径直的射在城墙之上。可是城墙宛如一座铜墙铁壁。
“这叛军是疯了吗,就一直倾泻火箭,还以为要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蝎站在高耸的城墙上。不屑的看着在火光中有若无的白狼军。
直到第三次齐射,黑色的城墙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白狼军的士兵们都在怀疑他们的王,是不是真的有方法破得了这黑石城,仿佛又陷入了一次寂静的沉默。
黑夜中又继续笼罩着绝望的气息,可是赢却坚持让将士们再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齐射,直到最后将士们把箭袋里的剑都给射空了。
又过了许久,大家以为黑石城没有动静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哪一个节点一处大火开始熊熊燃烧,燃烧的既不是叛军的营地,也不是城墙之上的桀军,而是那固若金汤的黑石城城墙。
一位士兵慌张的走到城墙上,在蝎的面前单膝跪地慌张的说:“城墙……城墙……它……烧起来了!!”
蝎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说:“怎么可能!火焰怎么可能烧得了这固若金汤的城墙!”
远在黑石城外的白狼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怎么可能,他们花了一天时间都没有攻塌下,的黑石城,竟然就在火焰中燃烧了起来远处的黑石城,城墙上有着一丝丝崩坏的声音,宛如蚕茧撕裂开的声音。
大家都见过树木燃烧,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石头也会燃烧,那旺盛的火焰,犹如灿烂的烈阳,熊熊的大火照耀着黑夜,犹如白日那般光亮。
挚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说:“你怎么知道火焰可以烧起黑石城的城墙?”
“我是猜的,先前就听说黑石城的城墙塌陷过一次,这里的居民被抓来修城墙,在桀军的逼迫下,他们肯定找不到相应的巨大石块,来填补巨大的空缺,上面的粘土都是用附近村庄的白色粉末铸成的,那些白色粉末就是白磷。但是那些白磷,因为长期的血迹给遮盖住了,形成了独有的黑色所以难以燃烧而我们射进去的火箭,就是城墙的点火器。”赢说
于是黑石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燃烧了起来。
原先只是一处,后来火焰开始不断的延伸蔓延。
时机一到,白狼军又吹起了白天的号角。黑压压的军队在夜色的掩护下不断的往前推进,然后开始发起冲锋。
“杀啊!杀啊!”白狼军们发出战斗的怒吼,冲进。被火焰烧垮的城墙。摧枯拉朽的,犹如镰刀上收割生命一般的杀向敌军。
城墙的崩塌让城墙上的桀兵,有的摔死,有的甚至被活活的埋住。几位士兵疯狂的往下挖,终于把蝎给挖了出来。可是城内已然陷入一片混乱,混战了起来。哪还有什么章法可言。
蝎一下清醒,这才意识到城墙已塌,白狼军已经攻了进来。
“首领城墙已塌,我们是否要撤离黑石城?”一位士兵对着蝎说道。
蝎立马给了这个士兵一巴掌:“撤退?往哪撤退?黑石城要是丢了,王一定不会饶恕你们,我们只有战死,回去皆是死罪。”
蝎骑上战马,手握长剑,带着为数不多的桀军冲向白狼军。烈火,在黑石城中熊熊燃烧,一刻也没有停歇,宛如,生生不息的死亡之歌带来的伴舞。
白狼军们都杀红了眼,在昨天的那一次死亡黎明,他们有太多的兄弟朋友,倒在了城墙之下。他们眼神带着愤怒和杀意。
蝎的骑兵也丝毫不示弱,硬是在白狼军中切开了一道口子。直直的冲向挚和赢。
周围的士兵纷纷想用水灭火,可是水源早已在黑魔法的。释放下变成了黑池。
在火焰中,蝎终于看清了挚和赢的脸,在上次森林中他他就看到了挚在指挥军队,所以他便是白狼军的统帅。
赢也是唯一蝎见过一个骑着白狼的少年,所以赢也是个重要人物。
所以蝎的骑兵部队在逼近两人的时候,更是剑锋剑指:“杀掉那两个人!重重有赏!”
“快保护王!”士兵们也呼叫着。纷纷开始向赢靠拢,只不过混战之中,只有极少人靠了过来。
蝎纵马狂奔,一路上砍杀阻拦的士兵,直到挚一个横踢,把蝎竟然硬生生都踹下马。
“你的对手是我!”挚拔出长剑,威势丝毫不减眼前的蝎。
“好哇,该死的叛军,今天就受死吧!”蝎拔出一把长长的铁鞭,每一寸铁鞭都犹如蝎尾的锋利和毒性。这便是他最擅长的兵器。
在混乱之中,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竟然也悄无声息的在赢的身边出现,一把短刀在他的长袍隐藏下直逼赢的要害。
“小心啊赢!”音看见这一幕大声喊了出来。
赢回过神来,白狼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过了那黑袍男子的一刺。那黑袍男子阴森的笑到:“你背上的剑……是王权剑吧?!原来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