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少校先生。大萧条自1929年从美国爆发,到去年,美国工业生产总值降低了一半,人均收入也减少了一半,一千多万人失业,几百万人无家可归,德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记者们纷纷点头,德国还有巨大的战争赔款,虽然暂时停止支付,但遇到经济危机,德国失业率高得吓人,老百姓根本就没有饭吃。
左重指了指记者们:“小胡子在竞选时承诺,要让德国每一个家庭的餐桌上有面包和牛奶,还要让德国人活的有尊严,他会怎么做呢?
我想无非是施行大量的基础建设,对国家经济实施全面的计划管理,最后就是以军队的寄养与军工的扩张,作为经济拉动的根本动力。”
维森特和记者们听明白了,德国很可能走上一条军国主义的道路,这对世界和平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特别是对英国来说。
“这位先生,你是否有些杞人忧天了,毕竟第一次战争才过去15年,德国人应该知道他们与英法联盟之间的差距。”一个法国记者骄傲的反对。
左重没有正面回答:“贵国的福煦元帅在凡尔赛合约签订后,为什么会愤怒地说:这不是和平,这是二十年的休战。”
大家当然知道,法国曾提出要求德国交出百分之五十的机器,交出波兹南、中西里西亚的大部分和上西里西亚的全部。
但是这种苛刻的条件也引起英、美的不满,他们不愿意看到德国过分削弱带来的法国称霸欧洲大陆的局面,所以并未执行。
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沉思,难道又要进行一场世界大战吗?很多人打了个哆嗦,一战的血腥还犹在眼前,很多人失去了他们丈夫、儿子、亲人。
特别是法国,一战中有一百多万的法国军人死亡或失踪,几十万平民丧生于战火,数百万人伤残,其中一百万人完全残废,整个法国也不过四千万的人口。
更严重的是,法国人死去的大多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其中其中农民,教师、工程师等社会精英也占相当比例,在这次战争中,法国整整损失了一代人。
法国记者焦急提问:“劫匪先生,您觉得德国人会在什么地方开始他们的邪恶计划。”
左重耸耸肩膀:“也许是莱茵非军事区,没有任何一个强国会允许自己的国土被别国占领,后面或许是奥地利、苏台德地,德国人需要扩大的势力范围和资源汲取地。”
也有记者对左重说的不屑一顾:“协约国势力不会坐视德国人的占领,要知道我们的坦克、飞机、舰艇是德国人数倍。”
左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请原谅我的直接,胸怀理想、利剑在握的法兰西已经死亡了,英国人还在舔舐伤口,美国人只关心他们的美洲,至于红色巨熊....”
维森特面色难看,这个该死的劫匪说的难听,但都是事实,协约国已经不是一战时的协约国了,曾经的盟友,现在的红色巨熊才是协约国最大的对手。
这从凡尔赛体系、华盛顿体系中可以窥见端倪,在道威斯计划、杨格计划、洛迦诺公约中则更具体化了。
左重忽然想干点坏事,他轻咳一声:“我想英法面对德国人的行动,或许会采取绥靖政策,他们只会不加抵制,姑息纵容,退让屈服,以牺牲小国为代价,寄希望于喂饱德国人。”
左重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未来说出来,英法和美国人会不会警惕,提前压制德国的发展,让二次大战就此消弥?
不可能。
历史大势之下,经济衰败的现实,反战思潮影响,扶德抑法,保持欧洲均势的政策需要,都造成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场大战。
再说了,他们还指望德国战车和红色巨熊做过一场呢,人类从历史中获得的唯一教训,就是从不吸取任何教训。
“先生们,你们难道忘记这是生日晚宴了吗,这里不是唐宁街,也不是爱丽舍宫,德国人的铁蹄现在还没有扬起,让我们享受这一刻吧。”
左重说完便去找伊玛了,小家伙看着客人们都在聊天没人理她,正在皱着眉头呢,演戏就要演全套嘛,得把今晚的主人哄开心了。
“伊玛小姐,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劫匪先生。”
左重牵过伊玛的小手,在小乐队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客人自动的散开,留给两位主角活动的空间。
一位英国记者一边喝酒一边小声问维森特:“少校,你觉得这个劫匪说的有道理吗,我觉得情况还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
维森特张了嘴,忽然想到这些记者对领事先生做的事,又赶紧闭紧了嘴巴,他算是怕了这些记者了,太能颠倒黑白。
“我觉得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我们的国民绝对不希望再死一代人,谨慎的观望,符合法兰西的利益。”法国记者觉得左重说的符合现实。
“美国对于欧洲大陆的战争并不感兴趣,我们是为我们自己行动,不是为别人而行动的。”美国记者对此毫无兴趣。
除了美国人,所有人都暗暗发笑,美国人参加了一战,死了大约十几万人,受伤几十万人,也捞到了不少好处。
比如由债务国变成债权国,从资本输入国变成资本输出国,彻底摆脱了欧洲资本的控制,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经济体。
但因为英法的阻拦,美国在停战协议上并未得到什么好处,美国一气之下继续奉行孤立主义,不参与欧洲政治,一心发展经济。
那边左重和伊玛的一曲舞蹈已经结束,客人们纷纷鼓掌。
“朋友们,让我们的伊玛女士享用她的生日蛋糕吧。”左重看了看手表,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黑衣人们随即点燃了蜡烛,关闭了电灯,伊玛在客人的祝福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知道在许什么愿,然后睁开眼睛轻轻吹灭了蜡烛。
“哗啦哗啦.....”这是客人们热烈的鼓掌。
灯光亮起,大家惊讶的发现蒙面人竟然也拿出一件礼物,晚宴主人伊玛一脸的惊喜,没想到劫匪先生还有意外惊喜。
伊玛开心的打开礼盒,拿出里面的礼物,竟然是一把很精致的小手枪,客人们不知道这是意思,难道是拉人入伙吗?
“这把手枪是我送你的礼物,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如果下一次再遇到劫匪,你可以用它来保护你自己。”左重此刻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哈哈哈,”客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
伊玛果然很喜欢这个礼物,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礼物盒:“谢谢你劫匪先生,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好了先生们,除了之前的安排,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礼物,上面有日本人的暴行,希望富有正义的你们可以告诉所有善良的人们。”左重指着资料。
左重不明白,为什么特务处有那么多的证据,却没有去合理的利用,靠人确实不如靠己,但是能够给日本人增加一些麻烦,为什么不去做呢。
记者们翻开资料,里面是一桩桩的血案,一条条人命,一幕幕悲剧,任何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无视这种暴行。
记者们开始拍摄,口中还念念有词,他们也被日本人的残暴震惊了,资料有幸存者证词,还有一些照片,这是确凿无疑的证据。
“你真的是为了曝光这些兽行吗,我觉得你在骗所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维森特少校走到了左重的身边。
左重侧身看了他一眼:“难道少校先生在怀疑我的诚信吗?或者不应该让全世界了解日本人到底干了什么?”
维森特抚摸了一下他的大胡子:“当然不是,这种反人类的行为应该遭到唾弃,我是说你真的会束手就擒吗?”
左重哈哈大笑:“能从一位英国军官嘴里听到这个评价真的不容易,毕竟你们在南非干的也很出色,不是吗。”
维森特愤怒中带了点羞愧,布尔战争中,英国为了彻底消灭游击队的活动基础,将布尔人妇女,儿童和老人以及黑人仆役统统从被焚毁的农场上抓走,用敞蓬货车或牛车运到一起,关进了集中营。
最后死在集中营内的布尔平民共有两万多人,其中包括一千多名老人,四千多名妇女和两万名儿童,与日本人相比,他们干的毫不逊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好了,对于布尔人的遭遇我并不关心,我要求的是国际社会正视东北的人道主义灾难,只要我的目的满足,人质全部释放,我本人束手就擒。”左重再次说明了他的态度。
维森特对此并不乐观:“蒙面人先生,你觉得日本人会这么轻易认输吗,他们有更多的金钱和实力,报社很可能会妥协。”
左重竖起手指摇了摇:“不不不,少校先生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求着媒体去报道,而是他们在求我。
而且日本人可以收买所有的媒体吗,如果真可以,那我也可以让他们耗费一大笔资金,对不对。”
维森特明白了,蒙面人对日本人的态度就是不死不休,真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