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左右瞅了瞅,眼见虽然胡彪说了幸好不是坦克车而是装甲车,可周围的老兵那脸色也未见轻松。
作为新兵商震也只是想象那坦克车或者装甲车的厉害,他自然没有老兵们的认知。
胡彪说的还好不是是坦克车而不是装甲车,那当然是因为坦克是有炮装甲车是没有炮的。
如果对方来的是坦克车,那他们现在就得跑了,人家要是开炮那他们可真就没地方躲那就是挨炸的命。
而现在装甲车就不一样了,至少装甲车没有坦克车的威力那么大。
如果说时下中国军队对坦克和装甲车有所认识的话,那也得就得数东北军了
更何况像胡彪他们所在的这个旅还是东北军的精锐,能驻守北大营的那能是一般的军队吗?估计也就多了商震这么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奇葩。
东北军自己就能造坦克,不管胡彪打算怎么对付日军的装甲车,至少他是熟悉装甲车的,甚至他作为老兵还钻到装甲车里面看过。
可胡彪这么说那也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老兵们却明白就算对面来的那是装甲车而不是有炮的坦克车那也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薄的装甲车也不是用轻武器的他们能打穿的,他们又得拼命了啊!
“王老帽,卢志安,刘千喜,一会日本人装甲车进了树林子,你们一个排给我出四组人靠上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招用手榴弹也得把他们的铁王八给我炸了!”胡彪再次命令道,他喊的这三个人正是他手下的三个排长。
此时已是情势威急,胡彪一声令下,王老帽他们那三个排长就已经开始各自挑人了。
一直处于旁观状态的商震已被气氛所染,不知不觉他把的手中的步枪都攥紧了几分。
头一回要打装甲车这样的铁王八,商震当然紧张。
不过他也知道,就炸装甲车的这个活怎么也是轮不到自己这样的新兵蛋子的。
虽然紧张他的脑子可没闲着。
他现在想的却是,他们现在想炸前面来的那两辆装甲车,可人家装甲车后面的步兵那可不是吃素的,人家又怎么可能容忍他们的人靠到装甲车跟前儿去?
另外,现在这里可是一马平川的,谁又敢保证那两辆装甲车就一定奔他们这片树林来?那人家不会奔树林两边的另外两个连去吗?
商震正想着呢,这时他就听王老帽喊了一声“李福顺”。
商震心中一惊,王老帽这是挑人炸装甲车呢,他却也把自己的三哥李福顺挑中了!
商震一直在想事儿也没注意,这时他才看到李福顺已经把四颗手榴弹捆在一起了!
毫无疑问,就是没有王老帽的亲自点名,他三哥李福顺那也会主动上的,要不他捆手榴弹做什么?
“三哥,四颗手榴弹够用吗?”这时旁边马二虎子就有些担心的问。
“不知道!小日本的装甲车没有咱们的壮实!”李福顺咬了咬牙说道,然后他就看向了商震眼中便现出担忧之色。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虽然说李福顺与商震不是亲兄弟却又胜似亲兄弟!
东北民风彪悍粗犷却又极重情义。
李福顺那是绝对把商震的父母看成自己的父母的,他可是知道是商震的爹娘再次给了自己一条命。
还过现在自己是兵,日本鬼子打进东三省来了,他没有退缩的份儿!
可是他担心商震啊!
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商震又怎么办?
而这功夫王老帽就已经点完兵了。
李福顺眼见王老帽并没有点马二虎子的名就说道:“虎子,要是我死了,你多照顾下我弟!”
就李福顺这话一出口,就是商震都感觉出他这话里的情义来了。
从来,王老帽都是喊自己“小二”,那自然是因为他是家里的老二。
可是现在却是郑重其事的称为“我弟”,那要是用文言上的词讲那就叫“托孤”,要是用老百姓的话来讲那就是遗言哪!
在这一刻,商震嘴里叫了一声“哥——”可接下来就说不下去了,他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呼的一下全都涌了上来,自己也是男人,说啥也不能让自己哥死了啊!
可是这时他就听到枪响了,那枪声就跟突然而至的疾风暴雨一般,直接就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不过,这枪声可不是他们树林子里打响的,那却是树林两翼的那一连和三连先开火了。
子弹自然不可能打穿日军的装甲车,而人家打的也不是装甲车,打的当然装甲车后面的伪军士兵。
伪军与日军合流,用两辆装甲车打头阵却终究是护不住后面所有的步兵的。
而枪声一响,眼见着那装甲车后面的伪军士兵有中枪倒地的,也有拼命就往那装甲车后面躲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只是东北军这头火力一起,眼见着对面那两辆装甲车就加快了前行速度,然后人家那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就也“洞洞洞”扫射了起来。
重机枪到底是不一样啊,那重机枪声一起就象那笙竹丝乐正在演奏,突然一支唢呐就插了进来。
那唢呐号称民族乐器的“流氓”,那声音一起,别的什么乐器就都被压制住了啊!
而这时眼见着坦克车后面的伪军士兵便也纷纷钻了出来,在那重机枪的掩护下就向他们这头冲了过来!
“爆炸组全闪到两边去,其他人给我打狗日的铁王巴!那铁王八前面有个小观察窗,用子弹给我封住了!”连长胡彪大吼道。
在他的大吼之下,他们二连也动了起来。
负责对付装甲车的人就往两边扯动,而中间的人则也是举枪就往前面那两辆装甲车上开枪射击,尽管他们也不知道胡彪让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到了此时,商震也把自己那支步枪打响了,他实在是不想去看三哥李福顺的目光。
他不希望李福顺死,弄得哥俩互相看一眼跟生死诀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