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遥远的距离

周末,宝贵的懒觉时间,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艾晴的美梦。

“姐。”

“什么?”

“再婚?”

艾晴接到表姐许美奇的电话,得知她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小姨决定再婚了,希望让表姐妹俩一起做伴娘,虽然不爽自家母亲大人擅自做主替自己答应了这桩事,可艾晴自然不会逆了一向疼爱自己的小姨的心愿。

婚礼当天,一半人围在已经年过六旬的新郎新娘周围,另一半人围在许美奇身边,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冷艳的容颜、火辣的身材,又一大帮子优秀青年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艾晴看看镜中穿着粉红色抹胸短裙的自己,哎,明明穿的是同款的伴娘礼服,为什么她这么有女人味儿,明明是同气连枝的表姐妹,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艾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距婚礼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便决定自己出去转悠一下。这里是市郊有名的婚礼小镇,绿草如茵,空气清新,令她感觉心旷神怡。

走着走着,她看到一棵大树下有一个木质的秋千,立刻童心大起,也不顾及所谓形象,甩了白色小高跟就这么光脚站上了秋千,身体一倾,秋千开始来回摇荡,秋千荡得越高,心情越发愉快。

陈义开车进入婚礼小镇,来到一处岔路口时停下汽车翻看手机上的导航,李智坐于后座,按下车窗玻璃,眼前满目绿色,只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看到少女一身粉红色纱裙,站在木制的长秋千上来回摇荡,春风微起,几缕发丝拂过她的笑颜,她笑得如此开心,仿佛世间没有任何的烦恼可以浸染,这一瞬间,他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

陈义确认好方向,重新启动汽车往左边的岔路行进,李智关上了车窗。

许美奇边走边喊:“小艾!”

艾晴寻声望去。

许美奇渐渐走近:“你家母亲大人正到处找你呢,你倒会享受,跑这里快活来了,怎么连手机也不带在身边?”

“哦,忘带了。”艾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然后放慢秋千的速度:“姐,这种秋千可好玩儿了,荡高了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许美奇:“婚礼就快开始了,还不快跟我回去,小心被你家母亲大人念。”

“哦。”母亲的碎碎念她可是受不住的,立刻停住秋千,奈何找不到鞋子,只得赤脚踩在草地上,四下张望。

许美奇皱皱眉:“怎么这么迷糊,鞋子也能乱丢?”

艾晴憨憨一笑,继续低头找鞋,最后在草丛间找到鞋子,迅速穿好。

“小艾呀,你一女孩子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儿形像,小心走光呀。”许美奇摇头叹息。

艾晴跟在许美奇身后,前面的人婀娜多姿走路带风,后面的人甩着两条胳膊一蹦一跳。

来到礼堂,艾晴的母亲艾玲表情严肃地“训示”道:远远就看见你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你看看你美奇姐,你要是能有她一半优雅,我就烧高香了。”艾晴两眼一翻,许美奇就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但凡自己要是有其一半懂事、聪明、漂亮等等,她就可以烧高香了。

“好啦、好啦,蹦蹦跳跳地多活泼可爱啊。”出来解围的是艾晴的小姨许美奇的母亲艾宁,她总替艾晴说话,艾晴觉得小姨比自己的亲妈更喜欢自己。

艾宁今天穿着白色简约风格的婚纱,美丽而又端庄,艾晴忍不住赞叹:“小姨,您今天真漂亮!”

艾宁非常受用地捏捏艾晴的脸颊:“咱们家小艾就是嘴甜。”

艾玲:“你就惯着她吧。”

艾宁:“她还小嘛。”

艾玲:“二十岁的人了还叫‘小’啊。”

艾宁上下打量了艾晴一番:“时间过的真快啊,想不到咱们家小艾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怎么样,有男朋友了吗?”

艾玲轻哼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外貌协会的,我觉得有些不错的男孩子吧,非说人家是‘庸脂俗粉’,帅哥美女那都是隔着电视机屏幕看得见摸不着的,就算真的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就她这副德行,人家帅哥能看得上她吗?”

虽然这些话被母亲翻来覆去不知唠叨了多少次,虽然心里多少也知道明星偶像是虚无缥缈看得见摸不着的,可艾晴确实对母亲口中那些‘不错的男孩子’没有兴趣。只能瘪瘪嘴表示不满。

艾宁:“没关系,咱们家小艾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找男朋友当然要慢慢地精挑细选啦。”

艾晴十分认同地点头:“没错,我这叫‘宁缺毋滥’。”

之后,艾宁把艾晴带到穿新郎礼服的男人身边,介绍道:“老李,这就是我家最小的侄女,小艾。”

艾晴立刻礼貌鞠躬:“李姨夫好!”

“嗯,果然和你小姨说的一样,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呢。”笑容使李晋远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团。

据许美奇说,他是个事业有成的商人,艾晴不禁揣测:他这一脸的皱纹是忧虑如何赚钱产生的,还是忧虑如何花钱产生的?

“爸。”

“小智,你来啦。”

艾晴转头看去,愣住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艾晴误伤的黑发“电线杆”,艾晴亲封的“第一帅哥”,米白色的伴郎服穿在他的身上,宛如白马王子,比上次见到他的样子还要帅气几分。

“第一帅哥”看向艾晴,艾晴一下子慌了,他是不是认出自己来了?会不会还在生气她上次打他的事情?还好,俊脸上没有留下疤痕,否则她万死难辞其咎啊。

李晋远介绍道:“小智,这是你阿姨的侄女儿,美奇的表妹,从今往后,她也是你的妹妹了。”

“她也是你的妹妹了……”这句话瞬间进入艾晴的脑子,并且回荡不止。瓦特?想她艾晴生平二十年来唯一亲封的‘第一帅哥’,竟然就是小姨失散多年的长子,美奇姐失散多年的同母异父的哥哥,她失散多年的——大表哥?

艾晴心中叫苦:天不遂她艾晴的愿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她和第一帅哥变成了兄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