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县樱井市“大神神社”

位于奈良县樱井市“大神神社”,三岛将其设定为《奔马》小说中饭沼勋大获全胜的剑道比赛场所。

官币大社大神神社,俗称三轮明神,以三轮山本体为御神体。三轮山又简称为“御山”,海拔四百六十七米,周围约十六公里。全山生长着茂盛的杉、桧、红松和米楮等树木,凡是活着的,一棵也不许砍伐,禁止一切不净进山。这座居于大和国家之首的神宫,被看成是日本最古的神社,传承着最古的信仰形式。寄情于古神道的人,必定要来这座神社参拜一次。(三岛由纪夫《奔马》)

在日本神社祭典活动上

三岛由纪夫在1956年夏举行的日本神社祭典活动上。在《奔马》的记叙中,剑道比赛前后都有仪式性活动。而以“反时代异类”自居的三岛,对此类活动是热衷的。参与此类活动,可借机表达他对日本古典的传统和精神的热爱和向往。

三岛由纪夫在练习剑道

三岛自幼身体孱弱,常因此自卑。随着审美思想的发展,他开始追求希腊式肉体美,家中的庭院里就放置着阿波罗裸体雕塑,创作《金阁寺》期间,他开始了对自己的“肉体改造”。健美之外,他还热衷空手道、剑道,后来成为剑道五段。在《奔马》中,主角少年饭沼勋以一位俊朗的剑道高手的形象出场。

三岛之剑“关孙六”

三岛写《奔马》,去熊本取材,那里发生过笃信神道的人反对明治政府废刀令的“神风连之乱”。三岛敬佩反时代精神,买了一把刀留念,但不是名刀。他的剑友船坂弘赠给他一把日本名刀“关孙六”。关孙六深受战国武将们珍重,甚至一把刀可换一座城池。三岛切腹之前的11月12日至17日在东武百货商店举办“三岛由纪夫展”,分为四部分:图书之河、舞台之河、肉体之河、行动之河。行动之河的尽头展示这把关孙六,以剑象征“行动”。

神风连之乱(局部) 月冈芳年 绘

明治维新初期,日本的治安主要是由萨摩、长州、土佐等地的武士组成的官军负责,但随倒幕运动发展,明治政府意识到不能只靠未经系统化训练的武士,便实施了一连串改革,将各藩武士集中到中央政府手中。之后又废除诸多武士特权,此称为“废刀令”。废刀令的施行引发敬神党武士暴乱,暴乱被平息后,武士大多自杀,未自杀者遭到斩首。在《奔马》中,“神风连”事迹对饭沼勋,同样是对三岛本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纯粹的死”成为不可动摇的信念。

1968年,三岛组织了自己的私人武装——“盾会”,声称要保存日本传统的武士道精神并保卫天皇,接受自卫队的正规军事训练,并对会员约法三章:涵养军人精神、磨炼军事知识及领会军事技术。在《奔马》小说中,饭沼勋与他的同志展开了以维护传统为主旨的暗杀、破坏活动。

三岛改编执导并出演的《忧国》剧照

三岛渴望成为一个英雄,而非仅仅是文学家。最终他以令人费解的方式实现了行动的终极——自杀。《朝日新闻》如此评价:与其说支配三岛的行动是政治层面的思考,不如说他的行动是发自于独特的美学价值。而在《奔马》小说的终篇,饭沼勋也成功进行了暗杀活动,而后剖腹自杀。

勋深深呼了口气,左手抚摸着腹部,闭上眼,将右手里的刀刃抵住肚子,左手指尖儿定好位置,右腕憋足力气直刺进去。刀刃突入腹部的瞬间,红日在眼睑内冉冉升起。(三岛由纪夫《奔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