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里等着钱过年

这个叫云飞的年轻人是鲜族,父亲做玉米大豆生意,经常去我们县城。妈妈在镇上开了一家冷面馆,回去我们就来到冷面馆先吃饭。

父亲十分的开朗,知道我们县里不少粮食部门的人,明白了我在经贸委上班,更加热情。吩咐妈妈做东北大骨头,一人一袋自己家酿的玉米酒,咬开一个小口,像和塑料袋包装的牛奶一样,邀请着我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男人吗,就要豪爽一点点。

妈妈特别的温和,不停的伺候着我们吃饭喝酒。因为屋里太热,我又穿了大棉裤,喝一点白酒就热的不行了,满头大汗。妈妈拿来秋衣秋裤说,关内的客人都是这样的,知道东北冷,穿的比较多,不知道我们东北屋里这么热。我笑着说,我的衣服被人家拿走了。爸爸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来东北一趟没有白来,起码知道这里的人不是好惹的。

我换好衣服,爸爸邀请我继续喝酒,不喝不行。东北人就是这样,我们一起喝酒,我不停你也不能停,一醉方休。吃饭时间知道,爸爸在山东滕州市场大豆批发特别的厉害,所有的豆油加工厂基本上豆油着业务往来。和桦南粮库特别熟悉,我们的麻袋完全可以帮助我联系,有多少发多少,一个粮库吃不下,我去绥化粮库去,绥化消化不完,我去双鸭山粮库去,我搞粮食20几年,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就凭我的这个好爽劲,是不是啊?有事情找我。

我的酒量还可以,听到爸爸的这样那样的关系,我感觉到麻纺厂的麻袋销售没有什么问题了。心里特别的高兴,忘记了在外地,就像在家里一样,和爸爸沟通特别的愉快。爸爸答应我明天就带我去粮库找主任,销售个10万8万的麻袋是小事情。

晚上喝多了,睡着醒来才知道,他们家里的热炕把我的背部烤成了大炮。云飞给我把水泡放水后,摸上消炎膏,一个劲的说到,你看看你这个人,我们本地人还不敢睡炕头,你偏偏爬到这头来,要好几天才能好起来。妈妈嘘寒问暖的,端来了凉开水,要我一口气喝下去,说明天就会好,炕头治体寒,东北人有几个不是被烤到大炮的?

妈妈的冷面好吃,辣根也好吃,各种小菜做的特别好吃,特别的精致漂亮,早上我还没有起来,妈妈就把早饭放在桌子上了。现在我没有感到陌生和客气,认为妈妈这个人就和自己的妈妈一样。妈妈看着我们吃完饭说,你看看云飞,你和你哥哥多好啊!我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好孩子就好了,云飞老是不听我的话,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哥哥来带他,你们两个见面就是缘分啊!

爸爸说得好,你看看,老是这样说,见谁都说,我们爷俩也有缘分,一见面就投机,不行的话,你当我干儿子吧,我给别人也好介绍业务。

妈妈高兴的笑着说,那感情好了,来来儿子,妈妈给你见面钱,说着就把一沓钱送到我手里。我没有推迟,云飞笑着说,你太幸福了,我20几年都没有这样对待过我。

业务出乎孙厂长的意料,也出乎张明全的意料。业务突然搞得这么好,整个麻纺厂的麻袋生产都不够,还要在外地购买麻袋。张明全说你真有福气,不仅捡到一个好爸爸,还把业务做到我们不敢想象的地步。

眼看到了春节,孙厂长说要抓紧回款。粮库主任说过几次,粮库拨款需要时间。老刘催我几次了,说麻纺厂专款专用,麻袋款用来发工资,必须尽快回收,麻纺厂开工第一个春节,不仅仅发工资,还要发福利奖金,不能让工人们拿不到工资过年啊!要是拿不到工资,这样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我们就指望着你了。

我在桦南一呆一年多,爸爸妈妈对我特别大好,比亲儿子还好。爸爸想尽办法催促主任打款,大年初五,粮库主任电话说,可以打款了。我把打款情况告诉老刘,老刘说,到年关了,最好不要打款,最好是现金,否则银行转账太慢了,我们发不了工资。

粮库主任有点生气,听到我们需要现金的时候。40万呢?开玩笑啊?你们怎么带回去啊?现在火车多乱啊?你们不要命了?

爸爸这个人十分的义气,把粮库主任狠狠的骂了一通,孩子们需要现金你就要去弄现金,别废话。粮库主任说,不是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我才不理会你这个倔老头。粮库主任说,你认为银行是你家炕头啊?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现金需要预约的,开玩笑啊?

大年初八,我和张明全来到银行提款40万。我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啊!当前提到宾馆的时候,我们两个合计着怎么带回家,又害怕在火车上出现意外,害怕在宾馆里出现打劫,越是商量的时间长,想到的细节越多,方案越是复制起来,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厉害。

突然有人敲门,我们的脸色都变成了白色的,是不是打劫的人真来了?是不是我们在银行被人跟踪了?或者粮库主任搞得鬼,派人来劫钱的?完了完了,我们两个怕是回不去了。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了,我的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打颤了。

张明全胆子大一些,他来几年了,和东北人大交道也多,他故作镇定小声说道,不要说话,快把钱放到被子下面。

我放好钱,用手扶着门框,示意张去开门。打开门看到是云飞爸爸,高悬的心脏才慢慢放下来。云飞爸爸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把钱带回去啊?孩子们,这可不是个小事情啊!

我说我们正在商量呢,心脏还没有好办法。放到兜里不好,怎么办?云飞爸爸说道,你们买两个军用大衣,把钱封道大衣里面就好,我从外地带钱都是这样,没有人在意你们的。

张去买大衣,不要忘了买针线,云飞爸爸嘱咐我,路上不要睡觉,大过年的路上不安分。

晚上我们两个开始拆大衣,把钱一叠叠用棉花包起来,再排列好缝到里面。试过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个别问题,搞了一个晚上才算是万无一失。我的针线活就是这一夜学会的,拆拆缝缝几十遍,练就了一手的好活。

火车上就不能讲了,别看从内地来东北人特别多,可是从东北会内地,一个车厢没有几个人。我们虽然有座位,也是不敢坐,蹲在厕所里面,两个靠在一起,心里只想着防备别人的眼睛,不要看到我们的内心的脆弱和恐惧。

下车了,老刘早就在候车大厅门外等着我们,有6个保安,带着的口罩,用来保护资金的安全。见到老刘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再害怕了,大大方方的从人流中走出来,谈笑风生的笑着说,看看你们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啊?我们又不怕什么,这点钱没有什么安全问题。

老刘小声问道钱呢?张说上车再说吧!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保密!谁知道你们的人有没有问题啊?老刘大声说,上什么车啊?去那边,有警车,老孙派警车来的,快走吧!

今年是一个好春节,也是一个好日子,1200名员工,发工资了,发年货了,有米有肉,有鸡腿有大豆油,高高兴兴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