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兰若门的秘密

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的兰桂坊,林浅就这样守在因为受伤而陷入昏迷的云峰身边。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要云峰死,即便云峰不是杀死如歌的凶手,也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期间,林浅时刻注意着云峰身体的变化。

高热了好几次,她便不停的换额巾给他降温。

一直持续到半夜的时候,云峰才幽幽转醒,而这个时候的林浅却已经累得睡在了不远处的床边。

兰桂坊的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

阿弃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云峰哥,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义父对你下了追杀令?”

云峰轻咳了一声,然后眼神往林浅那边斜了斜。

阿弃这才看到林浅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

阿弃走过去抱起熟睡的林浅,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云峰说道:“大概是来问我关于步摇的事情吧!”

他的眼神盯着林浅的发间,那支步摇似乎再向他招手。

阿弃挡在林浅身前,“云峰哥,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峰休息了一下午,再加上林浅悉心的照料,身体恢复的不错,比之奄奄一息的时候好上了太多。

他扶着贵妃椅站起了身子,然后笑着说道:“你放心,在她醒来之前我是不会拿走步摇的,你不是要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跟我出来吧!在这里说话恐怕耽误了她休息。”

阿弃低头看了看熟睡了女孩,随着云峰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林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透过摇曳的烛光,明显的看到了她嘴角的一抹笑,明亮而得意。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离云峰他们所在位置有些距离,但是隐蔽性极好还能听到对话的窗棂后面。

她听见云峰说道:“你知道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吗?”

阿弃皱了皱眉,“是……义父?”

云峰轻笑,“原来我可爱的弟弟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你还是在我跟她之间选择了她。”

她?

林浅不解。

阿弃到底选择了谁?

阿弃急忙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义父会对你下手,哥哥,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这女人倒是聪明的很,知道躲进天净司,可是阿弃,你为什么非要趟进这淌浑水里呢!明哲保身不好吗?”

“可是她在浑水里,我便得陪着她。”

“所以,我派去抢夺步摇的人便都被你解决了?”

“我不能让她有危险。”

云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些伤,“瞧瞧,我的好弟弟,我这一身的伤,你就因为一个女人而置我于险境。”

阿弃又道:“义父不能这么对你,我现在就回兰若门,我去跟义父说清楚。”

云峰嗤嗤的笑了,“阿弃,为何你还是如此的天真,义父以我指使李琛偷盗步摇为借口对我痛下杀手,但你以为义父紧紧只是因为步摇这一件事情才要置我于死地吗?李琛死了,可能风若也没什么好下场吧!我不过是他下一个目标罢了!”

林浅在窗棂后面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她不懂云峰口中的那些阴谋,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云峰口中的那个让阿弃淌在浑水中的女人便是她林浅。

阿弃居然……

怪不得云峰就算知道步摇在自己身上,她这段时间也一直过得波澜不惊,原来是阿弃将所有的危险都消灭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林浅目光紧紧锁在不远处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男孩的脸上。

只见阿弃往后踉跄了两步,“不可能的,义父不会对付风若姐姐的。”

“你算算从风若离开醉春风到现在多长时间了,中间她有联系过你吗?”

林浅:“……”

这风若应该就是醉春风之前的主人了,阿弃帮忙代管着。

阿弃一脸难以置信,“云峰哥,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证据。”

“老头子做事会留证据?阿弃,你在同我开玩笑嘛!”云峰似乎是扯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连带着脸上的那道伤疤都看起来格外的嚣张,“其实不光是李琛、风若、我,还有阿凯、杰哥,他们估计都知道义父想要做什么,只不过是没告诉你罢了!”

“为什么?”阿弃似乎觉得答案已经近在眼前了,可还是想挣扎一番。

“因为你啊!”云峰说道:“阿弃,你难道不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义父在为你铺路吗?而我们所有人都成了你的绊脚石!”

云峰转了个身子,接着说道,“鸿息北岛波谲云诡,兰若门的势力虽然独大,但其下还有潇湘苑、风云楼、七星馆等,这些势力虎视眈眈,稍微一不注意,兰若门便只能步入义婳楼的后尘,老头子身体每况愈下,而兰若门现在才刚刚站稳脚跟,他若不给你把好关,你一个人又怎么能担得起整个兰若门,而我们这些名义上的义子、义女,都是你坐上门主之位最强劲的对手,若不是钥匙真的是李琛拿走的,我都要怀疑这是老爷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为了清除我们这些曾经为兰若门出生入死的人。”

“不可能的,云峰哥,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义父不会这么对我们的。”阿弃歇斯底里,难以置信。

云峰脸上堆着的笑容有些苦涩,“是啊,之前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我这一身的伤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李琛的死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猜测,是真的。之前林浅不是问我李琛怎么死的吗,现在我来告诉你,是老头子,李琛无意之间听到了老头子跟一个面具人的谈话,就是那个面具人给老头子带去了义婳楼藏宝库的钥匙,拥有这把钥匙,便能进一步扩大兰若门的势力,自此再无所惧。李琛听了自然也心动,便趁着无人注意,将钥匙偷盗了,这事我也是最近调查李琛之死才知道的。”

云峰从身上拿出一封信笺,放在阿弃的手中,“我前两天去了李琛的住所,在他的暗格中发现了他写的这封信,信封上没有名字,不知道是写给谁的,估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老头子干掉了。什么醉酒落水,都是他妈的一场好戏,如今曲终人散,我们又和李琛有何不同。”

阿弃拿着那封信,神色不同于方才,林浅躲在远处,看得不清,只知道阿弃此刻捏着那封信笺的手握的咯吱作响。

半晌之后,阿弃彻底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要去找义父问清楚。”

说罢,转身就走。

云峰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没用的!其实我们也很好奇,明明都是养子,为什么义父独独让你置身于黑暗之外,你以为兰若门为什么能越过义婳楼成为北岛现在的霸主,那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我们做了。”

说到后面,云峰开始歇斯底里。

“阿弃,有时候我们必须为自己找一条路,不是吗?”

阿弃突然不明白云峰说最后这句话的意思,“云峰哥,你等着我,我去找义父问清楚,给你一个答案。”

“不用了。”云峰按了按身上的一道伤疤,“阿弃,你带着林浅离开北岛吧!去过你想过的日子,不要再淌北岛的浑水了。”

“那你呢?”

“我自有我的去处!”

“云峰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阿弃担忧的说道。

云峰走过去摸了摸阿弃的头,“傻弟弟,你看我像是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眼见着两个人聊的差不多了,林浅也知道了一些所以然。

她赶紧回到床上躺好。

阿弃走进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便离开了兰桂坊!

还没走多远,林浅便觉得眼前有一片的红似乎带着不可阻挡的热气往这边席卷而来。

阿弃抱住她的双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林浅睁开眼睛,“阿弃,我们这是在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阿弃:“你不装了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那是多早呢?

林浅丝毫不关心阿弃到底介不介意她听到了多少。

“放我下来吧!”

脚刚落地,顺着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过去,兰桂坊已经淹没在汪洋大火中。

兰桂坊是买酒的,只要有一星半点的火势,便蔓延的特别快。

林浅发疯似的往回跑,阿弃一把将她抱住。

“你做什么?那可是你的哥哥呀!”林浅对着阿弃拳打脚踢,可阿弃一点儿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林浅,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林浅闹腾了一会儿,累了!

“阿弃,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子!”

阿弃喃喃,“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封信笺,阿弃的双眸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深邃。

“信中写了什么,为什么李琛会死,为什么云峰要自杀,阿弃,你又该如何呢?”

望着那一片汪洋大火,林浅心中五味杂陈,所有与如歌之死有关的人都死了,她还要坚持查下去吗?

阿弃道:“林浅,或许所有的一切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我不知道义父到底要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

说到这里,阿弃突然低下身子,将头埋进林浅的颈窝处,似乎有一滴灼热的液体灼伤了林浅的肩头。

林浅知道现在伏在她肩头的也不过是个少年,可从这一刻起,他莫名的背负了一些不能承受的东西。

映着火光,林浅看清了那信笺上的内容。

——老爷子欲扶持阿弃少爷登上门主之位,可在我心中,云峰少爷才是门主的最佳人选,想必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与云峰少爷来说这非常危险,依老爷子的行事作风,他必死。我冒死偷盗钥匙心想着有朝一日给他留个后手,我本来将其放在南柯园如歌那里,可如今如歌死了,我恐怕也命不久矣,若你能看到这封信,便自行去如歌坊取出一支步摇,那是我能留给云峰少爷最后的东西了。

怪不得云峰只见着那支步摇,便知道这就是整个北岛都在肖想的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