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习林从牢头身上搜来钥匙开门,目光落在一百来把互相缠绕的铁锁上时,顿了一下。
就算是有钥匙,也要一把把投!
“二爷,您稍微离远些。”夏习林准备用刀砍断锁链。
“不必了。这地方是留给重刑犯用的,必定会设下双重机关。你且快些离去,若被人看见,本宫就真的洗脱不了罪行。”宋怀桑顺势将夏习林袖口之物拿了出来。
夏习林听到牢房深处有动静,行揖之后迅速离开。
宋怀桑席地而坐,拿着画像仔细赏析,“莫大人的画功真不错,就连草民右耳垂边的小痣都默了下来,殊不知是大人画工了得,还是…已经将草民熟记于心?”
莫扶摇从暗处走出来,墙上的烛光映衬在清冷的脸庞上,倒比寻常时刻柔和几分。
莫扶摇料定夏习林会来牢房救他,早早就在暗处等候了,可惜距离太远,没听见重要内容。
宋怀桑早就料到会有比情景发生。表情颇为淡定,他选了一张,冲她熠熠笑道:“草民猜测,这副是大人画得第一幅吧?”
莫扶摇懒得理会,转身离开。
宋怀桑起身,贴着牢门,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笑意,“既然大人心系草民,草民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等案情结束,草民必当以此画定情,上莫家提亲,如何?”
话刚落,一支蜡烛如剑一般掠过宋怀桑的脸庞!
好险。
倘若不是他闪躲的快,头发就被烧秃了。
莫扶摇停下脚步,言辞犀利无情,“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本官就让你在这里呆一辈子。”
一股杀气蔓延过来。
宋怀桑算摸透了她的性情,这姑娘,动起真格来不要命的。
他抿着唇,目光散落在她细腰处,“要草民闭嘴也可以,大人只需告诉草民,大人身上那些鞭痕是怎么来的?”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莫扶摇就想捏死他。
“你的眼睛知道的太多!”
宋怀桑眨了眨琉璃般的眸子,“大人有所不知,草民天性如此,尤其是对人间尤物。大人女扮男装,可是因家庭缘故?”
“本官的私事用不着你关心。”
“哎?大人的事就是草民的事,关心一下总归是好的。”宋怀桑心笑,天下之事,风吹草动,只要他动动嘴,没有任何事是他不知晓的。
莫扶摇不语。
“南宋律法,庶出子民不得为官,何况大人还是女子?大人这样,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一语中的。
莫扶摇眼底闪过一丝波澜,片刻又释然了:“曾经本官也想过,后来想明白了。漫漫人生本来就无一物,又何须在乎渺小的尘埃?认为对的事情就放手去做,付出性命也无所畏惧。”
宋怀桑微微一怔。
没想到,一个女子,性情比男儿还刚烈洒脱。
宋怀桑再抬头,莫扶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尽头,他抱着铁栏,朝外面喊了两句,“大人!草民这身家性命可都交给你了,你可别让我白白蹲三天啊!喂!”
不见她回应,宋怀桑眼底浮起一抹担忧,长长叹口气,“但愿别出什么意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