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行迹歹毒,若非深仇大恨,不可能做到这般绝狠,连孩子都不放过,实在残忍至极。
莫扶摇朝杨夫人内室走去,室内不似想象中的一片狼藉。相反,每一处都是整整齐齐,没有挣扎的痕迹。
杨夫人被吊死在梁上,双腿被剜,地面连一滴血迹都没有,让莫扶摇怀疑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捕快见此,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调整状态,寻找凶器。
衙役又将每个角落搜寻一遍,未找到凶器。
杨老爷不知所踪。
“打更者说他一个时辰前一直在附近徘徊,并未听见杨家有什么动静,大人,你说杀人凶手会不会是杨老爷?”
另一个捕快接话:“不可能,我以前见过杨老爷,他为人谦卑和善,不像行凶之人。况且,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能狠心把自己的妻儿都杀了?”
“万一他有什么癫狂病呢?”
“你才有病呢!”
莫扶摇蹙眉:“林子之大,无奇不有,未抓到凶手前,一切皆有可能。”
三年前,莫扶摇在南宋边界就遇到一桩杀人案,犯罪者正是自己的丈夫。因是再婚家庭,丈夫不满妻子太过强势,积怨已久,便趁妻子熟睡之迷将其碎尸万段,抛洒于宋北边界,官府费时半年才找齐证据,将他绳之于法。
瞧着莫扶摇脸色冷沉,捕快识趣闭嘴,
莫扶摇想起那个黑衣人,估摸着凶手另有其人,于是命他们再仔细搜索一遍。
片刻,仵作提箱来了。
莫扶摇耐性的等待结果。
仵作是个五旬老头,看过死人无数,神色比莫扶摇和捕快要淡定的多。
验证完毕,他收回最后一根针,“莫大人,杨夫人是被下了药,昏睡间被人杀害。”
不对。杨夫人的表情十分痛苦,不可能是昏睡状态被杀。
若如此,血去哪里了?
莫扶摇跃上梁顶,在上方看到了挣扎的痕迹。想必杨夫人中途有醒来过,后来发现凶手,挣扎了一番。他飘然落地,又问:“夫人下体可有污秽?”
仵作摇头,“并无。”
莫扶摇断定是熟人作案,凶手应该是杨家最亲近之人。至于是不是杨老爷,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三人死亡时间呢?”
“女娃死亡时间和男娃一致,都是死于一个时辰前。夫人早一时辰。”
莫扶摇又陷入沉思,从死者被挑断的筋骨来看,杀人凶手手法十分娴熟,应该是懂刀法之人。
思及此,莫扶摇立刻下令,排查杨家的人际关系。
“大人,所有角落都找过了,没有找到死者的双腿。”
莫扶摇的目光落在床边的绣花鞋。沾血的鞋子处还有一点面粉。莫扶摇目色一定,“去厨房看看。”
杨夫人鞋子沾了面粉,想必遇害之前去过厨房。
厨案上摆着新鲜的面团和剁碎的细肉。莫扶摇注意到剁碎的细肉,按理刀具应该有腻油印记,但是刀具干干净净,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了一样。
莫扶摇想到什么,缓缓看向灶台上冒着热气的大锅。
杨夫人和一双儿女皆死于一个时辰前,可是灶台上的炊烟还在燃烧,莫扶摇莫名想到过去的碎尸案,隐约觉得不安,伸手去拿起锅盖。
李瘸子比他快了一眼,摇摇头,“大人,是水。”
幸亏是水。
李瘸子绕到灶台口处,突然大喊一声,把在场的人吓一跳。莫扶摇绷紧了心弦,靠近灶台,倒吸一口凉气!
“愣着做什么!救人!”
被救出来的女童还有一息尚存。
府衙搜查了一夜,未曾寻到杨老爷踪迹,唯一线索就是在幸存的女孩身上,但她惊吓过度,昏迷不醒,案子毫无进展。
一夜奔波折腾,大伙疲累不堪,莫扶摇见他们抱着刀沾地就睡,便让大伙回去休整一下,明日再查。
莫扶摇扫了一眼他们,李瘸子走在其他捕快后面,突然觉得人群里多了一个人,目色一沉,“等等!”
人群里的身影微微一顿。
莫扶摇觉得那道身影颇为眼熟,快步向前夺过李瘸子的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其他人大吃一惊,随即拔刀将混迹之人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