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那艘货轮隶属于哪家公司了,是麦古公司,一家售卖婴幼儿用品和乳制品的公司,海姆·多米尼克当初乘坐的技术这艘船,他被黑帮挟持的时候,正盯着墙上印着的小奶牛图标,瑟瑟发抖呢。”高德弗里在临时办公室里,甩给艾德一份文件:“我们被他耍了,他在里面什么也不肯说。”
艾德瞟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盖着某个权威机构的认证,他问道:“不一定是他在撒谎,如果他能在表演出恐惧到浑身抖擞的情况下还能像我传递假信息,那他现在早就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了......或许有人在文件上动了手脚。”
“这可是星环驻军的通行文件,怎么能造价。”
“谁知道呢?”
“你这是毫无根据的诽谤了,承认吧,你也有别人耍的一天,你并不完美。”
艾德撇嘴:“我可不会自命不凡的认为,自己是完美的,倒是你,对你曾效命一个统称,甚至不属于一个机构的名词如此信任,在入伍的时候你有真心实意的高喊过效忠女皇吗?”
“书类文件能不能作假,我不敢保证,但让你我通过纸书看到假信息,易如反掌。”
高德弗里不由得嗤笑:“我没有见过比你更自命不凡的人了。”
“是你一直不愿意运用你的大脑,一艘耽误一天不运输货物都是在犯罪,亏大把钞票的货轮在维利西斯港口停靠了这么长时间,现信息仍是停靠中,你一眼看去,竟没能发现问题吗?”
高德弗里一下说不出话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想办法让多米尼克开口,他不开口,我们就要花成倍的精力去调查,还可能一无所获。”艾德道:“现在我要去找巴塞罗姆教授了解情况,他可能隐瞒了一些东西,警示时钟的程序可能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两人走出办公室,时钟升级工作已经开始,尽管这个临时住所很舒适,很豪华,而教授却很少回来过,终日忙碌,而他在这的其一任务,是保护教授的女儿,和作为“指挥中心”来使用的。
房间正对着客厅,从客厅出来,妮姬小姐正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艾德的出现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坐着,皱起眉头,意味深长地道:“艾德里安先生,我真的认为,我们在哪里见过。”
他不禁抽了抽脸颊。
这个问题不是他们第一次谈论,但艾德只能搪塞过去:“世上的巧合是如此之多。”
妮姬小姐站了起来,倒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有些担忧地道:“最近,这里的治安变得更差了,请您一定要保护好我的父亲。”
艾德沉默片刻后,点头道:“那是我的工作,女士。”
随即他转头对高德弗里道:“你待在这,我只是去咨询一些情况。”
......
这是艾德罕见的单独行动,他通过马车的窗户,在那些高速闪转的风景里,看到了变迁。
他在未来片段中看到的东西正一步一步的变为现实。
现在的城市正迈出最重要的一步,能源正在进行最后的交接,到处都在施工和翻新,建立电浆的城市电力系统,这些工程已经到了尾声了,就连贯通古今,默默看着一切演变的艾德都觉得难以置信,人们脱离野蛮,到如今的高速迭代,只不过数百年时光。
唯一的问题是,新时代里,旧时代的残余正在酝酿着最后的灾难,黑帮就是最大的灾难,艾德要亲自动手,把他们扫进垃圾桶里,让原先历史里被摧毁的伟大发明留存于世。
关门休整,没有任何外人的博物馆里,艾德亮出从布伦特手上拿到的警徽,开始了交涉,他和其中一位腾出时间前来的男性工程师道:“我要见巴塞罗姆教授。”
工程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很抱歉,现在我们的工作接近尾声,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点精力都至关重要。”
“只需要十分钟就好。”
“我很抱歉。”他的态度很坚定,说完便转身回了工作区域,艾德甚至只能站在最边缘,看着被围的严严实实的内层。
吃了闭门羹的艾德并未愤怒,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方向。
周边四处戒严,连艾德也只得离开,他站在博物馆的高阶梯上,感慨着,教授和他的团队效率真是高。
看那工程师疲惫的样子,他们应该长时间没有合眼了。
艾德站了一会,便马不停蹄地要去做下一件事了。
这件事事关凯多爵士,凯多爵士是近来一系列骚乱事件的开端,他被当街刺杀的事本该优先调查,但一系列更要紧的事都让其放缓了,但也并非毫无进展,他们得知有一个人在今日同样在忍受着工人帮的骚扰,一家工厂厂长,刘易斯。
他同时也是过世的凯多爵士的至交,很有可能了解不少情况。
乘坐马车,来到了离居民区有段距离的工厂厂区外围,连这都能见到有施工的痕迹。
地上竖立起了一些有树干那样粗壮的杆子,那不是电线杆,而是警示时钟的配套设施,上次教授就和他抱怨过这样的问题,时钟建立的模型范围有限,且不够精确,而这些杆子能局部的进行扫描,帮助警示时钟建立更加完整的模型。
艾德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这些柱子现在在维利西斯随处可见。
他向前跨步,高高跃起,瞬间便跨越了高耸,布满倒刺的铁丝网,稳稳当当的落地,这里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禁止外人进出了,要通过正规手段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见到刘易斯。
虽说是禁止外人进出,这里倒是没人在守着。
偷鸡摸狗这事儿,我熟,艾德自嘲。
好像他从小到大,翻墙之类的勾当真没少做,这哪里是什么大少爷该做的事。
居住区里,艾德敲响了刘易斯的房门。
刘易斯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干净整洁的与环境格格不入,打开门后,他先是一顿,随后满是戒备,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艾德里安,来自治安署。”艾德做了个自我介绍,当然用的是假名,还亮出了货真价实的假警徽:“您是凯多爵士的朋友,我很抱歉,也很遗憾于他过世的消息,但我不得不向您提起,以了解一些情况。”
一套官方到有些磨叽,但是挑不出毛病的说辞。
听罢,刘易斯探出了大半边身子,仍留有戒备地道:“治安署?”
“是的。”
刘易斯保持着这个姿势,以同样的正式腔调道:“艾德里安先生,你是警官,一定知道一件事,人应该互相尊重,不是吗?”
艾德一愣,不明所以地道:“您说的没错。”
“我在几天前就向你们求助,告诉你们,一伙人在无端的骚扰我们,可太阳照常升起,每天那帮穿着工人制服的家伙们还是准时出现在工厂门口,日复一日的骚扰着我们,你们对我的求助置之不理,现在,我得明确的说,我没有任何事应该告诉你,因为你们对我不够尊重。”
说完,刘易斯不由分说的摔上了门。
又一次闭门羹,艾德楞楞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一时失语。
这维利西斯的治安署在市民间的风评真是差过头了。
艾德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他隔着门大喊道:“这其中有些误会,刘易斯先生。”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显而易见,刘易斯正在里面等待一个值得一听的解释,但艾德根本不是治安署的警官,他哪里能搬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于是艾德不去解释,大声喊道:“我亲眼看着凯多爵士,那个伟大的善人死在我的眼前,他被人残忍的杀害了,我没能救下他。”
里面依旧没有回复。
艾德锲而不舍地道:“有同样尊敬凯多爵士的流浪汉,他曾受惠于凯多爵士,他跟我说,让我给好人一个公道,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他叫马丁。”
里面仍旧沉默,就在艾德以为他的怨气大到这种地步,准备放弃的时候,刘易斯打开了一个门缝,他道:“马丁,可怜的马丁,我当然认识。”